今天确实累了，不同于顾朝闻有克制的饮食，刘念白是真的吃多了，她捧着圆滚滚有肚子发愁，顾朝闻便牵她出去小镇消食。
旅行考察团的人和广告公司的人还要喝，小镇上居民多数在家看电视，少有一些人在街道上漫步。路上尤为清静。
小镇一边是河流，一边是稻田，现在正值水稻成熟，村民们逐一收割。农历下旬了，有一弯镰刀月明净地挂在天空，“稻花香里说丰收，听取蛙声一片”的景象，晚风送过江风与青草香，刘念白贪婪地吮吸了几口，不由感叹：“好想念这个味道啊。”
顾朝闻有些好奇，便问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刘念白便挑些有趣的同他说，引得顾朝闻十分神往：“没想到农村这么好玩，感觉我错过一个童年。”
刘念白正色说道：“我只是挑些好玩的同你说。事实上哪有你们在城里好，我们小小五六岁就要干农活，煮饭喂猪，割草喂牛放牛洗衣服，大一点就种菜挑水挑粪，插秧洒药除草收谷子，哪样都是重活累活呢。时常累得直不起腰，汗流夹背的。”
顾朝闻心疼极了，拉她在洒边一片花田前的长椅坐下：“你以前也要做吗？”
刘念白说：“要啊。我爸是老师，我妈腰不好，我要做的还比别人多些呢。”顾朝闻以前很少问她往事，这一听，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个小小身影，独自在田间地头辛劳的场景，握着她的手都紧了起来。
刘念白笑笑说：“以前辛苦是辛苦，但是爸妈对我很好，我们一家人很要好的。”想起父母，刘念白沉默了，她许久没有再来的悲伤情绪，这一刻包围了她。
顾朝闻感受到她气场的变化，不知为何，他的心也悲伤了起来，忍不住抱住刘念白。刘念白也不挣脱，就靠在他的肩上，任思绪流动。
过了几分钟，顾朝闻似是做了个深呼吸，他在刘念白耳边轻轻地深深地说：“小白，我们谈恋爱吧！”
……刘念白身形一僵，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完全没有准备。她忙推开顾朝闻，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在顾朝闻的周身散出柔的黄光，让他此刻显得无比的柔情。他看着刘念白的眼睛说：“我喜欢你，一直一直，你感受得到吗？”
刘念白脸腾地红了：“我……”
顾朝闻伸出食指，抵住刘念白的唇，制止了她的说话：“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知道你不懂得拒绝，之前周清黎是这样，李怀远也是这样。但是，小白，你想想，你对我和对他们，是一样的吗？”顾朝闻捉住刘念白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感受他有力的跳动，又将她的手放回自己的心脏去感受那与往常不一样的跳动节奏。刘念白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像有小鹿在撞击，她紧张了，害羞了，脸红了，好像也心动了。
顾朝闻继续说：“你这个小傻瓜，我明明说过等我毕业，等你24岁我们再谈恋爱，你听不懂吗？我要是不早些赶回来，要是不天天看着你，指不定你就给哪个男人骗走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呢。坚定地站在我身边呢？”
刘念白脸红到脖子根，辩解说：“可是，我比你大三岁呢。”
顾朝闻轻笑说：“你没听说女大三，抱金砖吗？何况，只有两岁3个月。这些年下来，你觉得我没有能力照顾你吗？这不是问题。”
刘念白眼神慌乱说：“可是，可是，你出国留学，是天之娇子，我初中毕业就出来上班了，我们俩有云泥之别。”
顾朝闻继续驳回：“所有的一切成长与学习，都是为了最后的结果，你觉得你现在的成绩还不够吗？你再厉害点，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了。你就不怕我自卑了？”
刘念白想了想又说：“可是，你一直叫我姐姐，家里也默认，怕是不会同意，我始终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更门当户对的女孩。”
顾朝闻轻笑了一声，拔了拔她垂在眼前的碎发到耳后，亲昵得不像话：“我很高兴你已经在想我们的以后了。我不叫你姐姐好些年了，你不知道吗？家里，你知道的，我们家不在乎这些。不过一切有我，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的。好吗？”
见刘念白再也想不出推脱拒绝的理由，顾朝闻俯身向前，靠近她问：“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不想我？”
刘念白想到上次送他出国，哭着不舍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顾朝闻再问她：“那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心里有没有欢喜？”
刘念白想到每晚等到他电话时，心里的满足，和知道他回国的欢喜，但却在上海工作了几个月没回来的失落，心里明白，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什么位置，只是自己一直没发觉而已。
顾朝闻见她的表情，再慢慢引导她：“我拉你手的时候，你觉得烦还是喜欢，我无赖抱着你的时候，你是抗拒还是喜欢？”
刘念白心里的答案在呼啸：喜欢的，是喜欢的。顾朝闻用手轻轻将她的脸扶过来与他对视，带着点压迫和诱惑哑声问她：“小白，看着我，回答我。喜欢吗？”
刘念白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迷失了自己，她只听见她的心替她做了回答，那声音从喉咙里羞怯地说：“喜欢……”
得到了答复，顾朝闻整个人血液奔腾了起来，多少年来盼望的这一刻到来，他伸手抚上刘念白柔滑的面颊，轻轻地从光洁的额头，到细致的眉眼，再到微启的轻唇，他喃喃地问：“可以吗？”
刘念白没有回应，可是她的眼神热烈地看着眼前人，期待他的光临。
顾朝闻得到了肯定，俯身下去，他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夜光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第一次好像是试探，他只小心翼翼地将唇角轻啄了下。
顾朝闻感到怀中人轻轻颤抖，肩头打湿，把人放开才发现刘念白哭了，忙手忙脚乱地帮擦眼泪：“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刘念白含泪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很高兴，朝闻。谢谢你爱我。我想，我也很喜欢你。”顾朝闻听了话后，眼神里“倏”地亮了光芒，双手捧上她的小脸，再将覆上了红唇，深情而又炽列。
初越边界的两人，流连在江边到了九点，觉了凉意，顾朝闻才意犹未尽地牵着人往回走，路灯下，边走边看，见身边人蜜唇被他亲得有些许红肿，他有些抱歉，却又觉得无比诱人。于是定定心神，不敢再看，刘念白亦步亦趋跟在身旁，回了酒店。...
两人洗漱后，顾朝闻更是一反常态，不再像往常一样赖在床上，自己抱着被褥就往地上铺，刘念白无语地看着这人。
顾朝闻边铺边说：“之前没得到，就想靠近，如今你答应了，就是我的人了。在事情没办妥之前，我会克制的，不能太靠近你，不然我觉得我可能受不了。”
刘念白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蒙着头害羞了起来。
顾朝闻看她这样，好笑又想咬上一口。过了一会，他唤她：“你睡了吗？跟你商量个事”
刘念白没出来，隔着被子闷着应了一声。
顾朝闻便说：“念白有人叫，小白也有人叫，我不要这样叫你，我要叫个独一无二的名字，我要叫你宝宝，好不好。”
刘念白掀开被子，无语地看着他：“干嘛这样叫，有点肉麻。”
顾朝闻满不在乎地说：“那怎么了。我就在只有我们两的时候叫你，这是我专用的，宝宝，宝宝~~”他突然撒着娇，软糯又有点哑声地叫着她。刘念白突然觉得心神荡漾，怎么这个名字还有催*的作用似的，忙捂着自己的耳朵。
顾朝闻见状，叫得更欢，扒开她的手，直叫到耳边来。刘念白不敢再闹，只好无奈地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顾朝闻见她眉眼含笑，简直爱极了：“宝宝，你真可爱。你要不要给我起一个专用名字？”刘念白忙盖着被直叫不要，顾朝闻不再勉强她，笑着睡下了。
唉呀，今天真是了了一件大事啊，人生大事。
睡了一夜好觉，刘念白清晨睁开眼的时候，见到床前趴着一张大脸，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弹，才发现是顾朝闻趴在床沿看她。
她没好气地打了他一掌：“干嘛，大早上的吓人。”
顾朝闻委屈地摸摸自己的脸说：“我长得这么吓人吗？我就想让你醒来第一眼看到我呀”
刘念白看着孩子气的顾朝闻，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赶紧摸摸他，说：“房里只有你，我醒来肯定第一个看见你啊。”
顾朝闻傻傻地说：“我老婆睡着的时候很好看。”
刘念白简直脑中打了雷，怎么成老婆了？忙瞪了他一眼，顾朝闻忙改口说：“女朋友，我女朋友睡着的时候很好看。”
刘念白只好由着他贫了。两人吃过早餐后，收拾了东西开始返程。三天时间，已经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换了性质。
上车后，顾朝闻抱歉地说：“宝~，上海那边有项合同需要我回去签，我只能送你去坐车回家，你辛苦些，我尽快把这边业务结束，回去找你。”说罢，牵着手在手心里吻了一下。
刘念白理解地说：“没事，你那边刚起步，要多费些心思。我明白了。”
顾朝闻终于心安了些，这时手机里的信息和来电同步响起，他眼神冷了冷，直接摁掉，开车出发。
到了车站，顾朝闻给刘念白买了水果，饮料，零食还有书，生怕她丢了似的一路送到火车上，拥抱拥抱又拥抱都不肯放开，直到乘务员提醒要开车了，才下了车，站在窗外一直挥手相送。
刘念白看着渐渐变小随后不见的身影，心里一酸，感觉思念已起，眼泪已经蓄满眼眶，原来这就是恋爱的味道。因为有旁人，刘念白忙低头整理东西，找了本书来看，掩盖自己的模样，却一行字也看不下去。
这时卡座对面阿姨笑道：“小妹，那是你男朋友吧？”
刘念白拿开书，红着眼看过去，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阿姨，忙掩住情绪说：“是的阿姨。”
那阿姨感慨满带回忆和羡慕地说：“年轻人，真好啊。恋爱就是好，不管是甜蜜还是思念，都是好的。不过你俩很般配，很漂亮，郎才女貌，以后肯定很幸福的。”
刘念白破涕而笑，因着阿姨的好意，一路聊聊天，终于挨过了初恋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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