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匀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他也没有耽误时间，赶紧带人赶去王家老宅。
等罗风赶到警局的时候，江锐和吴青风已经等在那里了。
范匀带着老佣人杨九女过来。
审问是由罗风进行的，江锐在一旁记笔录，所有的人都等在外面。
“姓名？”
“杨九女。”
“年龄？”
“56。”
“在王家做了多少年的佣人了？”
“快20年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杨九女有点浑浊的眸光看向他，“不知道。”
罗风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递了三张照片在她面前，“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杨九女淡然的瞥了一眼，“是我。”
“你仔细看一下你衣袖上的面粉，是去买板栗饼的时候在后厨碰到了吗？”
她似乎出奇的平静，“我手上提着板栗饼，就一定是在他们后厨碰到的吗？”
“任何一个店铺的后厨，也不会让顾客轻易进去，我又怎么可能蹭到面粉？”
罗风惊讶于她的能言善辩，“那你怎么解释从老宅出去的时候没有面粉，回来的时候袖口却有面粉？”
“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杨九女眼角爬满皱纹，却不影响她的眼神犀利，“你们应该调查过，我每天是老宅和先生的别墅两边工作。”
“先生爱吃面食，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时不时的给他做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罗风早上一下子被惊喜冲晕了，这会听她说完却觉得哑口无言，因为不得不承认，她这个说辞无懈可击。
眼神下意识的就落在江锐身上，一时问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是了，他实在是破案心切，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江锐倒是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借口啊。”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杨九女，“你买的板栗饼里面有没有加马铃薯粉？”
杨九女目光微闪，很肯定的回，“没有，糕点店里的板栗饼只加了板栗粉，我只是买了店里的板栗饼。”
她微微坐直身子，“这位情况为什么这么问？是怀疑我在板栗饼里加了马铃薯粉吗？”
说完淡淡笑了一下，“王老夫人就是不喜欢市面上加了马铃薯粉的板栗饼，才每次让我专门去他们家买。”
“只要口感不一样，老夫人就不会再吃。”
江锐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怀疑越发深，“是吗？可是我今天早上去了那家糕点店，发现他们后厨最里面的架子上放了一包马铃薯粉。”
他从手里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纸，把结果指给她看，“我们比对过崔琴的尸检报告，他佛中提取的残渣与这包马铃薯粉的毒性是一致的。”
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她，“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就这么巧？导致崔琴中毒的马铃薯粉与糕点店后厨的马铃薯粉是一样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杨九女带回来的板栗饼是有问题的。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
杨九女表情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这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是我买通了后厨，特意在板栗饼里加了发了芽的马铃薯粉吗？”
真是荒唐，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再退一万步讲，如果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把马铃薯粉处理掉？
随便找个下水冲掉就行了，谁能找到证据呢？
“这就要问你了。”江锐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崔琴中毒的原因初步推断，是你带回来的板栗饼。”
“不可能！”杨九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锐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敲了两下，“总会有原因的，任何人杀人都是有动机的。”
罗风早就被他这一手秀翻了，反应过来赶忙配合江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是不懂得抓住后果自负！”
杨九女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些拘偻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莫名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她似乎在做天人斗争，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连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江锐和罗风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催促她。
罗风更是暗地里松松吐了一口气，看来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他突然信心百倍，大刀阔斧的就想从杨九女的嘴里知道一切信息，迫切的把案件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
江锐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率先打破宁静，“杨九女，你考虑来考虑去又有什么用？”
既然已经被他们列为嫌疑人，那肯定是从头到尾都要把她细细查一遍。
所有跟她接触的人都要带回来问话，总会找到突破口的，只不过是费点时间罢了。
就算是铜墙铁壁，在他们的手里也必定会挖出一道缝隙来。
“我也没想着能瞒过你们。”杨九女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没想到你们到现在才找我。”
说到这个，罗风就有点惭愧，也不知道是压力太大了，还是想的太多了，案件这么久，在他手里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平时接触太多的大案要案，多残忍，多违背人性的他都见过，习惯性的把案件往复杂的方面去想。
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么简单直白的线索。
他总觉得这样的毒杀案，一定是踩点多次，计算的分毫不差才敢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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