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承诺
一阵阵狂风扫过，天色昏暗，不时的有树木被风卷起吹断，漫天尘土飞舞，不时的有砖瓦被吹掀起又摔碎，狂风持续了很久，随着太阳慢慢落山，风势渐小。
林家大宅某处院子里，林家大少夫人看到屋外狂风退去，便在侍女的搀扶下挺着肚子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院门方向。
神情紧张，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唉，都去了这么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小倩，你再去帮我看看大少爷回来了没？”
身边侍女回应道：“夫人，小翠已去府门外询问侍卫了，我若再去谁留下照看您呀？估摸着她就该带来消息了。您还是回屋歇歇，小心别动了胎气。”
孕妇模样的女子停下脚步，抬手扶额，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从院门跑来，喊道：
“夫人！夫人！老爷他们回来了！”
孕妇抬头望去，喜上眉梢：
“老爷回来啦？快带我去见他！”
随后一翻白眼，嗔怒道：
“哼，这杀千刀的，回来第一时间居然不来探望我，害的人在这白担心。”
……
府前，一群身上衣服残破不堪，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鏖战的人环绕成圈，气氛凝重。
三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跪伏其中，身上伤痕累累，神情悲痛。
其中最年长的那位青年男子跪在地上，双臂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这人轻咳一声，语气微弱的说道，：
“好了…你们兄弟几个，别再哭了……看的我心烦。
天儿……如今风灾已除，又另有所获，你们兄弟几个一定要把林家继续撑住……才不枉对列祖列宗…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后，不待兄弟三人插话，他又对另一位站着的中年男子道：
“林冥长老，此次我林家伤亡惨重…长老也只回来你们几位。天儿经验较浅…凡事有什么不当之处，请你们要多多提点他，保我族平安。”
中年男子屈膝蹲下，一只膝盖撑在地上，回道：
“族长，此事莫要你提，我林冥也是林家族人，自当护其平安。你还是不要再说了，郎中就快请来了。”
族长又咳出几滴血沫子，兄弟三人眼眶再次迷蒙湿润，其中老三小声说道：
“爹，您先缓缓，等郎中来了再说。”
这时，郎中在一位林族人的带领下跑进屋内，众人急忙让开一条道来。
在郎中瞧过伤势后，兄弟三人中老二问道：
“大夫，怎么样？我爹的伤严重吗？”
郎中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医箱里翻出纸笔，把笔尖在舌头上抹了抹，开了张药方，随后对众人道：
“按照这副方子去抓药，能撑多久我也不好说。”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前传来，众人抬转头望去，来人正是大少夫人，此时正挺着大肚子，在左右侍女的陪同下尝试跨过门槛，嘴里还念叨着：
“怎么都围在这儿啊，我们家老林呢？回来还不赶紧第一时间见我，害人担心。”
兄弟三人中老二从大哥林天手里接过老族长身体，老大站起来向门口小跑过去，说道：
“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大少夫人看到丈夫林天过来，还未开口，突然看到其衣上沾染的血迹，顿时一惊，一阵痛感至小腹传来，身子一歪靠在左右侍女身上，发出阵阵哀喘。
林天见状，急忙变小跑为猛冲，一把从侍女手中接过孕妇道：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正收拾医箱准备返回的郎中一瞧，知道是见此情景受了惊吓，忙让将人送回房内。
……
傍晚，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自林家某处传出。
林天怀抱襁褓，走进族长屋内，对床上之人说道：
“爹，您有孙子了。”
“快让我看看！”族长艰难着要起身，林天急忙把手中襁褓往前递去。
族长看着襁褓里面的婴儿，婴儿也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子望着他。
族长突然止不住的微微笑出了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突然又止住，身子躺下，再没了气息，只是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天看着床上已经走了的父亲，控制不住心中情绪，跪伏床头，哭出了声。
……
十五年后，林家斗武场内。
两道年轻身影一人持剑一人持刀，正在进行比试，不时传来铁器碰撞声。
“当！砰！当！当！……”
只见其中持剑少年，拨开对方扎来的刀后，神情突然一凝。
手中长剑挽起剑花，随后撩起，剑身居然掀起一阵风挥向对方。
另一名少年见状，收刀于身前，背后突然亮起一道奇异红色符纹，随后周身竟燃起一团火焰。
只听火焰中传来一声历喝，火焰人影双手持刀劈下。
风剑与火刀互相冲击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
又过几招，持刀少年周身火势变缓，已有力竭之相，火光在风中摇曳，最终逐渐熄灭。
持剑少年抓住机会，一剑劈下，又带起一阵风势。
火焰少年急忙横刀格挡，持剑少年抬起手中长剑。
大喝一声再次劈下，剑招带起一股更强的风势，呼啸一声，宛如狂风刮过。
火刀少年一时无法招架，被击飞在地。
还不待他站起身来，对方的剑已经停于面前。随后风剑少年撤回长剑，笑着对他伸出手臂。
倒地少年笑着摸了摸脑袋，背后符纹隐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掌站了起来。
“林凡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少年起身后咧嘴叫道。
被称作林凡的少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好好修炼，你很快也可以的。到时候配合你这烈火战纹，肯定比我强。”
听到林凡的话语，少年有些伤感“唉，林凡哥你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却……”，说到这里少年止住声。
“没关系，这不还有你嘛，将来好好修炼，到时候你罩着我呀。”林凡哈哈大笑道。
看到林凡脸上的笑容，少年也笑了，年少时的总是烦恼说散就散，他狠狠地点头道：
“嗯！我林烈发誓，将来要成为最厉害的纹师，一定会保护林凡哥的。”
说罢，两个少年搭着肩膀走出了斗武场。
……
林凡与另一名少年分别后，便去向了母亲的庭院，刚刚走到院门口，便见一名年长侍女正托着托盘走来。
见到来人，林凡笑道：
“这位姐姐，您是来给我母亲送药的吧？正好我要去探望母亲，给我便是。”
接过托盘，林凡穿过院子，走进屋内。
“娘，孩儿来看您了，顺带帮你送药过来。”
一名中年女子靠在床头，露出慈祥的微笑：
“是凡儿来了啊，快过来娘身边。”
林凡走近，坐在床边，把药端给母亲，问道：
“娘今日感觉可好，腰痛可又再犯？”
女子微微一笑：
“不碍事，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我看你这身模样，刚刚是又跟小烈比试去了？”
林凡回道：
“是的娘，孩儿刚刚跟小烈比试了一番，最近小烈进步很快，孩儿险些胜不过他了。”
女子把药碗递还给林天，抬手摸了摸林天的脸庞，叹道：
“唉，为娘当年早产，导致你从小体弱，好不容易长大了，运势又这般差，娘感觉真对不住你。”
林天扶住母亲的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
“请娘不要这样说，生在林家，已是比常人享受更多，您和爹对我也是呵护至极，孩儿感到非常开心。
而且孩儿如今武艺已是小有成就，一定不会辜负父亲和众多族人的期望。”
看着林天眼神中的坚毅，女子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黯淡，但没在说什么。
林凡回到自己房间后，刚刚关上房门，一阵敲门声便传来。
“咚、咚、咚”。
“少爷，族长让我来喊您过去。”门外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林凡揉了揉脸，脸上重新出现了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一边转身开门一边笑道：
“来啦来啦！二丫，家主有说是什么事吗？”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梳着两个羊角辫。
“族长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族长和几位长老还有许多族人们都在议事厅呢。”二丫说道。
听到这话，林凡一阵头疼，像是已经猜到了缘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向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内一众族人正小声议论，看见门口走进一人时便纷纷隐去谈话声。
林凡目光扫过众人，迈步向前，对着主位上的壮年男子和旁边三位老者拱手说道“见过父亲。见过几位长老。”
壮年男子身形健壮，剑眉星目，面向与林凡颇有几分相似，正是其父亲林天，也是当今林家族长。
看着林凡脸上那阳光的笑容，林天心底也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凡儿，为父今日喊你前来，是想谈谈有关你战纹之事。”
林天刚刚说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站起身道：
“林凡，你是否已经能够使用战纹了？”
白发老者即是林冥，也是今日林家的大长老。
林凡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大长老和他周围坐着的二位长老，又摆正对林天说道：
“回父亲，暂时还不能。”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族人们再次小声议论起来。
大长老道：
“林凡既无法修炼战纹，岂可承担下一任家主之位，我提议族长另选继承人。”
“大长老。凡儿只是暂时无法使用，但修炼方面可是一直没有落下。”林天道。
“距林凡觉醒已过五年，仍然无法用出战纹，若不是林凡的资质问题，那就是他战纹无用了。”大长老回应道。
听到这话，周围族人议论更加频繁起来：
“是啊，这么长时间还找不到方法，估计是真的没用吧。”
“小少爷天资好像不差啊，看他武技练习进展倒是不错。”
这时，林天怒哼一声，周围议论声顿时收敛。
林天沉声道：
“无用？大长老，距离我儿考验之日还有些时日，做此定论是否为时尚早了。”
“族长，您应该清楚，老夫并非对林凡有何意见。只是近年不比往昔，新迁来的周家可不像城内的李家，墨家那般讲情义。
周家虽是刚刚落地与此，一众族人却实力极强。
而且周家家主行事风格蛮横无理，毫不把我们三大家族放在眼里，若是将来没有一位实力强大的家主，恐怕我林家下一代将身陷水火。”
大长老的声音传遍议事厅。
听到这里，林天沉默些许，又道“我儿林凡虽是无法修炼战纹，但武艺武技的修炼一直勤勉，将来未尝不可护佑我林家。”
大长老再次回应：
“族长，您身为家主这十几年，败敌无数。
不用老夫提醒也应该清楚，莫不说这我们和风城弹丸之地。
就说整个宝成郡内，能人奇多，仅凭一身武艺留名的也屈指可数。”
“当年老族长弥留之际，希望我等可以辅佐族长将家业传承。
而今正是紧要关头，老夫实在不想家族积淀葬送与此。”
说完大长老转头看向林凡道：
“林凡，你年纪虽小，但也明理，过一阵子你将年满十五，按照族内规矩。到时族内各位长老会对你进行考验，确定你是否能集成族长之位。”
林凡迎着大长老的目光，脸上依然是那灿烂的笑容：
“大长老您说的对，是否有继承资格我现在还决定不了。不过依您看该是如何水平？”
“若要身为未来家主，必然要有足够支撑的潜力。
三个月后便是那族会，若是你能在此之前用出战纹并且证明其潜力，那么我等依然认可你的资格。
若是不然，我们也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届时参加族会比试。你若是能得前十，那么我等便认可你依然有这继承资格。你看可行？”
这时，三长老起身说道：
“大长老，这恐怕不妥吧。这族会比试十八以内的林家子弟都可参加，林凡少爷还未满十五，若要取得前十，对林凡少爷来说是否有些刁难？”
紧接着二长老起身说道“我倒是认可大长老的提议，近年来家族实力刚刚有几分恢复，若是下一任族长实力不够，无法守住基业，岂不是让族人十几年努力毁于一旦。
若林凡少爷能参加族会比试并取得名次，相信其他族人也会更加认可少爷的继承人地位。”
听到这里，林天目光一沉：
“诸位长老，历届继承人测试都是由长老们亲自测验，只要纹力修炼达到一定标准即可。规矩岂可说破就破。”
林天夫人当年难产，虽然最终大小双方都无碍，但也因此落下病根，再无生育之力，为此林天一直心有愧疚。
所以他对林凡母子二人一直是呵护有加，疼爱之极。
突然，一道声音在厅内响起：
“我同意大长老的要求，三个月后，我会参加族会比试。”
厅内一些交头接耳的人纷纷停下，看向说话之人，随即再次响起议论声。
“少爷这是有点儿不知天高了啊。”
“是啊，这个阶段相差三岁，起码能差出五或八道纹力来呀。”
“听说林凡少爷武艺武技水平不错，远超同龄人。”
“嘿，只靠武技无法使用战纹，走不了多远。”
这时，林天一拍座椅扶手说道：
“凡儿，不要意气用事。”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厅内再次安静下来。
林凡扬起笑容：
“父亲放心，三个月之后的族会，我定会争取，夺得前十。”
此时大长老看向林凡，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信心来源，过了一会说道：
“好，林凡少爷好气魄。那就一言为定。”
林天见此也无法再说什么，宣布散会，众多族人三两结伴，小声离去，仍然讨论着方才所听之事。
目送林凡离去后，林天轻叹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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