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眼珠子一亮,心说你小个老小子真是个赌怪啊,这种局都敢压小爷赢。
念及至此,朱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抱着手里头的数百蕴石,不要脸道。
“杨哥,你因为我挣这么多,分我个几千蕴石不过分吧。”
此时杨天志正舒服的端着茶杯泯着,颇有点怀财人安乐的模样,结果朱明这句话一出差点没给他呛死。
一口水当即喷了个满怀,没好气的瞪了朱明一眼。
一边收拾着衣服上的水渍,他一边吐槽道。
“你小子想屁呢,我冒着风险总共赢得不过近千蕴石,还给你几千?咋的,我还要倒贴给你是吗?”
说罢他又扔出一个袋子说道。
“就一百,多了没有。”
朱明眼珠子一亮,他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这个扬主管这么仗义,看这模样好似提前就给他备下了一份。
此刻他哪还有什么淡然高冷,举着大拇指,一副好哥们儿的模样说道。
“谢谢我杨哥,杨哥真仗义。”
说着就把这袋子塞进金丝绣袋之中,这金丝绣袋不止做工精致,用料也不俗,延展性很好,哪怕再装上百蕴石也是没有问题的。
见朱明这副财迷的模样,杨天志翻了个白眼。
“你小子有能耐和张少要蕴石去,他赚的可比我老杨多得多。”
朱明摆弄金丝绣袋的手一顿,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杨天志。
“你说的是张恬霄?他方才压我赢?还压了不少?”
一连三个问题,足以显示朱明内心的不平静,因为饶是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没弄清楚张恬霄为何会这么做。
在朱明的记忆中,自他入学以来,张恬霄似乎一直视他为眼中钉,一直针对不说,还时不时对他进行过激的羞辱。
可以说,他之所以在背地里玩命的训练自己,张恬霄也是一部分挥之不去的原因。
这些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成功踏上修途。
在大多数幻想中,他踏上修途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张恬霄这小子打趴下。
但此刻杨天志的话,却让朱明琢磨出了一点不同寻常。
再结合今天的遭遇,他对张恬霄过往的行为产生了些许迷茫。
实际上,在入学之际,朱明与张恬霄还交好过一段时间。
由于逆天的悟性,朱明于修道之初,对班上许多学子都有过帮助,张恬霄便是其中之一。
第一学年时,张恬霄时不时跟在他屁股后头,向他请教关于启蒙修行上的问题,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第二学年开始,张恬霄逐渐展露出个人天赋,在修行路上突飞猛进,将同龄人远远甩在后头。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与朱明渐行渐远,甚至于开始针对朱明。
就算再早熟沉稳,但毕竟年岁尚幼,面对张恬霄这种恩将仇报的举动,朱明心底颇有愤恨。
但张恬霄今天的行为却让朱明有些看不懂了。
原以为毕业之际,张恬霄会狠揍他一顿,可谁知兜兜转转一下午的光景,他不光重拾了一把他人的尊重,还赚了一笔不菲的蕴石。
这前后将近四百的蕴石,绝对够他两三年的生活费了。
张恬霄,到底想要干嘛?
朱明表示看不懂对方的操作了。
“张恬霄他人呢?”朱明冲杨天志问道。
杨天志脸上表情一凝,带着些震惊的口吻问道。
“你小子不会真要去找张少要钱吧?”
朱明一阵无语,给了杨天志一个白眼。
“找他有事,他还在场子里么?”
杨天志摇了摇脑袋。
“不在,你退场后他就带着罗达走了。”
朱明闻言叹了口气,他对张恬霄的行为很是解,现下挺想问问清楚的,总觉得这小子背后有点问题。
“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吧,走了。”
语落,朱明在桌上放下腰间别着的亡者面具,便准备迈步离去。
见朱明要走,杨天志立即起身拦了一把。
“哎你等等,你小子这么急干嘛,忘了上场前我问你的那件事儿了?”
朱明愣住,一时间不明白杨天志这是什么意思,脑子转了一下后他猛然想起。
好像在上场前,杨天志这货是邀请他加入灵霄殿武斗场来着。
“以后再说吧。”
朱明掂了掂手里的金丝袋笑道。
“这里头的蕴石够我活好久了,等我哪天缺钱了再来你这讨个活计。”
说完朱明果断抬脚准备离去。
实际上并非他不想在杨天志手底下做事,毕竟杨天志这老小子人蛮好的,还白送了他一百蕴石。
只是这场子目前的拥有者是张恬霄,这一点是他难以接受的,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原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结果朱明刚迈出没两步,肩膀又被杨天志给抓住了,
朱明眉心微皱,转过身子语气染上了些许不悦道。
“杨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答应你就要强留我?”
谁知杨天志手里拿着亡者面具说道。
“喏,这玩意儿给你,反正留着也晦气,你小子今天竟然没受它的影响,说不定它和你有缘也不一定,我当个好人,送你了。”
看着这个赤面獠牙的傩神面具,朱明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一把拿到了手里。
“谢了。”
朱明转身,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迈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武斗场,朱明迎着秋日余晖,交替着双腿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所居住的地方距离圣贤初院很远,相隔七八个村落,光靠走的话要走上半个多时辰。
穿过一个又一个村落,朱明来到一栋木质结构的两层老房前,这是他亡故父母留下的房子,房龄都快四十年了,显得有些破旧。
拔开大门的插销,朱明推门走近了房子里。
由于房子的位置并不是很好,并且相对周围的房子低矮了很多,所以房子里头充斥着一股木制房屋受潮后的独特味道。
对此朱明早已习惯,甚至对这种味道还有些心理上的依赖。
回家的第一时间,朱明便从门口柜子处抽出三柱长香,并用火折子点燃。
一楼一处显眼的位置,那里伫立着两个灵牌,一个写着,
“严父朱天政之灵位”
另一个写着,
“慈母沐雪卿之灵位”
朱明持着三炷香,面色严肃的来到近前,十分恭敬的双手举香拜了三拜后,将香插入香坛之中。
“爹,娘,孩儿不孝,初院碌碌五载,终究没有像你们期望的那样在修途上有所成就,我……我简直就是废物……”
几年来,朱明在父母的灵位面前总是报喜不报优。
每次尝试新修炼之法时,他都会提起信心来到灵位前,告诉自己的父母,这次一定会踏上修途。
但他却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关在房间里沮丧拭泪。
明日便是鉴才祭祀,也是朱明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无缘修途,他将彻底被同龄人甩开。
没有学院的资源,也无家族背景。
衍法、基术、战技、道书……
关于修行界的一切,他将再也触碰不到,如此还谈何修行,更谈何坚持。
“爹,娘,孩儿累了,真的累了,我想你们,好好想你们,如果你们还在就好了……”
朱明哽咽着诉说对父母的思念,眼泪似决堤一般不断从脸颊滑落。
自从他父母去世之后,他将一切情感一点一点潜藏起来,不敢深思,不敢多想。
面对张恬霄的欺辱、老师的失望、同学的鄙夷、圣灵儿的关心……
他都用精神逃避的方式建立起心灵上的城墙。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让显得自己不那么彷徨,也显得更加坚强。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他隐藏本心后的麻木而已。
他很想修行,发了疯一般的想。
因此他尝试了许多近乎自虐的方式去磨砺自己,希望体魄强大之后,能令他产生一点点灵蕴。
他的衣裳底下藏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淤青来自于张恬霄他们的殴打。
大部分日复一日的恐怖伤疤,则是来自于他尝试的各种强体健魄之古法。
可是不行,哪怕他努力至此,也只不过是强健了体魄而已,人力终是无法胜天。
他感受不到体内丝毫的灵蕴。
所谓灵蕴,乃是天地间的一种本源能量,是天道为亿万生灵留下的变数。
此变数能助万灵突破种族之基,沿天道扶摇,解一身囚笼,破开凡俗踏足更超凡的领域。
朱明却没有这个变数,也许是天道将给他的眷顾都放在了悟性之上。
为此他成了修行路上的一介废体,没了爱他至深的严父慈母,得了个凄苦无依的悲惨童年。
若他有的选,哪怕不要这近妖的悟性,宁愿平凡一生,资质平庸又如何,他只想自己一家人平安一生。
朱明大哭着将两个牌位取下抱入怀中,整个人像个落汤的小狗一般蜷缩在地上,模样天见可怜。
许是经过一番激战,如今又大哭一番伤了心神,所以疲惫卷上心头后,朱明渐渐昏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原本安静躺在朱明腰上的亡者面具,竟开始幽幽发光。
微弱的光芒愈演愈盛,逐渐演变成猩红的血色,显得妖异非常。
猩红色的血芒映照房间,将整个房间染了个遍,乍一看整个房子好似被鲜血洗刷过一般,恐怖的厉害。
亡者面具从朱明的腰间慢慢漂浮而起,晃晃悠悠朝着少年的面颊飘荡而去,场面十分诡异。
几秒钟后,它严丝合缝的盖在了朱明的脸颊之上,并且慢慢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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