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他们就没带医生。
好不容易，秦雪柔是学医，结果被流弹击中了。
不过，我在德国军事学院学过急救，倒也懂一些急救。
我上了卡车，秦雪柔躺在林瑜清的怀里，双目微闭，嘴唇发颤，而她的胸前，被鲜血浸透，给染红了。
伤势应该在左肩上，鲜血从肩膀上流淌下来，染红了胸膛的衣服，所以显得很吓人。
“必须马上开刀，将子弹取出来！”我扫了眼，开口道。
“看样子，要将她送到医院了。”卢炳文道。
“不用，我伤势不是很重。而且，我带了医疗箱，姨父……”
秦雪柔睁开眼，声音沙哑，看向了胡玉成。
胡玉成一拍脑门，道：“我都差点忘记了。”
他将屁股挪开，下面是一个医疗箱。
我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有手术刀、纱布、针管、抗生素等。
“你这东西还挺齐全的。”我道。
“那谁开刀呢。”卢炳文问道。
“陈长官，你是德国军校毕业的，应该学过战场急救吧。”秦雪柔看向了我。
“是会开刀，不过，你……”
我尴尬的一笑。
毕竟，帮秦雪柔开刀，要解开衣袖，露出敏感的部位。
“医者父母心，有劳陈长官了。”
秦雪柔咬了咬贝齿，道。
我也只能同意了，让众人都出去，留下了林瑜清。
林瑜清的脸色不太好看，朝我一个劲的翻白眼。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
难道是吃醋了？
我取出针管，在秦雪柔的指点下，给她注射了麻药。
然后，解开了她的上衣，露出了羊脂玉般白净的肌肤，像是剥开了一片片嫩洋葱一样。
简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而，秦雪柔闭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那眉、那眼，简直像是童话里的睡梦人。
“咳咳！”林瑜清突然咳嗽了两声。
“干嘛！你痰多啊！上火了？”我瞪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快点？死流氓！”
林瑜清哼哼了两声，嘴角上扬，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
“什么流氓？你能不能放尊重点？我在给人开刀！”我没好气的道。
“看够了吧。还不快点动手？”
林瑜清催促道。
伤口在肩膀上，子弹嵌了肩胛骨上，倒也不严重，将子弹取出来，敷点药，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要是在往下一点，那就不好了，可能会射中心脏或是大动脉。
我握着手术刀，切开了伤口，将子弹取了出来。
然后，进行消毒，再将伤口缝合了起来。
接着，帮秦雪柔披好了上衣。
我从车上下来，胡玉成上前，一把抓住我，问道：“陈队长，雪柔情况如何了？”
我说：“老先生，我已经将子弹取出来了，伤势倒是不严重，只是皮肉伤。秦小姐，熬过今天晚上就没事了。就怕发炎感染，那可能有一定危险。”
“谢天谢地！希望她今晚没事！她一直想去东北，老朽也没办法，只能带上她了。”胡玉成教授叹道。
我有些好奇，问道：“胡教授，为何秦小姐一直想去东北？”
“唉，还不是小鬼子害的！民国二十一年，他父亲在东北经商，结果发生了九一八事变，小鬼子强占了东北。结果，她父亲了无音信了。我试过很多办法，可是都打听不到她父亲的下落。
当时，她在国外留学，我一直都瞒着她。所以，她想去东北，寻找父亲。无论是生是死，也想找到。哪怕能够找到骸骨或是墓地也行。可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胡玉成老泪纵横。
“都是曹彬这个王八蛋害得！居然叛变了！老朽要是早知道这畜生会叛变，我打死他！”
胡玉成目眦欲裂的喝道。
“老先生，事情过去了。别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连忙安慰道。
晚上，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码头，与蔡九他们汇合。
还好曹斌对我们计划的具体内容并不清楚，不然码头上的这艘船，都会被查抄了。
卢炳文问道：“蔡九，货物都装齐了吗？”
“报告卢督导，货物已经装船完毕，我们的武器也藏在了货物之中了。”
蔡九答道。
“很好！那我们出发！”卢炳文挥了挥手。
这艘帆船，挂起了帆布，扬帆起航。
这也不是普通的帆船，后面加装了一个柴油发动机。
在没风的时候，可以借助柴油机推动。
……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
半夜，船舱内响起划拳的声音。
是破军装和赵剑国他们在拼酒。
我也没有阻止。
此行颇为艰难，还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索性让他们进行狂欢。
况且，这艘船全部是自己人，也不担心会吵到谁。
秦雪柔并没有出现最严重的情况，只是轻微的发烧，打了抗生素之后，好了很多。
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他奶奶的！又是老子输了！赵剑国，你这小子是不是作弊了？”
破军装骂骂咧咧的道。
“我看你是怂了吧。别跟老子磨叽，快点喝！”
赵剑国嘿嘿笑道。
“老子会怂？给老子看好了！他奶奶的！老秦，给老子倒酒！”
破军装叫道。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在吵吵闹闹之中，喝了几杯马尿，就互相认可了。
这时，卢炳文走过来，给我递来了一瓶酒，笑道：“陈扬，怎么了？”
“你不是不喝酒了吗？”我笑了笑。
那天被郭振年坑了后，卢炳文发誓以后都戒酒了。
“突然想喝酒了！”
他摊开手上的牛皮纸，拿起花生米，喂进嘴里，“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东瀛人了。”
“其实，我很期待这一天。民国二十一年，一二八淞沪战争，我带着一百人的敢死队跟小鬼子拼命！我的很多弟兄，都死在了松江口，只有我和赵剑国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我笑了笑，眼眶却已经通红。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档案。没多久，你就出国留学了。”
卢炳文点了点头。
“其实，我并不想去德国。不过，曹国明亲自押着我，把我送上了船。”
我叹道。
“他是爱惜人才！”卢炳文笑道。
我喝了口酒，看着寂静的夜空，脑海里，又浮现出炮火连天的那夜。
我身边的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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