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而又闭塞的房间当中。
林启只拉亮了台灯，被拘于灯罩下的光芒不足以驱除一室黑暗。
坐在黑暗中，林启在回忆里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坐上那辆加长林肯，再到离开中古大厦40层……
“今天的表现还算可以。”
黑暗中，林启低声自语：“至少表面上，顾清影并没有对我表示怀疑。”
“除了见到吴莉死亡的时候，眼神收回的太慢……”
“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也不算太大的失误。”
林启顿了顿，重新陷入思索当中。
光靠着头脑复盘，是远远不够的。
顾清影手里，想必有两人今天见面的监控。
更甚者是……
林启猛然想起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哆嗦。
那对姐妹花！
自己在踏入中古大厦的时候，多看了那对姐妹花两眼。
随后，顾清影就把那对姐妹花送到了自己床上……
这是警告，也是顾清影在无声地炫耀自己的权柄！
只要顾清影想，操控这些，轻而易举！
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不光如此。
一个念头如同一把星火，飞快地在林启的脑海内燎原！
自己今天有无数次，几乎强撑不住。
即便顾清影当时没有发现，但林启知道，自己留下的任何一个小破绽，都逃不过顾清影和她背后的一双双眼睛。
万一身份暴露……
林启的手心一片冰凉。
整个狭小闭塞的房间里，都回荡着林启的粗喘声。
“没关系，没关系……”
林启低声安慰着自己：“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小习惯，何况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神秘的背后组织。”
“只要拥有足够的价值，顾清影甚至能够在心里自行为我辩解。”
“我卖出的情报是绝对真实的，只要顾清影认识到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何况，自己已经决定走上这条路。
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是榨干两代人都只能勉强拿出四十万的穷光蛋一个。
可现在，乘风而上借助顾清影的力量，自己现在身价千万。
这，就是自己在上流社会的第一条人脉。
接下来只要不断利用好那些情报，在顾清影反应过来一切之前……
自己，就会拥有那些吹嘘出去的力量！
……
与此同时。
中古大厦，顶层。
交代好孙雅珍该做的一切，顾清影重新叫回了曹国伟。
录像的一幕幕在曹国伟面前播放。
从林启走出直升电梯，一直到林启离开顾清影办公室的全部画面。
“曹队长，对于今天到来的林先生，你怎么看？”
顾清影开口问道。
曹国伟身为特种兵，执行各大机密人物，和无数难以想象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他这双眼睛，见过无数人。
在受到专业人士的总结之前，顾清影愿意先听听曹国伟的想法。
曹国伟沉吟了片刻。
“从录像上来看，至少我没有发现林先生哪里有问题。”
“不过……”
顾清影开口道：“说下去。”
曹国伟才继续道：“为林先生搜身的时候，我感觉到林先生的肌肉……很不自然的紧绷。”
“这不正常。”
“顾小姐，我的身份您也知道，全华国知道我真名的人屈指可数，但我可以肯定，我是第一次见到林先生。”
“他却叫我曹队长。”
“当时我没有在意，但现在看林先生对待吴莉的表现……”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他袭击的角度并不熟练，很生疏。”
“虽说他不是专业人士，这样很正常，但吴莉死亡的时候，他太淡定了。”
“和被搜身时的紧张完全不同。”
“这让人感觉到一种……割裂感。”
顾清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个看似知晓一切，有能力掌控全局，甚至能如此面对杀人现场的男人，却会在被你搜身时紧张。”
“的确割裂。”
“而且。”
一边说着，顾清影扬起唇角：“曹队长，你有没有注意到。”
“他坐在这里二十七分钟，有六次看向房间里不同角度的摄像头，虽然一闪而过……但，不像巧合。”
“你有没有觉得……他的一些举动，是故意做给摄像头看的？”
曹国伟的神色浮现片刻的惊诧：“抱歉，我不知道您办公室里摄像头的准确位置。”
顾清影轻声笑了笑。
“好了，你下去吧。”
“记得派人盯紧林先生，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而且非常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
此刻。
林启的卧室当中。
林启打开视频软件，继续对着视频剪辑练习着眼神和对微表情的操控。
一直到林启退出视频，中途想要休息一下。
屏幕上的时间刚好跳到十二点整。
新的一天开始。
林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神看向书桌的第二层抽屉。
昨天……似乎就是十二点以后出现的。
呼出一口气，林启朝着抽屉伸手。
果不其然。
里面安静地躺着两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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