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万四千八百六十三加隆。
这个数目并不夸张，但是真真切切地落到手里还是给人一种难以预料的愉悦感。奇洛心中大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颔首。
加文摊开手：“麻烦让我看一下账户明细。”
妖精经理不明所以地把账本递给他，他细瘦的手指从上到下过了一遍，点点头说：“不错，七分熟了。”
加文的经验曾经是用来做私募基金用的，他的目光精度对大数据的处理能力几乎是变态级别，眼下这点数据，他自己打眼一扫，就已经对目前诈骗规模的发展状态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他点点头，对着奇洛说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放出风声，让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人都收到这样一封信，这一场集资活动就可以结束了。”
奇洛道：“？”
加文重重叹了口气，道：“拉倒，当我没说。给你三百加隆，你可以去破釜酒吧找海格喝酒了，我听说是他放的地狱三头犬，如果连这个你都打听不出来，伏地魔，我建议你把这个号切了重新找一个吧。”
“伏地——魔？”
妖精经理呆愣在当场，空气安静了三秒钟。
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刻，奇洛反应敏捷地抽出了他的魔杖，对准了妖精经理：“Obliviate！（一忘皆空）”
妖精经理就像是喝多了一样把他那颗大大的圆脑袋摇晃了几下，然后晕倒在沙发上。
奇洛倒吸一口冷气，愤怒地瞪着加文道：“别逼我在这里对你用钻心咒，我们都不好解释。”
加文道：“怕什么，这里是最顶级的包厢，隔音隔魔法，妖精们不会自己砸自己的口碑。所以绝对没有监控。我们也没有擅自带着钱离开，同样触动不到警报。”
伏地魔这时喑哑地笑了，像是完全不打算计较的样子，说道：“说说看，加文，你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一天到晚就知道问，你自己没长脑子吗？”加文还在翻看着那本流水账，连个眼神都没丢给奇洛，仿佛自己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样。
他的手停住了，抬头恍然道：“我忘了，你真的没长脑子。”
奇洛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深呼吸。
加文说：“好了，这地方足够保密，也足够安全，我们——特指伏地魔和我，奇洛闭嘴谢谢，我们是该谈谈了。”
他把流水账扔到奇洛面前，发令道：“解开头巾，转过身去。我要和他面对面地谈。”
奇洛的魔杖尖几乎已经顶到了加文的太阳穴上，他看起来几乎距离爆炸不远。
但是伏地魔说：“听他的。”
奇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发现加文从头到尾和伏地魔都是平等的姿态，而他只是一个仆人，加文经受了所有冒犯伏地魔导致的伤害，而眼下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有资格和伏地魔面对面地，以盟友或者什么的关系交流。所以他已经是低于加文一等了。
他像一只气球一样被放干了气，瘪了下来。他解下头巾，背过身来。
“我一直在等着你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做到了，这很好，值得奖赏。”伏地魔血红色的眼睛和蠕动的缝隙嘴巴整合出一个还算和蔼的微笑，他如是说道。
“同样的，我一直在等着你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你一直没有做到，我很失望，伏地魔。”少年异色的瞳孔流露出强烈的不满，他嗤笑着回答。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的价值。何况，就算你很不满，你要如何做呢？”伏地魔充满耐心地问道。
“你总是忘记一些事情——”加文举起一根手指，点在伏地魔应该是鼻尖的地方。
“拉文克劳的冠冕，斯拉特林的挂坠，赫奇帕奇的金杯。”加文第一次在两个人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二十六万四千八百六十三加隆带给他说话的分量。
曾经他的话一文不值，现在有了这本流水账，无论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伏地魔也得——不得不听听他在说什么。
伏地魔的虚幻的灵魂几乎是要从奇洛的身后破体而出。
加文和伏地魔几乎是面对面，头贴头，他悄声细语地说：“我说过我能看到别人最深的渴望，并且详细地了解到那些渴望对应的讯息。后面的两样东西我不说是为了奇洛好，免得他现在就被你杀掉灭口。”
“但你不能总是这么自大，以为我的天赋是个虚构的摆设，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以为在这里杀了我，那些东西的下落就不会摆上邓布利多的桌子。”
奇洛的身躯猛的哆嗦了一下，但他牢记加文的话，他什么也没说。
“你想追求什么？我可以带给你。”伏地魔简洁地说。
加文恶劣地咧开嘴角：“你猜猜，猜不中我们就一起就去死，好不好玩？”
不是心思诡异吗，不是让神秘莫测吗。来吧，来猜猜他到底想要什么。
伏地魔心知肚明，加文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夺取一些权力，仅限于他们两个人之间，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者了。
但他不得不说：“你说过，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愚蠢落后的不可思议，忍受起来就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窒息。”
加文胜利地点头：“哟，我说过什么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继续。”
伏地魔几乎要维持不住那个和善的表情，他说：“你想推翻巫师保密法，让巫师融入世界？”
“所以，你可以带给我吗？”加文闭上了金色的那只眼睛，浓郁的红色瞳孔几乎与伏地魔一模一样，他微微侧过头，抬起下巴，用那只眼睛俯瞰着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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