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一听张楚的口气便知道他又要摆架子。
老把戏了。
不过他此时跟马得力在一起，底气十足。
客户是上帝嘛！
你架子再大也不能跟上帝比吧？
“楚哥，我这正送马总呢。”
“……”
“嗯。那一百万，必须给我谈妥咯！”
“否则，一月份绩效奖金为零。”
张楚沉默两秒，撂下一句死命令，挂掉了电话。
梅林无奈地摇摇头，又默默问候了一遍张楚的家人。
这鞭打快牛的套路算是让老张玩到极致了！
完不成任务挣不到奖金也就罢了。
完成任务，不超额一百万，还让绩效是零。
那就别怪人问候你祖宗了。
借着酒劲，梅林跟马得力吐槽了几句。
“以前总以为销售干的多就挣得多。”
“谁承想，干得又多又好也能挣得最少！”
“老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
正说话间，梅林又收到一条微信。
工作群里，张楚发的，各县回款目标数。
最后还注明：未完成此目标者，一月份绩效为零。
梅林一看，更加气愤！
这明摆着是给其它几县放水，单压广阳县一个市场的任务。
按照他定的目标数，其它县负责人不用完成全年任务也能拿到全额绩效。
自己却是必须要超额一百万才行。
张楚一贯说到做到。
尤其是发到工作群里的要求。
到最后他还会来一句：
我丑话已经说到前头了，谁也别抱怨。
梅林对此等行径积怨已久。
丑话是说到前头了，可再说到前头也他妈的是丑话啊！
……
看着梅林一时沉默，马得力猜测到一些原委。
梅林有心吐槽便还好，若是沉默，才是真动肝火了。
“怎么着林子？马哥带你泻泻火去啊？”
马得力可是个黄赌都沾的主儿。
他这一说，梅林连忙推辞。
“不用不用，您还是多费费心，给我指条明路的好。”
“这不，明文通告了，完不成任务，扣钱！”
“摊上这么个领导，也是一点法子没有。”
“本来也是个打工的，非他妈的要学周扒皮！”
“成天算计弟兄们这点收入。”
“又他妈没挣他家的钱！”
马得力肃然说到：
“你呀！知道怎么着能好。”
“就是不愿意做。”
马得力的话梅林清楚。
下属奉承领导那一套，他当然懂。
只是倔强的性子，不支持他那么做。
“他不值得我那么做。”
冷冷地说了一句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
十二点多的大街上，车很少。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马得力的小区门口。
二人酒劲正大。
胃里翻江倒海，头上云山雾罩。
“马哥，整碗疙瘩汤去啊？”
生气归生气，客户还是得围着的。
在广阳县呆了三年，马得力的口味梅林已颇为了解。
喝了大酒，整一碗疙瘩汤，回魂养胃。
梅林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
碰巧在马得力的小区门口就有这么一家店。
二人欣然前往。
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往往在晚上十二点以后生意最火。
许多上夜班的人，都会选择到这里对付一口。
“马哥你找地儿坐，我去点餐。”
排队等候点餐的人不少。
梅林站在一位高挑的女人身后。
肉色打底加短裙。
这样的装扮大抵都是后半夜上班的人。
长期混迹于白酒行业，他接触这类人也属实不少。
前面的人点餐都还挺麻利，眼看轮到梅林……
“不好意思，我手机好像忘拿了。”
那女人在包包里翻了一阵，尴尬地说到。
窗口里的店员大姐看着外面排的人越来越多，焦躁了起来。
“行，那我把您的订单撤了啊！”
“来，后边的点餐。”
“女士，请您让一下。”
那女人顿时尴尬不已。
有心让店员大姐通融一下，她也算常客了。
店员大姐冷冰冰的态度却让她不好开口。
“算了，我帮她结吧。”
梅林看着女人的囧态，忍不住开口。
女人愣了一下，连忙说：
“谢谢啊！”
“我回头还你。”
梅林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一份疙瘩汤，两个煎鸡蛋。”
梅林点完餐，那女人还站在旁边看着他。
“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梅林很绅士地说了一句，便拿着小票走开了。
马得力坐在不远处，正好看到方才这一幕。
“刚才那小姐，知道是谁吗？”
梅林坐到马得力对面。
马得力颇有深意地说到。
“嗯？倒是有些眼熟，马总认识？”梅林问到。
“县招待所，大老板……”
“哦！想起来了，老赵的蜜！”
马得力一提醒，梅林猛然想到。
那可是大佬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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