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灶台。
炉中柴禾烧得正旺,袅袅青烟向屋外飘去。
也就只有在农村生火做饭,才能看到这般光景。
张奶奶:“给他送过去了?”
张嘎:“送了,老钟叔胃口好着呢。”
“好啊,吃饱了以后攒着力气打鬼子。”
张奶奶随后指着剩下碗念叨:“这碗是鱼头,你爱吃的。”
“这个,你给你纹爷爷送去。”
“这老东西,就爱喝鱼汤。”
“哎。”张嘎刚走出门,又转身,“奶奶,就两碗,我和纹爷爷吃了,你吃什么?”
“奶奶不馋鱼,回头等鸡下蛋了我打几个鸡蛋尝尝。”
张嘎知道这多半是托词,毕竟老人家都爱把好吃的留给后辈。
不管是一条鱼还是两条鱼都一样。
于是他噘嘴犟道:“奶奶不吃我就不吃。”
“你看你,你是奶奶的命根子,怎么能不吃呢?”
张嘎嬉皮笑脸,“那奶奶还是嘎子的命根子,咋能不吃?”
张奶奶:“哈哈,就冲你这句话呀,奶奶比吃个什么山珍海味都舒服,去吧。”
“那舒服也得吃啊,等我回来,咱俩一人一半。”
“好好,快去吧,快去吧。”
“哎!”
……
“bia!bia!”
嘎子一路拿木枪逗弄村里的小孩,一边托着鱼汤奔走不停。
因为他的格斗底子好,手异常地稳。
不管怎么晃碗,愣是一滴鱼汤都没有洒出来。
走到村中枯树下的躺椅时,发现纹银正用蒲扇遮着脸打盹。
张嘎淘气喊道:“哎!”
“银爷爷,下雨了!”
“啊?下雨……”老纹银看向天空,晴空万里,哪有半点下雨的兆头?
他有些气恼,训道:“兔崽子,你闹不闹?”
“给您送鱼汤来了,奶奶说您就爱喝这个。”
“喝不喝呀?”
纹银用蒲扇指向一旁桌子,“先搁这儿,待会喝。”
“哎?这手里哪儿来的木头疙瘩呀?”
咔嗒!
张嘎扣动木扳机,弄出清脆响声。
“木头疙瘩?你老眼花了吧?”
“您瞧好了,这可是枪!”
老纹银听到动静瞧了一眼,“切嗨嗨……哪有这样的枪啊?”
“虽然是行家做的,像那么回事,但还就是木头疙瘩。”
“你见过真枪不?”
“当然见过!上次区小队来我还摸过呢。”
老纹银甩着烟袋,“指点”道:
“乌黑锃亮的吧,哪有这色儿的?”
“我的枪特别!没子弹一样打鬼子你信不信?”张嘎脸上依旧倔强。
纹银扭过头,“特别个逑,木头疙瘩一个。”
“不给你喝鱼汤了。”张嘎作势要端走碗。
“哎哎哎!”纹银连忙用蒲扇掸开嘎子的厚实的小手。
“村东边十里的水汊里有一种窄叶苇,知道不?”
“我知道,咋啦?”张嘎问道。
老纹银徐徐答道:“哎,最窄的那种,把它拔下来,去掉根儿,拿那汁儿抹在这木头疙瘩上,差不多啊,这木头疙瘩就像枪了。”
张嘎意味深长道:“不骗我?”
老纹银露出老汉笑容,“就凭你这碗鱼汤,我能蒙你?”
“我以前也算是画山水画的行家,听我的准儿没错。”
“要是真的,以后颜料的事儿就找你了。”张嘎马上一溜烟蹿没影儿了。
老纹银没有注意到他是向村里地道口走去,只是长吁短叹。
“哎!这傻小子说干就干比纯刚强,不孬,像是做大事的人。”
“乘乘凉,喝鱼汤,这日子过得,嗨嗨……”
他端起碗,温汤入喉心生暖意。
舒服,好舒服!
纹银不知道,他这一碗鱼汤下肚就上瘾了。
以后少不了被那“嘎小子”当牛马使唤。
……
“果然有窄叶苇。”
深淀子里,张嘎地毯式地搜索后,没过多久便找到一大片窄叶苇。
虽不知其学名,但用石头碾碎,待其汁液风干后,就会留下漆黑如墨且发亮的痕迹。
“一会儿再取,去看看那帮鬼子走了没有。”
张嘎沿着河汊子又走了几里路,这时果然应了老钟叔的话,狂风大作,阴云密布。
他听到周围有动静,便“不小心”摔倒,跌到一个雨靴前。
一抬头,便望见一个长得别致的小八噶。
其身后还有一大批挤在河汊里的鬼子。
张嘎转身就跑,却被两个白脖逮住。
“带回来!”
鬼田领着胖翻译走来。
“嗯!消孩!”
锵!
鬼田衣服还没干透,却瞬间抽出东洋刀,秀完肌肉后用协和语向胖翻译下令:
“你的,告诉他!”
胖翻译戴着圆框眼镜,一身白衣,微挺肚子后狐假虎威道:
“小孩,事情是这样的。”
“蝗军要到鬼不灵去找个人,说好了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没想到碰上你了。”
胖翻译见张嘎低着头,训道:“哎!我跟你说话呢?给我听好了!”
“蝗军在河汊里走晕了,绕不出去了,你带路到鬼不灵。”
“要是搞鬼,死啦死啦嘀!”
“一个小时到不了鬼不灵,把你
剁了下课喂鱼。”
胖翻译用手作斧抹向嘎子的小脖子,“你怕不怕?”
“不怕!”张嘎挺直胸膛,大义凛然。
“嗯?”龟田懂一点汉语,当场拔出军刀。
张嘎却丝毫不退,对胖翻译大声命令道:
“你告诉他,我是良民的干活,专门替蝗军带路找刁民。”
“但是天快要下雨了,没太阳我也带路也费劲,得找两条狗协助开路。”
“嗯?”龟田收回东洋刀,看向胖翻译。
后者连忙突噜嘴说着烫嘴的倭语,把刚才的话翻译一遍。
“幺西!消孩,汉倭亲善的有!”
龟田马上下令,让两个鬼子牵过仅有的两条狼青犬。
接着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再次拔出军刀。
胖翻译等他说完后才说道:
“你如果能牵走这两只狗,带路滴的有!”
“牵不走,你良民滴不是,死啦死啦滴!”
张嘎瞅了一眼呲牙咧嘴的两条狗,笑道:
“还挺霸道。”
“嗯?”龟田看向胖翻译,“什么意思?”
后者冷汗直冒,“他说太君挎上军刀十分精神。”
这时张嘎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两条狼青犬,催眠起来。
“你们是意志牧和种花田园犬的杂种知道吗?”
“虽然确实是狗,但你们不该给东洋人当狗,明白?”
“跟我走,我让你们当汉人的狗。”
“吃香的喝辣的,甭管是耗子肉还是鱼肉,通通吃个够。”
“……”
龟田听张嘎语速极快地说话,两条狼青犬却不反抗,大为惊诧。
“他滴,在说什么?”
因为下雨前闷热,胖翻译额头上已布满汗珠。
“他说东洋犬特别精神,但太君挎上军刀更精神。”
龟田提刀指向已乌云遍布的天空:“幺西,走,开路!”
然而……
张嘎却抱着两条狼青犬,伸着脖子弓着腰,在尖锐的狗叫声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偷狗技能发动,转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嗯?消孩呢?小孩呢?”
“八噶!皇军的犬都敢偷!”
龟田反应最快,马上掏出未进水的南部十四手枪,准备向河里射击。
胖翻译连忙阻止,“太君,打枪滴不要,一打枪鬼不灵的八陆就跑了。”
“八个亚路!”龟田举着东洋刀无能狂怒。
然而,这时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天空亮光起,响雷也瞬间接近东洋刀。
咔嚓!
转瞬间,龟田整条右手臂便被雷劈中,焦黑一片。。
他瞬间失去意识,倒大雨中,猪血染红了河汊。
“啊!太君!”胖翻译人都吓傻了,跌在地上狂颤不已。
……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