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妮：“1、2、3，笑一个~”蓝妮手中的相机对准了欢笑的人群，净透的光线均匀地铺在大家身上，张五一这一瞬似乎突然忘记了自己的紧张，有一种鲜有的归属感
但也仅仅是一瞬
蓝妮：“等下，笑容都保持好了，本姑娘还没入镜呢！”将相机放在提前立好的三脚架上，调整到最佳位置后，蓝妮走向人群，而后在大家的目视中径直走向秦客坐在了他的旁边。
她的眼神很直白，也很炙热，大方地盯着秦客凌厉冷然的侧脸。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大家开始起哄
很可惜、她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眼神
相机红色灯点闪过三次拍照结束后，秦客便起身离开了
蓝妮的视线僵在原点，秦客的位置一空，便落在了他旁边的张五一身上
感受到视线，我轻轻看了眼蓝妮便又撇开目光，垂着头盯着膝盖
我并不想去想大家本来欢快的一幕为何突然变得凝滞，毕竟是秦客造成的，与我无关
我只是在想
是不是错觉
而现在我有点肯定，似乎并不是
因为一次两次的感知或许只是想太多
可
太多次了
他
为什么要盯着我呢
为什么
总在我身旁游荡
哪怕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
但我
就是知道
就像是共振反应，哪怕成千上万个不同物质共同堆砌在同一场地里，同频的物质也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发出的信号并与之缠扰
那时，即便产生再强大的波强，也仅仅，只有它们、才能看到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
蓝妮是个性格大方，灿烈明媚的女生，她并没有因为秦客的过分冷漠而感到尴尬和消极，反倒更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她将目光从张五一身上挪开，盯着秦客消失的方向两三秒，而后继续招呼大家开心
气氛从轻松到凝滞再到重新活跃，我听着大家继续欢快起来的声音并没有觉得心情有所起伏，只是思绪渐重
我就像一个身不由己置身事外的个体，不论多努力想嵌入其中，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多么努力
……
刚刚秦客再次给我的感知，让我对云烟镜少有的兴趣失去了大半
而秦客走后，蓝妮也绕过我离开原位融入人群，大家往中间围绕着，缓缓地、离我越来越远
明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可我就是觉得
很远
偏过头看向路灵所在的方位，看阳光洒在她脸上，看她温柔和煦地与大家交谈着
我似乎，没理由去打扰她了
跟正常人沟通，总比跟像我这样的人打交道要轻松快乐得多
总之，聚也聚了，照也拍了，很想离开
默默拿起背包，再次看了眼凑在一起热闹的同学们，起身
路灵：“五一！你去哪儿？过来呀”路灵的呼唤，让纠缠在一起的嘈杂声音终于有了一秒的停滞，也让大家齐齐看向了张五一所在的位置，彼时张五一正好是刚背上背包，转身要走的姿势
我承认，听到路灵的声音我很高兴
因为她每次同我说话时，我都感觉那种本不存在的人群归属感会从我身体的某个角落里突然诞生、并悄悄钻出来，扯动着我的心脏，在外围打转
再一丝一丝，像有生命的细线一般不缓不慢地钻进去，将它慢慢填充。
可被她注意到的高兴是真的
尴尬、局促、紧张，被众人齐齐盯着的不适感也同样存在着
它们糅合到一起，在我的身体里杂乱无章地缠绕冲撞，最后显现在我红透的脸颊上
...
看着望向我的数不过来的视线，我有些头脑发晕
本还算清爽的身上，也开始发汗
甚至所有人，都在我眼前出现了轻微的虚影，连温度正好的阳光也开始变得炙烤
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我好像
又被包裹在了塑料薄膜里
好在，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从人群的另一侧走出，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路灵：“你没事吧？”随之过来的还有路灵以及几个女同学
关切的问候让张五一不再全部是那种被人围观注视的感觉，紧张感稍一消退，眼前也渐渐明亮起来
她看着正握着她胳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很好看，但不是女人的手
缓缓抬头，谭树介正带着微笑关切地看着她，向后一步视线，是路灵
她带着有些抱歉的神情望着张五一
在看到张五一鼻尖上显眼的虚汗后这种愧疚感更甚
她知道张五一不擅长与人交谈，讨厌社交，但通过几次的接触，她确定张五一是想要融入集体的
她想帮助她
所以刚刚看她要走，便连忙叫住了她
但没想到的是，张五一竟这么害怕有人注意她
路灵身后的蒋丽轻轻怼了怼身旁的刘琳，两个女生默默对视一眼，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趣
这张五一一开始就在班级里是个透明的角色，一起出来玩也很少看到她跟大家一起，看她是身体差又不是特别像，倒像是不会和人打交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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