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巴布泰正调集剩下的女真骑兵,发了疯一般朝着辽河套地区冲过来。
“袁崇焕!袁崇焕!”
巴布泰咬牙切齿,发誓要将袁崇焕和他手下的士兵全部杀干净。
但是,让人奇怪的事情是,那些明军似乎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在辽河套地区北方的草原上一个也看不见呢?
巴布泰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对方故意引诱自己前往。因为,在这片平原上,最适合骑兵部队冲锋;而一旦进入辽河套,凭借着地形,骑兵的冲击力发挥不出来,很有可能被优势步兵围剿歼灭。
所以,巴布泰决定按照自己猜测的那样:不管怎么说,先找到敌军主阵再说!说不定他们的驻扎地是在草原其他地区?
于是,他带领着骑兵部队继续向南搜索、追踪。
大约行进了两三天之后,终于有了新的收获——前面出现了明军的斥候。
巴布泰立即命令停止前进。同时派出几名斥候,悄然靠近对方的营帐附近。结果,那些斥候竟然失踪了……
“难道被对方察觉,并提早设伏了?”
巴布泰暗自思忖着。他仔细回忆,突然间,心中一惊:
“糟糕!”
他猛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对面明军的指挥官,貌似并不是辽东将门的部将!而是辽东节度使朱慈烁从中央调拨过来的将军....
“莫非……这是一次陷阱?”
想到这里,巴布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连忙命令身边的亲卫队长准备撤离战场……虽然巴布泰很想将眼前的明军全歼在这里,但问题是,若是落入别人圈套,他巴布泰必死无疑!
不过,如果他们继续留在草原,很有可能活活饿死。
草原上根本没有多少牛羊,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继续留在辽河套北方草原地区。
更何况,现在的草原,气温比较低,草原风又急又大,很容易造成冻死。
所以,巴布泰只好选择暂避锋芒。他率领大批骑兵,缓缓退走……当然,为了防止被对面明军埋伏,巴布泰不敢轻易分兵。毕竟,若是对面的明军主动袭击的话,凭借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会给他们明军带来巨大伤亡。
但是,这样一来,整个草原都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支小股斥候。
......
“报告将军,那些女真鞑子退走了。咱们的斥候跟随他们走了十余里。”
听到副将的报告后,正在吃饭的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皱了皱眉。
“他们竟然没有杀过来?”
或许对方也不是袁崇焕预想中的草包,发现这块辽河套不适合骑兵作战,而选择暂时退去。
“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袁崇焕想了想,无所谓地挥挥手。
“不着急,反正北方草原穷得叮当响,我们驻扎在辽河套,有足够的补给;他们就只能在大草原上喝西北风,看看我们谁先撑不住好了,放心,只要对面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从这里突破的。”
手下的副将听到后,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将军,但如果他们不走辽河套,而是去向东侧的奴儿干呢?”
“这点你以为本将军没有注意到吗?”
袁崇焕笑了笑,挥挥手让驻扎在辽河套东侧的斥候进来。
“目前东侧有什么动静吗?”
“报告将军,暂时没有。”
正当副将还一脸懵逼的时候,袁崇焕已经悠然自得地举起手中啃了一半的窝窝头。
“继续等着吧,他们不敢走东侧的,连辽河套地区都被他们认为险象环生,更何况是荒凉万里的奴儿干?就算他们能平安避开我们的视线,能不能活着回到奴儿干都要打个问号;而且,就算他们回去了,女真人的头目会怎么处理他们?”
听到袁崇焕的分析,副将恍然大悟,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将军高见,末将不可及。”
......
虽然巴布泰及时撤退的选择无比正确,但实际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正如袁崇焕的分析,巴布泰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突破辽河套,劫掠当地的汉人获得补给之后,回到国内再谋其他。
就算自己穿过奴儿干回到辽东,丢失了辽河套的皇太极肯定会迁怒于自己,说不定一气之下将自己砍了都并非是不可能的。
长时间没有足够的食物,女真骑兵士气低落,根本无法继续战斗。
得到辽东之后,这些野蛮人被养刁了胃口,曾经的吃苦耐劳精神已经消失了不少,虽然比起后来入关的八旗要好很多,但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他们同样快要承受不住了。
巴布泰不是没有尝试过去猎杀牛羊,但游离在北方草原上的蒙古人自从之前被女真骑兵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过后,就养成了集群放牧的习惯,面对可能达到数万骑兵的蒙古人,自己的女真骑兵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没有补给,天气恶劣,女真骑兵渴望回到家乡。
第二天清晨,右翼的骑兵甚至直接哗变,要不是巴布泰及时醒来,并让自己的亲卫队进行镇压,局势说不定就无法控制了,这些女真人很有可能在哗变杀掉自己后,用自己的人头向明军表达诚意,宣布投降。
这种情况下,巴布泰也很无奈。
他知道这种情况进攻辽河套完全就是送人头和战功,但他无路可走。
至少,战死沙场,比起被哗变士兵杀掉要更加有面子不是吗?
于是乎,就在士兵哗变后的中午,巴布泰立刻让大军准备进攻辽河套。
并不是说中午是进攻的最好时机,而是巴布泰不敢再等下去了,自己的亲卫队士气都快要撑不住了,要是再次爆发士兵的哗变,他可能就压不下去,只能被迫流亡或者被斩首。
与之相对的,袁崇焕率领的明军驻扎在辽河套,由于朱慈烁的再三强调,袁崇焕狠抓军纪,要求明军对百姓秋毫无犯,那些试图抢劫粮食的士兵都被袁崇焕以军法处置。
也得益于朱慈烁的血龙旌旗,让袁崇焕完全遵守朱慈烁的命令,这才让明军得到了辽河套百姓的拥护。
一支是千里远征、疲惫不堪、士气低落、不得人心的女真蛮夷。
一支是驱逐鞑虏,收复土地,爱民如子,补给充足的大明军队。
胜负,不言自明。
在女真人得到巴布泰的命令,挥动他们的马刀冲向辽河套的时候,袁崇焕已经下令,让士兵举起火统,朝着那些野蛮人射击。
目前明军还没有足够先进的火统,伤害和射速都很感人。
但明军占据有利地形,据险而守,能将火统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第一轮的射击过后,取得的战果还算是让人满意。
然后,袁崇焕让火统兵撤下去,弓箭手上来继续攻击。
这些野蛮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第一轮火统之后,竟然还有一轮弓箭攻击。
本来这些女真人就已经是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两轮射击过后,士气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而这时候,女真骑兵才刚刚来到辽河套明军驻地的五十里左右。
两轮射击后,袁崇焕没有让士兵上阵冲锋,而是让第一排的士兵撤出防线,让女真骑兵的冲击因为防线的地形起伏而被迫打空。
这个战术也是袁崇焕从朱慈烁的口中得到的:步兵对骑兵,就需要依靠地形优势,如果没有现成的,自己创造也是可以的。
就在女真人一脸懵逼中,明军士兵挥动着大砍刀,嗷嗷的朝着女真人扑过去。
随着明军的出现,彻底粉碎的女真人的最后一点希望,他们丢下武器,仓皇逃窜。
这时候,袁崇焕让装填完成的火统兵和弓箭手再次发动近距离射击,步兵来到第一排防线待命。
“这.......”
巴布泰完全没有看懂这种从未见过的战术,简直是骇人听闻。
“难以想象.......这是汉人的......”
当然,他也没有机会懂了。
火统声响起,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他跌落下马,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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