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
白石村。
这里原本是一个小渔村。
现在却成了鹏城最大的私货市场之一。
鹏城毗邻香江，占尽地理优势。
一些有经商头脑，胆子又大的本地人，是真敢干。
他们以渔民的身份，将船开到公海，与香江那边的走私人员，用港币或黄金进行交易。
然后将大批香江和霓虹货运回来，卖给鹏城这边的走私者，最少都是翻倍的赚。
张文杰两人坐着摩托车，来到白石村。
刚一下车，就被里面的热闹场景惊了一下。
只见土路两边停放着拖拉机、平板车、三轮车，上面摆放着各种货物。
几百名来自天南海北的客商正在挑选商品。
整个场景，像是农村赶大集！
走进街道，张文杰不断打量着两边的货物。
心中琢磨怎样才能免费进货？进哪些货？
出门才带两百多块钱，现在更是只剩下一百零几块了。
街面上，卖电器的最多，以霓虹牌子居多，大家电主要是黑白电视，也有彩电，还有冰箱。
张文杰随口一问，要他半年工资才能买得起。
收音机也不少，各种牌子琳琅满目。买一台收音机还送两盒磁带。体积跟电视都差不多了，不好运输，也容易坏。
卖布的也很多，的确良面料，主要来自霓虹、香江、弯岛，质量好，花色时尚，价格便宜，量还大，弄回去绝对会被疯抢，能大赚一笔，可问题是不好运输。
还有自行车，电风扇，照相机，香烟，毛巾，袜子……看得眼花缭乱。
卖表的摊位很多，香江的电子表，霓虹的石英表，机械表。
这时，有人低声凑过来，搭话道：
“靓仔，生面孔啊，内地来的？要不要港纸？”
张文杰一愣，见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手里拿着几张港币。
“什么价？”
“1港纸6毛钱。”
“不要。”
“你换得多，给你5毛。”
张文杰知道，现在的汇率是0.35左右，一块人民币换3港币。但这汇率，人家根本不认，不能自由兑换。
美金也差不多，1美元兑换1.7元人民币，根本不能自由兑换。黑市汇率能翻好几倍，1美元可以兑换七八块，八九块也很正常，据说最高1美元能兑换12人民币。
因此这年头，外汇贩子很多。
这是一门赚大钱的生意。
可惜，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只能看着别人赚钱。
张雨亭没再理会青年，径直离开。
他决定进一批电子表回去。
电子表小巧轻盈，一块才几十克，好携带。
两人一人抗一麻袋，一麻袋能装上千只。
张文杰不时停留问价，了解各类商品的行情。
他来到一堆电子表摊位面前，问道：
“老板，电子表什么价？”
“15一块。”
“便宜点，我拿的多，要最好的。”
“你要多少？”
老板来了兴趣。
“1000块吧。”
“这么多！”
老板呆了一下，道：“我这里没有这么多。你真心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价格呢？”
“10块。还可以谈。具体你跟我朋友谈。咱们现在过去？”
张文杰眼睛微眯：“不了，明天再来。”
说完，张文杰离开摊位，又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
他继续询价。
1000块多少钱一块？
2000块多少钱一块？
这个过程中，张文杰清晰感应到，那些电子表老板的目光，好几次落在自己身上。
没过多久，张文杰藏在拐角，看到一名电子表老板将摊位一卷，骑着摩托车驶出了村。
两人这才搭车离开了白石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张文杰和韩子明开了一个房间。
刚一进屋，韩子明就担忧道：“哥，你刚才露白了，你不该说要那么多电子表的。”
张文杰笑道：“我知道，我故意的。”
进2000块表，是个人都能猜出，自己身上带着至少上万块钱。
这个时代的社会治安，别提了。
恶性案件层出不穷，拿着AK当街抢运钞车的都有。
坑蒙拐骗抢，遍地草莽！
八三严打还得等两年多呢。
白石村屁大点的地方，那些渔民转职的走私人员，全都沾亲带故，关系盘根错节，已经形成势力了。
自己“露”了财，对方如果想一口吞了自己，他正好顺着这条线，反摸过去，吃了对方。
“我出去一下，你在房里那都别去。”
张文杰说完，拿上钱，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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