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昊挣扎了一夜没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缕阳光穿过眼睑下的缝隙，他睁开了双眼，看到旭日东升，大地雾霭缭绕，空气中带有青草的气息，远方的大山传来不知某种动物的叫声。
邱菊还在他的怀里，但她满头大汗，表情痛苦，想必噩梦纠缠了她一夜。
火堆依然燃烧，只是没有晚上那么旺盛，杨越动了动身子，艰难的翻过身，坐起身子。
“你考虑怎么样了。”刘崇走过来递给闫昊几颗浆果。
“我想好了，刘师傅。”
“别加上姓氏，直接叫我师傅，我会传授给你刀法，也会传授你我知道的所有武功，但我身为斩妖客，不会传授给你秘术，除非你打算成为斩妖客，前提你得跟我去孤江。”
“师傅，我对斩妖客这个职业暂时不考虑，记忆告诉我，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的规矩，而我不喜欢被规矩约束。”
“你说的对，规矩太烦人了，斩妖客在出江之前都是被一大堆规矩约束，当等你有实力出江，那些规矩就在一瞬间消失，我天赋较好，三十多岁就出江了，像天赋一般的斩妖客，至少得等到四十岁以后才会出江。”
闫昊一口把浆果全部吃掉，然后说：“斩妖客需要修炼这么长时间。”
“对，斩妖客遵照古代传统，出江必须通过层层试炼，才能出江，一旦出江，你便是实至名归的斩妖客，你的行动以及你的意志将不在受规矩限制，你就是你自己，你可以再次回到孤江，也可以一去不复返，全按照你的意志去行动。”
“我知道了，听起来也不错。”
“别高兴的太早，你不知道出江的概率有多低，我可以这么说，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有实力出江，其余九十九人要么淘汰继续修炼，要么被剥夺斩妖客的身份出江，只有这两条出路可以走。”
“真够严格的。”
“那当然。”刘崇把手搭在闫昊的肩膀上，“你的实力关乎你的性命。”
闫昊点头回应。
浆果是早餐前的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头，是昨天从路过的村子那里买来的肉干和硬馒头。
邱菊迟迟醒来，在池塘边洗了把脸，腹部突然疼痛，她张嘴呕吐起来。
杨越一边吃着硬馒头，一边冷冷的笑，仿佛很得意的样子。
闫昊快步跑过去轻拍邱菊的后背，她吐出的是带着血的酸水。
“你好像很喜欢这样。”刘崇一把掐着杨越的脖子。
“你救不了她，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杨越冷笑道：“你打算把她带进御城，可能用不了三十三天，她体内的妖胎便孵化成型，届时整个御城都会被腐坏之妖吞噬掉。”
“是什么动机让你这么疯狂。”
“你不是审问官，我不会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趁她体内的妖物降生之前，杀了她，这是最好的选择。”
刘崇推倒杨越，走到邱菊身边，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小袋子，取出里面一枚药丹。
“邱菊，吃了它，别问为什么，只是普通的蛇毒丹，这是以毒攻毒最好的药丹，也许能帮你压一压腹中的妖胎。”
邱菊吞下蛇毒丹，药丹还没有进入胃，就被溶解成液体，快速被吸收掉。
“谢谢。”
“哎，蛇毒丹是稀有的药丹，价值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小姑娘，一定要记住我这个人情，以后别忘了还，只要你不暴露自己，在人类的社会中还能生存下去。”
“师傅。”邱菊说。
“唉唉，你别叫师傅，我可没有认你当徒弟，我只认了闫昊。”
“求师傅收我为徒吧，邱菊愿意跟在你的身边，侍奉着你。”邱菊俯首跪拜。
刘崇为难的捋着胡子，想了半天，也许收个半妖当徒弟也不错，他们师徒三人的组合还真是世间少有。
“好吧，邱菊，我收你当我的徒弟，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女人不好出面，如果你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我去做什么，你都要坦然接受。”
“是的师傅。”
“收徒也要有仪式，邱菊，闫昊，你们两人应该知道什么叫拜师，磕三个头就行了，我讨厌繁文缛节的过程。”
邱菊和闫昊虔诚的向刘崇叩拜了三下。
杨越看着他们不禁窃笑起来，但尽量不让他们听见。
负责扛杨越的工作交给了闫昊，刘崇要看看闫昊的武功底子怎么样，背行李的工作交给了邱菊，同样看她能不能坚持走到御城，并且尽量在路上交给邱菊怎样收敛妖气。
城市是社会性动物的聚集地，人类属于典型的社会性动物，必然聚在一起扎堆方能生存。
城市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三教九流，从五湖四海而来，有的经商，有的打工，有的流浪，有的不怀好意。
刘崇选择一条捷径，穿过一片山丘，大约会在落日之前到达御城，从路过的村子打听到，那片山丘有妖怪出没，每年的冬季都会在附近村子偷鸡摸狗，闹得百姓叫苦不堪。
不过妖怪从来没有伤过人，村民也就没有太计较，就在村口建了个祭台，每年冬天都会献祭几只鸡或一头猪，打发妖怪。
刘崇将身份告诉给村民，如果肯出五两银子，他就收拾掉妖怪，往后冬天再也没有妖怪作祟。
十几位村民答应刘崇提出的条件，如果花点钱能换来太平，也是值得的。
拿到钱的刘崇独自一人去了山丘，留下闫昊和邱菊看管杨越。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刘崇便出现在山丘上，手里拎着一只死掉的黄鼠狼，体型要比一般的黄鼠狼大一圈，特别的肥胖。
这只黄鼠狼就是祸害附近村子的罪魁祸首，这只黄鼠狼有点道行，可惜在刘崇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连半个回合都没有，黄鼠狼便死在刘崇的刀下。
村民们对刘崇十分感谢，当天晚上就让他们留下来吃顿饭，第二天再走。
吃完饭，闫昊想要出去散步，就来到了山丘上，微风吹拂着脸颊，微凉的感觉让人舒心。
邱菊看到闫昊在山丘上，也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谢谢，我应该叫你师兄对吧。”
“对，不过我倒无所谓，但你谢什么呢。”闫昊感到不解。
“你对我很关心。”
“应该的。”
刘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喂喂，你们两个，居然瞒着师傅在月光下唧唧我我，太不像话了。”
“我们没有。”闫昊反驳道。
“你太坏了师傅。”邱菊温怒道。
刘崇把黄鼠狼扔到邱菊身上，邱菊非常害怕，失声尖叫起来。
“亏你还是个半妖，我看以你的妖力，连这只黄鼠狼都打不过。”刘崇说：“徒儿，这是为师对你好的表现，吃了它，可以增强你的妖力。”
“师傅，不要为难我，我还没有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叫你吃你就吃，别废话邱菊，而且我还要求你连带着皮毛一起吃进肚子里。”
邱菊不敢违抗师命，乖乖的拿起黄鼠狼，只见她的牙齿变得锋利，手指甲变长，耳朵变尖，瞳孔收缩成裂纹状，吃相优雅，细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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