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由检和沈岩去了作坊,看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后,两人便分开了。沈岩说是要去写什么计划书,他搞不明白,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事做。
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了,他还没游过南京城,正想出去逛逛。
怀揣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朱由检带着两个家丁出了朱府。
“少爷咱们去哪,还是去翠红楼吗?”家丁朱六问道。
翠红楼是青楼,喝花酒的地方。往日,朱幽简最喜欢呼朋唤友同去翠红楼喝酒。
其实,他是挺想去的。只是他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去那种腌臜之地。
朱由检摇头道:“不去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两个家丁互相看了看,这小少爷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小弟慢走。”
却是沈岩叫住了他。
“姐夫,何事?”
沈岩反问道:“小弟身上可以银两?”
朱由检身上自然有钱,还有除了2两现银外,还有百两汇通钱庄的银票。
“有钱,姐夫想借钱可以找姐姐去要。”朱由检说道。
“不是借钱,咱们要卖酒,是不是要考察一下市场,看看市面上的酒味道如何,都是哪些人喜欢喝那种酒?”沈岩解释道。
“考察市场,有道理。”朱由检点点头,接着问道:“不过为什么要用我的钱?”
“小弟啊,卖酒的事情要是成了,这里面可有你的一份功劳,你说你该不该出钱?”沈岩说道。
“可以,不过我身上钱不多。”朱由检同意了。
沈岩开心的说道:“我们两人喝不了多少酒,有个几十两就够了。”
商定以后,四个人开始朝着城中的中心城区走去。
从出身到如今十六年了,朱由检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师外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新奇。
这一路走来,他见到了太多好看的好玩的。
相比京师,南京城比之何止强了百倍。
他心里暗暗埋怨成祖,要是不迁都的话多好。
朱由检忍不住问道:“姐夫,你觉得京师好还是南京城好?”
他觉得姐夫挺有见识的,总能说出惊人之语,于是想听听他的见解。
“这两者不好比。”沈岩摇头道。
“南京城是南方的经济中心,南京城一地的财赋都超过北方数省了。京师呢,最早是军事要塞,军事意义大于政治意义。直到成祖迁都,政治意义才和军事意义持平。”
“成祖迁都其实也是有必要的,那时候蒙元犹有余力入侵大明,如果成祖不御驾亲征,这仗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呢。”
“可要是御驾亲征,京师只能是北京城,不能是南京城。再者,那时候靖难之役才刚结束。南京城都是建文帝的人,整个江南都不服成祖,你说他在南京安心,还是在自己老巢京师安心?”
朱由检连忙问道:“那建都北京是必须的了?你说当今万岁会不会迁都南京城?”
沈岩笑道:“建都北京在成祖时是必须的,到了如今却不是了。成祖时京师人口多少,三大营有多少人?你在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如今北方早已不堪重负了,要我说,迁都南京对北方和朝廷都有好处。不过崇祯绝对不会迁都就是了。”
朱由检忽略了沈岩对他的不敬,继续问道:“迁都南京为什对北方和朝廷都有好处?”
“如今北方有强敌后金,大军云集关外,九边也都缺少钱粮。可是京师的百万人口和大军也缺少粮食啊,每年送到北方的粮食,优先供应的是朝廷和京师的军民,剩下的才能供应九边。而且粮食北运就靠着一条漕运,命脉被河道控制着,其中牵涉到贪腐可以说是令人心惊。”
“要是迁都南京,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九边的军头吃穿足了,下面的军户过的也能好点。打仗也能用心点,也敢放手一搏。南边不用供应那么多粮食了,漂末也能少不少,这不都是替朝廷省钱嘛。而且啊,南方是经济中心,朝廷自己不将经济中心握在手里,早晚出事。”沈岩侃侃而谈道。
“姐夫大才。”朱由检佩服道。
迁都的问题,在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后也有想过,可是却没有如沈岩所说的那么透彻。
他有些兴奋,如此看来,在京师被反贼攻克前迁都南京城,未必不能重整河山。到时候只要他勤政爱民,合江南之地,大可在与反贼和伪清决一死战。
如此有才的人,却不能为朝廷效力,是牧民者的失职啊!朱由检心道。
沈岩说道:“我算什么大才,这些只要用心看,用心想,都知道。”
“姐夫就没想过考科举,为国朝效力?”朱由检试探道。
沈岩笑道:“你姐夫我就适合当一个商人,科举考试,入朝为官可不适合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今天可是还有任务呢。”
朱由检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了一个路边摊。
“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吧。”沈岩看看左右后,说道。
朱由检嫌弃道:“坐这儿?”
这家小摊太破,太烂,太脏了。在这儿喝酒的看穿着都是苦力,他堂堂大明皇帝,再怎么屈尊纡贵,也不能和这些贱民一起喝酒。
店老板是个满脸褶皱的老者,他本想招呼客人。但是看这一桌穿着绫罗绸缎,都是大大的有钱人,怎么会在他的小店喝酒,莫不是在闹耍子?
而且,他家的酒,如何是这些贵人喝的。万一出了事,他不得被打死啊!
“几位老爷这是?”老者点头哈腰道。
“老伯,我们在这儿喝碗酒,你去打两碗,酒少些,钱我们照给。”沈岩和颜悦色道。
老者听了,只能去打酒了。
“怎么,小弟嫌弃这店破烂?”沈岩笑着问道。
朱由检点点头:“嗯。”
接着,他又示意沈岩看那些贱民。
沈岩的笑容消失了,淡淡的问道:“你看不起那些做苦力的百姓吗?”
“如何能看的起,不过贱民罢了。”朱由检鄙夷道。
这些人连农民都不如,既不能服兵役,也不能交税,实在是大明的毒瘤。
“在我看来,我们和那些工人都是平等的。”
“姐夫,你是失心疯了吧?我们什么身份,怎么和他们平等?”朱由检笑道。
沈岩说道:“身份有差别,但是人格平等。”
“出身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但是死了以后,还不都是一样吗?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就算皇帝,死后不也是一具尸体而已。”
朱由检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这个姐夫又来了,说什么都要扯到皇家身上。
“酒来喽,几位客官慢用。”老者打破了两人间凝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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