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迹大步奔向闹市,可越走人越多。
原来这条平安街本就繁华,而今日正巧又是庙会,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各色商品也是应有尽有,男女老幼也一下子集体出动似的,不仅占满了街上大大小小的摊位,而令原本挺宽的街面,如今连过一辆马车都十分困难。
齐迹顺着人流继续前行,耳边传来的叫卖声、揽客声不绝于耳,混同孩子哭,大人笑,以及众人嗡嗡的杂乱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实在有些令人耳鸣目眩。
铃儿跟在后面,拨开数人,钻到前面,大声叫道:“师兄,你慢点,等等我!”
齐迹回过头对她说道:“我在想办法,找机会,你等着就好!”说完便继续前行。
铃儿加快脚步,硬挤到他身后道:“师兄,你这那里是想办法,分明是瞎猫乱窜,我倒有一妙计!”
齐迹听她这么说,回过头问有何妙计。
铃儿拉住齐迹,踮起脚对他耳语道:“你看前面那个漂亮大房子了吗,你把我卖到里面,得了银子,就迅速离开,本姑娘自有脱身之计。”
齐迹举头前望,果然是一个装扮十分鲜艳的大彩楼,那彩楼门下站立着几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忙着招客,彩楼门上横悬一块大匾,上书“暖风阁”三个大字。
齐迹惊道:“那岂非妓院?”
铃儿玩笑道:“我虽然丑,但也能换几两银子!”
齐迹怒道:“我岂能做这种事!”
铃儿笑道:“又不是真卖,为的是银子。”
齐迹摇头道:“那也不行,这是骗,与偷抢无异。”
铃儿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饿死了!”说完,她便冲着暖风阁奔去。齐迹无奈,在后面呵斥,可她哪里肯听。
铃儿走到暖风阁门口,被那几个揽客女子拦住,其中一人道:“我们这暖风阁,只接待男子,女子免入!”铃儿也不搭理她们,推开众人,飞步而入。
铃儿入内,只觉屋内香气弥漫,各色美女多不胜数,有的在陪客人猜拳饮酒,有的在陪喝多的客人闲聊,还有些女子激情地跳着妖艳舞蹈忙着取悦客人。
其中几位门前坐着的美女见有客来,忙起身迎接,却不料来者是一位蒙面女子,于是无不惊讶异常。
大厅中央忙碌的老鸨似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女人逛妓院,还真是稀奇。
不过老鸨就是老鸨,只要客人出钱,她才不管你是男是女。
只见老鸨仍是笑脸相迎,只是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便灵机一动尊称贵客。
铃儿道:“活不起了,我要把自己卖了,你们可收?”
老鸨笑道:“贵客别开玩笑了,哪有自己卖自己的?”
铃儿叹道:“我丈夫赌钱输光了所有积蓄,还酗酒打人,我迟早是要被他卖掉的,倒不如早早自己卖了自己干净,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老鸨闻听此言,有点相信道:“姑娘年纪轻轻,可要想好了?”
铃儿假哭,抹了抹眼泪斩钉截铁道:“我想明白了,求您帮我脱离苦海吧!”
老鸨点点头问:“那你丈夫可同意,万一他不同意,我们也不敢收啊。”
铃儿道:“只要给钱,他肯定乐意的。”话音刚落,齐迹便也冲进来,大声喊道:“铃儿,不能这样做,快跟我走!”
铃儿假装害怕躲到老鸨身后道:“我不要跟你吃苦了,我把自己卖了,你得了银子赶紧走吧。”
齐迹一边说:“跟我走”,一边走到老鸨面前想拽住铃儿,可老鸨挺身相挡,铃儿又赶紧躲闪,齐迹一时也没抓住。
老鸨急喊一声来人,这时从后门窜出五名大汉,站在老鸨身旁,老鸨笑呵呵道:“既然你妻子不想跟你过了,你也就不要勉强了,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
齐迹怒道:“我不要钱,铃儿,快跟我走!”
铃儿假装吓得不行,连连哀求老鸨。
老鸨脸色立即大变道:“我这暖风阁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要不然我可不客气!”
齐迹无视那老鸨,一心只想拉走铃儿,可铃儿左躲右闪,就是扯不住。
老鸨怒了,吩咐那五名大汉上前,于是那五名大汉纷纷上前,抓住齐迹,一用力竟把齐迹高高举了起来,齐迹再想挣扎,却再用不上力。
铃儿假装可怜道:“莫伤了他!”
五人走到门口,直接把齐迹向外面的地上一扔,齐迹屁股着地,一时痛得站立不起。
铃儿转到老鸨面前谢道:“多幸亏您,否则今日被捉回,必又是一顿毒打。”
老鸨点头道:“你丈夫这种人我见多,不给他些颜色瞧瞧是不行的,对了,姑娘,你打算卖多少钱?”
铃儿假装可怜道:“您救了我,你看着给吧,不过给少了,我怕他还会回来闹事!”
老鸨点点头道:“那我也要先看看你的模样,你蒙着脸我可看不到啊!”
铃儿悄声对老鸨道:“这里人多,带我到一个房间吧。”
老鸨点头称:“好”。
不一会老鸨领着铃儿十分满意地又回到大厅。
然后吩咐人取了五十两银子来,还摆了酒席,接着又令人把齐迹唤回。
老鸨笑道:“我听你丈夫喊你铃儿,你以后就是我们暖风阁的人了,我们也就这样称呼你如何?”
铃儿笑道:“当然没问题,以后铃儿还有等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慢慢教我。”
老鸨点头直夸铃儿懂事,这时齐迹又想进来,被五名大汉拦住,还好老鸨说了句:“放他进来!”齐迹才能从门口入内。
老鸨站起身厉声道:“你这小子听好了,铃儿从今日起就是我们暖风阁的人了,从此与你再无瓜葛,你休要再来骚扰,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好了,铃儿对你有情有义,说好聚好散,请你吃这顿绝情酒,但你要签下休妻书,从此两不相欠。”
齐迹感觉莫名其妙,见铃儿给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羞答答地斟满一杯酒,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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