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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与石中剑 第十章:祝福

然后,在不久之后,安瑟斯醒了过来。

安瑟斯眨了眨眼睛,看见洛基趴在了自己的床边。

“……哥哥?”安瑟斯虚弱地喊道,然后用尽全力,握住了他的手掌。

“姐姐……”洛基的眼眶泛着湿润,忍不住哽咽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安瑟斯艰难地撑起了身体。

“我……”洛基低下了头,他咬紧牙关。

“算了,别说了。”安瑟斯微微喘息着,“我不怪你。”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臂。

她的左臂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层焦炭般的皮肤,露出里面的肉质和肌理。

“这是……”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收拢自己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

“这是艾维拉,”洛基轻声说,“我们都知道了……”

安瑟斯茫然地睁大眼睛。

艾维拉……她死了吗?她就这样死了吗?

这时候,洛基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姐姐,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安瑟斯看着他。

洛基把她扶起来,“现在,你要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下去。你不是一个人。”

他说:“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在你背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渡过难关。”

安瑟斯望向了洛基。

此时洛基脸上,满是悲怆和愤怒,以及痛苦和绝望。

他说,“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复仇!是让那些邪恶的兽人付出代价,让整个世界,都回归到原始状态!”

洛基握紧了拳头。

“我要报仇!”

他从地上爬起来。

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看向了安瑟斯,“你要帮我吗?”

安瑟斯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的。”

“太好了。”洛基笑了,“那么,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计划。”

……

……

安瑟斯被绑在了椅子上。她挣扎了一番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绳索。

这绳索捆得牢牢的,根本解除不了。

“放心,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洛基的语气有点儿温柔。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要怎么做。”洛基说,“我会让你看见,你曾经的愿景,究竟是如何实现的。”

洛基站在安瑟斯的面前,然后缓慢地弯腰,俯瞰着她,一寸寸靠近。

“你知道吗?”洛基轻声问:“在你的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你是怎么样死去的呢?”

“我死了。”安瑟斯说,“被烧死了……”

她仿佛又回忆起那一段黑暗的历史:“在我的身体快被焚烧殆尽的时候,是父王救了我。我的灵魂被父王抓进了水晶瓶子里。等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周围一片漆黑。然后我就被丢在这个破旧的木屋里。”

洛基叹息道:“姐姐,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吗?我们被抛弃了,被抛弃了?”

“不是的……”安瑟斯摇头,“父王并没有丢下我,而是他已经不行了。他为了救我,牺牲了。”

洛基愣住了,呆滞地看着她。

安瑟斯继续说:“他在临终前,让我来找到你,希望我们能逃出去。我们……我们走吧?”

洛基张了张口:“逃……逃出去?”

他猛然转头看向了那扇门。

这个房间里,仅剩下的那条通往外面的路,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走啊,我们赶快逃吧。”安瑟斯焦急地催促着。

洛基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门口走去,一步,两步。

但是当他推开门之后,他的脚下就踩空了,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而安瑟斯则跌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了?”安瑟斯问,“你的腿怎么流血了?”

“姐姐!”洛基惊讶地叫道。

他的额头冒汗,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安瑟斯注意到了洛基的右手上,有着一块狰狞的疤痕。那块疤痕的形状像极了一柄利刃。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安瑟斯惊诧地瞪大眼睛。

“你别管这个。”洛基咬紧牙关,“我……我们现在就去找艾维拉公主……她会帮助我们逃走。”

洛基说着,抱住了安瑟斯,飞快地跑出了小屋。

他冲下楼梯,冲到了艾维拉的宫殿外。

宫殿里静悄悄的。

洛基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鸟鸣。

他迅速躲避开,然后回头看去。

一只巨鹰盘旋在宫殿的半空中,正在警惕地注视着他。

“艾维拉公主呢?艾维拉公主在哪里?”洛基急忙喊道。

巨鹰没有理睬他,直接振翅向他扑来。

洛基立刻举枪对准了巨鹰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火焰瞬间吞噬了巨鹰庞大的身躯,同时,还带着灼热的硝烟喷向了洛基。

他捂住口鼻,踉跄地退后了几步,险些摔倒,但他仍然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该死!”

他咒骂了一句,然后再次抬起枪,瞄准了巨鹰的尸体。

然而这个时候,洛基突然停住了。他怔忡地抬头,看向了头顶的那座雕塑。

那个雕像依然是安瑟斯年幼的模样。

安瑟斯的眼睛是金色的,脸颊瘦削苍白。他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众人。

“父亲……”他喃喃说,“您真的……您真的没有骗我吗?您说过,我会得到属于我的东西……您真的没有骗我吗?”

洛基跪了下来,伏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哭泣起来。

安瑟斯沉默了一阵,伸出颤抖的双手摸上了洛基的头。

“孩子,别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保护你的。你先起来。”安瑟斯温柔地说道,“跟我走。”

“嗯……我们离开这里……”洛基抽噎着,艰难地撑起身体,搀扶着安瑟斯站了起来。

“你能站起来了?”安瑟斯有些吃惊。

“是的,”洛基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艰难地迈动双腿,“父亲教过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死了……但是,我一定会学会的。”

他拖着安瑟斯走到门边,拉开门。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安瑟斯闭了闭眼睛,睁开了双目。

她感觉到了强烈的阳光,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姐姐?”洛基疑惑地说,“你怎么了?”

安瑟斯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她跟随着洛基一步步地往外走,最终踏出了这个封锁她和弟弟的狭窄空间。

外面是广阔的草原。

他们走了几步,洛基忽然停下来,扭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姐姐。”洛基说,“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母亲留在我身上的印记。她应该在那里。”

安瑟斯皱眉:“你确定?”

“……是的,我很肯定。”洛基低声说,“我的力量,就源自母亲的赐福……”

安瑟斯沉吟了片刻,说:“既然如此……那么……我陪你去看看吧。”

洛基看着她:“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姐姐。”

“嗯。”安瑟斯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一条羊肠小径穿行在草原中,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了另一群骑士,正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他们看上去非常狼狈,似乎遭遇了危险。

“你认识他们吗?”安瑟斯问道。

“我不认识。”洛基答道。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追着其中一匹马跑了一段距离,将那匹马拦截下来。

马儿惊恐地嘶鸣着,想要摆脱洛基的禁锢,但无奈体型实在太大了。它拼命挣扎,但根本挣扎不过,渐渐被拖曳到了地上,四蹄腾挪了一会儿,便颓然倒下。

而与此同时,那几个男性骑兵已经停止了奔跑,瘫软在了地上。他们全都昏厥了过去,看上去十分虚弱。

“你干的?”安瑟斯惊异地说。

“我只是想阻止他们。”洛基平淡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你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安瑟斯又问。

“不,我只是想要杀掉他们罢了。”洛基冷酷地说,“他们是坏蛋,他们想要把姐姐抓走。”

安瑟斯叹息道:“他们并没有伤害你呀……他们只是想救出我而已。”

洛基轻笑了一声:“那只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壮。姐姐,这种话不适合你。”

安瑟斯愣了愣。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较弱?”她歪头看着洛基,“你这个孩子。”

洛基微笑道:“姐姐,我并不是说你很弱,而且……我希望姐姐永远是最厉害的。但是现在……我需要姐姐的帮忙,所以我不能放弃他们。”

“他们不是你的敌人。”安瑟斯说,“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不,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他们是敌人。”洛基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他们活着,我就无法获得我想要的。”

他握住了安瑟斯的胳膊,恳切地看着她。

“姐姐,请你相信我。”他的目光诚挚。

安瑟斯犹豫了一下,说:“你要去找母亲,对吗?我跟你一起。”

洛基露出了一丝笑容。

“姐姐,你放心,这件事绝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一直跟随着父亲训练,我的箭术非常好。而且,我还会隐形……你跟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洛基带着安瑟斯离开了房子,继续朝前走。

“等等,洛基。”安瑟斯叫住了他。

“姐姐,你想通啦?”

“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毕竟,我们只剩下我们俩了。”安瑟斯叹气,“而且,你还受着伤呢。”

“没关系。”洛基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只要姐姐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那么,我们去哪儿找母亲?”

洛基指了指南边。

“我们顺着这条路走,走到尽头的城堡附近,就是了。”

“哦,这样啊……”安瑟斯说,“好吧。”

***

他们沿着这条羊肠小径前进,越往南走,路就变得越宽敞起来,但是周围也渐渐出现了更多的人类建筑物。

洛基的脚步慢了下来,脸色凝重地盯着远处的那座城堡。

“……你确定是这里吗?”安瑟斯问。

“确定,就是这里……”洛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紧张,“这里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是父亲为了寻求力量才修建的宫殿,但后来……”

洛基的语气顿住了。

安瑟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基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没事的。”他摇头说。

安瑟斯皱起眉:“告诉我。”

洛基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父亲死在了母亲手中。”他说。

安瑟斯瞪圆了眼睛,简直怀疑听错了。

“怎么可能……那时候,我刚刚失踪。他为什么会死在你妈妈的手中?他不是神圣的王国首领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母亲的力量越来越强,她甚至控制住了整个城市。她的力量令所有人都恐惧,所有人都不敢违抗她的意志。”

洛基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她用这种强大的力量毁灭了所有反对她的人……我也逃不过她的魔爪,我不得不逃亡。”

“你是说,你逃亡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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