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灯光和烟囱，这就是清阳老城，新区的北端。
作为新区的工业基地，“污染”就是这里的代名词。
也正是因为在设计之初，完全没有规划清阳老城的居民区，才造就了这里的“居民文化”。
“如果说新区是赛博朋克中的一座灯塔，那老城一定是这座灯塔的暗面。”
每一个不眠之夜，“垃圾”、“渣滓”们纷纷从废弃厂房中鱼贯而出，占据每一条大街小巷。其中的“高端货”们驾驶着飞车在空中来来回回。
亥时的枪声划过每一条街道，在子时和炮声形成一段隽永的交响。最巅峰的乐章在丑时结束，并在寅时由“收尾人”们终结。
世间开明之刻，街上会躺着一些或多或少接触过“义体改造”的家伙，他们可能昨天还在工厂里上班，而今天，就将在某辆运往新区之外的垃圾车上腐烂。
而留在这片钢铁、混凝土和玻璃构成的监狱中的、普通或不普通的家伙们，将在这里继续度过新的、普通或不普通的一天。
也正因此，位于这里的“小黑屋”，是唯一一个属于异研联盟却完全不在晚上营业的训练场。
叶风从未来过这里，而当“洛洛”飞车飞越老城的城墙之后，合金骨架和防弹挡风玻璃，竟无法给他提供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接近最显眼的那栋黑色方形建筑之时，飞车关闭了喷气引擎，打开了螺旋桨。
见到豪车竟然开启了直升机形态，空中的各式飞行物只得纷纷让出路线。
叶风一行并未停在飞车泊位，而是直接停留在屋顶白色字标注的“H”符号上。
“陈氏财团，果然是一手遮天。”
在员工通道中，叶风回想起老城的那些传说，还是有些心悸。
“他们害怕的是本小姐作为异能者的威名，和本小姐的背景没有任何关系。”陈达悠摇头道。
“能力之外，资本为零是吧？”
“诶，这个名号好，本小姐觉得‘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都没这个霸气。”陈达悠眼前一亮。
“得了吧，这句话是用来反讽的……”
来之前，叶风翻了一下这片训练场的员工手册，发现其中的技术含量之低的确有些令人发指。
而他的工作，几乎等于……没有工作。
“找到所有的蓝色小球。0/329”
暗室，顾名思义是隔绝了所有的光线的地方。感知系异能者们需要借助这些暗室来调节自己的异能。
而“小黑屋”内部的四个暗室，对应的则是数百个不同的测试项目。
这些暗室中的其中三个是对公众开放的，而位于顶层四楼的这个，则专门为了贵宾准备。
当然，运维位的叶风不用忍受黑暗和寂寞，坐在监控室里的他甚至可以欣赏自己喜爱的音乐。
连接着电源的“小幽”更是让叶风安心。
唯一令人觉得意义不明的是眼前的这块单向玻璃，要知道，无论是从哪里看对面，都是一片黑暗。
不过，室内那些堪称弱智的项目，让叶风无语凝噎。
在彩球中找到所有的蓝色球。
在彩球中找到唯一一个气球并引爆。
画出黑盒子内的物体……
比起破坏力训练场的紧张刺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这么无聊。
而这些无聊的训练的等级，都是C级甚至B级的。
觉得无聊的不只是叶风一人。在描绘完最后一个黑盒子之后，陈达悠烦躁得一拳把它打得粉碎。
完全可以无压力满分通过所有的感知B级训练的她，不再想看到这些恶心的黑盒子哪怕一眼。
“大小姐，你的异能中‘感知’部分没有出任何问题。”
此时，站在黑暗里的奈白，声音有些颤抖。
“奈白姐姐，本来我今天想要看看，有关‘读心’的能力用法能不能用，才把你拉进来的。”陈达悠拉了拉奈白的手，而奈白却不敢往前迈出半步。
没想到潇洒优雅的女仆还有这一面。
“叶风！给奈白小姐光！”
陈达悠的大吼在暗室里激起了数层回声，似乎有很多个陈达悠在对他下命令，但此时，叶风只能给出否定的答复。
“抱歉，暗室里的感光材料比较多。再说了，我又不是谁的主，大喊一声‘要有光’就能有光的。”
“哼，变态工程师，你没想到吧，这次不要你帮忙了！小幽，施展‘狂风’，把墙边那个夜视头盔吹给我！”
小幽腾空而起，飞到了单向玻璃前。很快，狂风的呼啸声便在暗室里流转。
“啊啊啊别，大小姐，我要被吹飞了！……”
“看清楚了吗？”
“勉强吧……”
“自己过去用手捡不就行了吗，还劳驾小幽出手。”
叶风大概明白了，在之前拉入群的群友的异能受他控制，而陈达悠当群主之后入群则由她控制。
当然，陈达悠自己的异能由叶风控制，这一点是他的底牌。
“你看看本小姐的脚再说话！”
在小幽重新落在桌上的时候，控制面板也开始显示新的一轮测试的内容。
“读心E级训练”
“大小姐，恕我直言，您的能力是波动系，很难在读心术上有所进展。”
“奈白姐姐，脑电波是一种波，而如果我能读取对方的脑电波，我或许就能判断对方的想法。”
陈达悠松开了紧紧牵着的手，后退到两米之外。
在黑暗之中，主仆之间互相坦诚了不少。陈达悠的“本小姐”自称和奈白的“您”敬称也不再使用。
而这种稀有的坦诚，在午餐的时候似乎也出现过一次。
“有一组词汇被提供给了志愿者，并由志愿者记住。请问下列词汇符合的是：”
“A.父母亲人老师”
“B.战争鲜血雷鸣”
“C.庆典烟花舞蹈”
几个问题后，叶风就明白了这套所谓的“读心E级训练”的套路。
在给出的三组选项中，一组正面、一组负面的选项之外，还有一个较为平淡的选项。如果陈达悠真能读取别人的脑电波，说不定真能通过。
“准确度：80%，恭喜您通过读心E级训练。”
“奈白姐姐我做到了！”
“大小姐，我可是很配合你去酝酿感情的。要知道，家政学院专门有一项课程，教授我们做没有感情的女仆。”
“要知道，分数是不假的。再说了，我们又没有任何作弊，对不对？”
“那要不然试一下D级？”
“预约时间结束，请按照地上的荧光指示路线离场。”
“不是自动续费时间的吗？”
朝着单向玻璃，陈达悠喊道。
“下一位预约者来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今天要见的那位。”
“她的徽章是不是白底金字？”
“我看看门口的监控……是的。等等，竟然是白底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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