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李婆婆暴病亡故
邓玉玲独唱的《戴花要戴大红花》节目在学校里一下子火了。邓玉玲成了北街小学的名人……。
晚上，李婆婆早早地准备了一大钵红烧肥肠，煮肥肠面疙瘩。一人一大碗。邓玉琴见了面疙瘩眉头就皱得老高，她吃不下。她每次吃了面疙瘩都会肚子胀得两天吃不下饭。
“玉琴，给我。”邓玉玲把她的碗伸到玉琴面前说。
邓玉琴给她撵了一半才停手。“嘿嘿，玉琴在学校里有事，三姐一定帮你。”玉玲吃了一坨面疙瘩笑着承诺，
李婆婆看着她们两姐妹，嘴角下拉，端起碗到了厨房。她特别喜欢吃肥肠，所以她给自己留了一小碗……
晚上十点，一家人洗漱都睡下了。
“妈，妈，我渴，渴，我要喝水，喝水……”邓玉强睡到夜里十二点渴醒了。晚上的肥肠面疙瘩李婆婆把做料放得太多了，还特别油腻，虽然好吃就是太咸了。
“李婆婆，李婆婆，给邓玉强倒杯开水，他渴得狠。”张素华拉亮了灯绳，在床上喊李婆婆。
“要得。”李婆婆披了件衣服，跳下床，咦，突然头晕，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稳了稳神，拿起玉强的专用搪瓷盅盅倒了杯开水端到张素华床头。
李婆婆回到床上躺下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哎哟……哎哟……”的哀嚎。她的声音本来就大，哀嚎声比她平时的音量大了十倍。整个院子都被她吵醒了。
“李婆婆，李婆婆，你怎么了……”张素华拉亮灯，披衣跑到她床前紧张地问。
“哎哟，哎哟，脑壳痛，脑壳痛，哎哟……哎哟……痛死我了，痛死了……”李婆婆更大声地嚎叫。
邓玉琴被李婆婆的哀嚎惊醒，睁开眼睛看着李婆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有血往外冲，吓得跳下床就往里间屋跑。
“李婆婆，李婆婆……”
“李婆婆，……”院子里的邻居们在门外关心地问。
邓玉莲看着张素华手足无措的样子，赶紧打开门让邻居进屋。
“她可能是脑充血，要死人的。老邓不在家？”
“送医院，送医院……”有邻居提议。
“不，不，哎哟，哎哟哟……我要死了，不去医院，不去，唉……唉……”
一阵忙乱后，邓玉莲拉着张素华说“妈，我和王叔去叫爸回来。”
……
“李婆婆，李婆婆……”邓如贵行走如风，不到十分钟就冲到了李婆婆床前。
这时候她似乎好多了，面色红润和刚才形成鲜明的对比。头痛奇迹般地好了。
“老邓，素华，我无儿无女，就让我死在你家，我死后不会做怪，我保证，求你们了……。”她的话音刚落，脸色倐然变了，不一会又是一阵大喊大叫。早晨四点钟，她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邓玉琴被李婆婆的叫声惊醒后，一直跟在张素华身边，第一次见识了生命消逝的全部过程。
大家在搬动尸体的时候才发现，邓玉玲居然没有醒，一直挨着李婆婆在酣睡。
“把门板放下来，搭起……”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李婆婆的尸体很快放到门板上。邓如贵为她做了清洗。
张素华在清理李婆婆遗物时，发现了邓玉琴丢失的所有手帕。
“妈，妈，柜子里还有两瓶补脑汁。李婆婆……”
邓玉琴拿着从李婆婆柜子里搜出来的手帕和补脑汁，心潮澎湃如果开学时她有手帕，她就不会那么狼狈，不会被打，不会逃学，不会生病……想起李婆婆说和她相克的话，她死了，我就可以不死了。想到这点，她突然开心起来。拿着她的手帕和补脑汁放在里间屋。
其实补脑汁铁腥味太重，正常人根本不想喝。只有她那种严重缺铁，贫血的人才喝得下去。
把手帕压在枕头下时，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开学那天她鼻子里的鼻涕……癞子，癞子的喊叫，和妈打在屁股上的疼痛，嘉陵江边恐怖的暴雨……李婆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婆婆的死改变了邓家人的生活。
生活次序被打乱后的第一个星期日。
“李婆婆走了。洗衣，煮饭，抹屋扫地……，这些家务活都没人干了……”邓如贵还没说完邓玉玲就接口：“爸，请王婆婆。”
“咳，咳……”邓如贵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呛得咳了好久才止住。
“请人？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拿钱请。……”张素华看着邓玉玲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李婆婆没死呢？”邓玉玲不服气地低声嘀咕。
邓玉琴两只眼睛在爸妈和两个姐姐身上扫了一遍，她心里可好受了，没有李婆婆，她再不用担心东西掉了。
“唉，是呀，李婆婆没死还得请她。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们知道不，她一月的工资只有五块钱，而且她没有亲戚，她的钱多数都用在了玉强身上，所以她其实就是我们邓家的亲人。
这些年来，我和你妈的工资就没涨过，但你们吃的饭越来越多，穿的衣服越穿越大，每月能省下的钱越来越少。
当初请李婆婆是因为你们妈生了邓玉强需要人照顾。现在他长大了，站起来比玉琴还高出一个头，明年也该上学读书了。
家里再不节省就会收不抵支，得借钱度日。这些年来，家里一直没有吃过粗粮，为啥？是因为李婆婆把节省的粗粮换成了鸡蛋。
闲话少说，言归正题。家务，家里的大件衣物被单……你妈和玉莲负责清洗，日常衣服小件的玉玲洗，玉琴小身体不好不安排。
以后谁洗碗谁得潲水钱，洗得干净一星期奖励一角钱。抹屋扫地的人一个月得五角钱。
“爸爸，我扫地。”邓玉琴站起来说。
“你扫得干净？”张素华白了她一眼反问。
………………
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眨眼间三年过去了，院子里好多初中生，高中生都下乡上山当了知青，只有玉莲她们那批初中超龄被退回家的学生避过了当知青的命运。
邓玉莲运气不好，安排的工作不是这样不合适，就是那样差点条件，结果始终都打临工。
“爸，缝纫社张主任说，现在是旺季，要赶活路我午饭就在单位解决，晚上还要加班，要忙到过年。”
“好。工作要紧，你在那里把技术学好，也许可以转正。”张素华看着亭亭玉立的邓玉莲笑呵呵地说。最近厂里好几起人找她给玉莲说婆家。她都婉拒了，她没得正式工作，等满二十岁再说。
“嗯。”邓如贵心不在焉地答了句。没再理会，他的神情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喜悦。他的手在桌子上敲出一段有节奏感的声响。
邓如贵为了不让邓玉玲当知青，在她读到初中二年级时选择了给她办退学，这样她就不是初中毕业生了。她在街道宣传队成了一名业余宣传员。
“爸，妈，街道组织宣传队，我要去表演哟。晚上我就莫法煮饭了哈。”邓玉玲说完唱了几句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妈，我跟三姐一起去。”邓玉琴说完追着玉玲往外跑。邓玉强吃了晚饭早就不见人影了，院子里和他一样大的有三个男孩子都是同学，都顽皮。一有空就在一起打仗做游戏。除了吃饭睡觉根本见不到人影。
等大家都走了，邓如贵以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看着她，说“嗯，素华，他们都走了，我和你说过事……”观察她的反应。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