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
听到秦潇的话，众人面上的疑惑之色又盛了几分，更有甚者不禁摸了摸脑袋。
眼前这个秦先生的能耐再大，还能自己造竹简不成？
就是有这个能力，学堂开设在即，他一人也绝不可能造出这么大的量啊！
秦潇见状，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然自若地对吕文道。
“此事我一人并不好办，还请老先生行个方便，派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随从，一同做事才妥当。”
吕文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先生不需说的！”
不时，三个高大的小厮便是被叫到了秦潇的面前，看起来便是沛县本地人模样。
“你们听好了，秦先生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若是回头秦先生到我这里告状了，你们……”
见那三个大小伙子被吕文一个小老头的话吓得大气不敢出，秦潇不禁扯了扯嘴角。
封建地主，是这样的……
随后，他又是一步上前，打了个哈哈。
“老先生这话说得，在下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你们三人且随我来，自有要事吩咐。”
造纸术这种领先时代几百年的秘密，自然不能在这些商贾面前公然讨论。
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会造纸了，还有他秦潇什么事情？
华夏的先民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开创者少，而学习者甚多……
待四人行至秦潇府邸，他便是开始布置任务。
“你们两人结伴，去山上撕树皮，越多越好。”
“至于你，过一会儿带我去本地的市场，弄一些破布回来，价格越低越好，品质无所谓。”
见秦潇一副十分认真的神情，三个小厮皆是不禁面露疑色。
树皮，破布？
而今又不是灾年，您又是乡绅的座上宾，犯得着吃树皮、穿破布吗？
可能名士，就是这样让人难以理解吧……
对于秦潇的话，他们也只得照做！
“喏！”
而秦潇之所以要亲自出马，一来是看看秦朝的原料够不够标准，二来则是想找一找刘季、萧何之流……
毕竟，既然自己来了，那便不可能再让那个痞子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必须直接按死！
踏踏踏！
沛县街头，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场景好不热闹！
然而此刻，秦潇的心思，却是全然不在上面……
“刘季不在么？”
依秦律，此刻正是亭长巡道归来的时候，刘季这样的痞子，更是定会大张旗鼓！
而眼下，街道却是一如既往地喧闹，这让秦潇不禁有些怀疑。
随后，他便是一把拉住了巡街的衙役。
“这位兄弟！”
那衙役冷不丁被人拉住，正想发作，见眼前的秦潇竟是乡绅吕文的座上宾，当即换上了一副客气的嘴脸。
那吕文可是沛县的大人物，就是县令大人也得敬三分，自己可惹不得！
“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想问一句，你们这可有一个叫萧何的人当差？”
“萧何……”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那衙役登时皱紧了眉头，念叨着想了半天，终于给出了答案。
“我们沛县，原本倒是有个叫萧何的狱吏，做事口碑蛮不错的！”
“只是前些日子忽然走了，上头口风很紧，我们也不敢乱说。”
“这些兄弟本不该说的，先生切记不可外传哈！”
秦潇闻言，不禁有些懵了！
走了？
在原本的历史中，萧何应该是一直待在沛县，直到刘季造反，这才随之离开才对……
眼下刘季不见了，萧何也走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来后一系列的行为，让历史发生了改变，时空错乱了？
眼见着一个个疑团浮上心头，秦潇赶忙摇了摇头，索性不再想。
多想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就在这时，那三个小厮也是将原料收集齐了。
满满一箱子的树皮、破布，就这么摆在了秦潇的面前，引得行人一阵好奇围观。
秦潇见状，赶忙给箱子盖上了口。
“去最近的工坊，快走！”
都说隔墙有耳，这种垄断技术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待到了工坊，在一众工匠疑惑的目光中，秦潇一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劳驾，请你们领事的出来！”
那工头见状，见秦潇气质不似普通人，也是十分客气道。
“这位小兄弟，可是要做些什么东西？”
“我们工坊消息很灵，最新的耧车、杠杆也会做，不好用包退！”
听到工头的话，秦潇不禁扯了扯嘴角。
这俩东西，还是我带来大秦的，你还想用我的技术赚我的钱？
随后，他便是摇了摇头，旋即竟是撸起袖子，示意小厮将那一箱子破布、树皮搬上前来。
“今日我要做的东西，是给诸位师傅先看一遍。”
“若是能明白，日后就按这个方法生产，用量很大！”
众工匠闻言，登时皆是来了兴趣！
他们都是从业多年的老工匠了，自问没有什么不会造的，今天这个年轻人竟是要教自己做事？
看着工匠们眼中的新奇、傲气，秦潇暗暗一笑。
待会儿小爷的纸一造出来，看你们服不服就完事了！
只见他将树皮、破布一股脑地倒进了一个大炉子中，再加入沸水蒸煮，最终成了一滩白浊物体，杂质颇多。
“这是什么，破布糊糊？”
“倒是和灾年充饥的树皮糊糊味道有点像……”
在一干工匠的窃窃私语声中，秦潇便是将那些东西全部倒在了一片席子上。
“剁碎！”
那三名小厮得令，虽是一万个疑惑，却也纷纷照办，抄起斧子便是用力挥砍，不时便将块状杂质剁成了碎末。
这一步造出来的，就是纸浆了！
“劳驾！”
“把你们这最细密的筛网，借我一用！”
眼下没有现成的捞纸器，也只能用筛网凑合凑合了……
待那筛网送来，只见秦潇又是将那纸浆加水，混合成浆液，最后十分均匀地涂抹在了筛网上，推到了烈日之下。
看着一排排刷着白纸浆液的筛网，秦潇抹了一把汗，轻轻一笑。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接下来，就等太阳晒吧！”
时间，在等待之中显得格外漫长……
待到夕阳西下之时，秦潇便是主动上前，摸了摸材质后，十分满意地笑了笑。
坚韧，完整，均匀！
随后，他便是手腕微微一用力，直接揭下来一整片大纸！
“诸位且看！”
已经有些打瞌睡的众工匠闻声，不禁纷纷来了精神，看着秦潇手中的纸张，满脸疑惑。
这是个什么东西，吃的？
秦潇见状，当即吩咐左右取来笔墨。
“诸位这工坊，叫什么名字？”
那工头闻言，登时微微一愣，这种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毕竟本地就他们一家工坊，大家平日里靠手艺吃饭，也没人计较……
“既然是在沛县，不如就叫沛人工坊吧！”
“沛人工坊……倒也算大气。”
口中念叨着，秦潇当即手起笔落，一气呵成，笔走龙蛇！
四个浑厚有力的漂亮大字，登时出现跃然纸上。
沛人工坊！
“不会渗墨，不会投背，质量还算合格……”
一众工匠见秦潇竟是在这奇怪的东西上写字，皆是心中如有惊涛骇浪一般！
“这东西，能写字？”
“字不是只能写在竹简上吗，我也是小时候才看过两眼，真是不得了……”
更让他们感到心惊不已的，则是这纸张的造价比起竹简，实在太过低廉！
什么树皮、破布，这类不值钱的东西，可是比完整的竹片要便宜太多太多……
这玩意儿一旦流通，还有人会去用竹简，兽皮吗？
秦潇见状，不禁呵呵一笑，颇为自得。
说了这纸一造出来，绝对让你们服气！
“此物，名为纸。”
“这两日我这边需要许多，不知各位师傅可学会了？”
听到这话，众工匠震惊之余，只觉得自己的手艺受到了侮辱……
先煮成陀陀，再切碎加水，最后糊在细筛网上，这可比耧车简单多了！
“先生请放心！”
“先生且报个数便是，要多少我们便造多少，分文不取！”
那工头也是会来事的人，深知这种造纸法的厉害之处，眼下秦潇无偿展示给自己，自己还不得投桃报李么！
毕竟，这纸张的原料要多便宜有多便宜，他白送秦潇，根本称不上什么损失。
而待到日后纸张流行开来，自己这家工坊，不知要从中获利多少！
听到这话，秦潇呵呵一笑，便也没有坚持。
虽说是吕文的钱，但人家要白送，他没有不要的道理！
更何况，身为一个穿越者，他更是深知造纸术在这个时代，究竟拥有着多大的价值……
“既然这么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各位师傅请记住，这造纸术目前整个大秦，只有你们一家工坊知道，切莫不可四处宣扬，否则……”
听到这话，那工头当即一愣，点头如捣蒜。
这种事，放在后世就叫技术垄断，他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多赚钱？
“先生且放心！”
“其他人来问，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说一个字！”
“是不是兄弟们！”
众工匠闻言，也是纷纷附和，信誓旦旦，听得秦潇颇为满意。
“你们且先做一批纸张，我明日晚些时候来看。”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是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到时候若是做的好，我还有一样东西，需要你们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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