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大小姐。”
尚蜀某医馆之中,杜遥夜看着挣扎着想要起身迎接自己的小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之后...怎样?”
从腿上包扎的绷带来看,这名不良就是被少年刺伤的那一个,但看着青年见自己视为大姐头的目光,杜遥夜的心中却带着愧意。
自己将他们从镖局中带出来,也就有为他们负责的义务,而如今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原因害的他们受伤。
尽管行镖之人,受伤在所难免,但为自身一己之私欲而受伤,于情于理自己都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可想到郑掌柜那带有怒意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杜遥夜还是有些许惧怕。
“没有办法,郑老头把我骂了一顿...”
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此时的语气少有地有些低落。
“那我们....”
小弟有些犹豫,不是因为受伤而对大小姐有什么微词,相反他更担心大小姐会不会因为自己等人的受伤而放弃那个目标。
但很显然,尽管为人处世上稍显稚嫩,不过杜遥夜内心的目标依旧坚定。
“不用紧张,就像我说的,不能总听他们的,听他们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半点未来可言了。任务照常进行...雪姐。”
“我在,大小姐。”
杜遥夜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这是她的影子,是心甘情愿成为她影子的人,也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就和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帮我把大家都喊上,这次我绝对要证明给那些老家伙看的。”
“好的...”
无需多言,杜雪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那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那几个龙门人?”
一旁的小弟开口询问到。
“我打算亲自去见见他,有些事还得敞开了说...”
...
另一边,尚蜀梁府
“喝酒吗?”
老鲤举起酒盏对向案头的梁洵。
“不了...一会儿还有工作。”
看着友人的面容,梁洵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拒绝了。
“千里迢迢给你送一只酒盏,而你却不肯陪我小酌一杯?为了取这一只酒盏,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的。”
眼见梁洵不愿意,老鲤将杯中酒液一口饮下。
“喝酒误事...”
沉默几秒后,看着老鲤的双眼,梁洵缓缓从口中说道。
“喝酒误事啊...”
老鲤有些感慨,望着大炎风格的飞檐与房梁,眼神中充满了回忆。
“当年梁洵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而现在我也很高兴地知道,梁大人依旧不胜酒力。”
“那我也很高兴,你依旧是哪个嘴上不饶人的老鲤。”
放下手中的书册,梁洵同时开口说到。
“关于行裕客栈的事,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
“看上去没那么简单,你要是真不知情也就别乱掺和了,江湖事嘛。或者干脆等我离开尚蜀,逃之夭夭,一了百了。”
“......”
梁洵保持沉默,就像他相信老鲤一样,老鲤也清楚知道他是不会放弃调查的,无论是什么江湖事,在尚蜀的地界,他都有义务去过问。
“你就不想看看酒盏是否安好?一路颠簸,要是我不小心一屁股坐碎了,也是有可能的。”
老鲤轻笑着说道。
“你没主动提起,那就说明酒盏无恙。”
“哈哈....”
老鲤的笑容更加明显。
“还是看看吧,专程从龙门送过来的宝贝。”
说罢,老鲤从怀中掏出一只模样奇特的酒盏。
古董匣子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幌子,真正的物品,老鲤一直随身携带着,哪怕接下护卫任务的少年也不清楚,其实需要护送的根本不是什么匣子,而是这一盏小小的酒杯。
“...这就是...”
黑底金纹,如流云般的纹路点缀在深黑的底漆之上,繁复的花纹无一不体现着酒盏做工之精良,但这只名义上的古董酒盏,崭新地却如同刚出炉一般。
“我很好奇,这只酒盏有什么特别的?在那场走私商人们的拍卖会上,这只酒盏的价格就和附赠品没什么两样。”
摩挲着黑色的酒盏,老鲤若有所思。
唯一值得留意的,就是在那些走私贩之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最早发现这只酒盏的村子里流传着一个怪谈。”
“说说看。”
梁洵将书册放置在一旁,让书案中间留出一块小的空白。
老鲤也顺势来到他的对面坐下,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书桌上。
“说的是这只酒盏,能让器物....活过来。”
“有证据吗?”
“怪谈要是有证据,那岂不是成案件了,我本来就是听来的。”
“那些走私犯呢?”
“都扭送到近卫局了。”
老鲤一边将目光投在黑色的酒盏上,一边不住地喝着。
“那就好。”
对作为一方父母官的梁洵来说,老鲤能够在最后通过官方的途径解决问题,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所谓的江湖事江湖了,只不过是在给地方政府增添麻烦罢了。
“...其实,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梁洵有些犹豫,毕竟老鲤刚完成自己的委托,还没怎么休息自己便又要委托给他新的任务。
“那是,毕竟大老远地把我从龙门喊过来,只使唤一下怎么行。不过现在嘛...”
老鲤一点都没有意外的模样,很显然他多少已经猜到过接下来梁洵还会给自己委托任务。
“呵....看来不陪你喝一杯,你是不会放我走了。”
“那公事就之后再提吧,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优哉游哉的。”
话已至此,梁洵也就不再多做推辞,自然地接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坐吧。”
老鲤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倒成主人的语气了。”
梁洵笑道,不过也没在意,再次给自己满上一杯后一饮而尽,两杯过后脸上已然带上些许醉意。
就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回忆往昔,畅谈如今之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梁大人,你有客人?”
那温婉如大家闺秀的语气一出,老鲤瞬间沉默了....
“...咳咳。”
注意到老友有些怀疑的表情,梁洵不由地咳嗽了几声,随即赶忙对门外说道。
“宁小姐...现在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个信使,一会儿就离开!”
虽然口上是这么喊着,但老鲤的身形不见分毫移动,很显然,他势必要看一出老友的“好戏”...
“...晚上好,梁大人,还有这位...信使先生?”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深红间黑的官服为她带来一丝威严,如那深邃夜空上的一轮皓月。
既有女子的温婉如水,又有为官者的刚正之感,本应矛盾的两者在她的身上却无比协调地融合在一起。
“....没错,小姐。”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鲤,一时间也被她的模样与气质所折服。
“......”
梁洵沉默了,他没想到作为从二品钦差的宁辞秋竟然会深夜到访。
“....你给解释解释。”
老鲤撺掇着一旁的梁洵,虽然刚开始时被宁辞秋的气质所震惊,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饶有深意地看着梁洵。
“...共事关系...”
沉默几秒之后梁洵还是小声解释说道。
“哪有这个点过来共事的?”
很显然老鲤并不相信如此敷衍的答案。
“这也才刚过饭点不久啊。”
“...啊。”
宁辞秋小声轻呼将两人的注意力唤回。
“莫非,梁大人忘了今晚我要来吗?”
“没有,只是....”
梁洵的大脑飞速运转,但本就不善与人交谈的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友。
“...您二位聊,我忽然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办。”
“梁大人,货我就放这里了,您要是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呃,您先忙完正事再说。”
起身,转向,迅速焯门外走去,为了老友的幸福,此时的老鲤几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等等,鲤——”
梁洵的呼喊被他甩在身后。
“这次吃大瓜了。”
按了下自己的帽子,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老鲤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
与此同时,梁府的后花园。
“嘛,还真是很难看到这样古色古香的建筑了,比之前去的什么古迹强太多了,估计也就只有寥寥几处能与这里相比吧。”
货物已经送到,少年自然也从任务中解脱了出来。
因为天色的原因,他也没有选择返回龙门,本着反正不要钱,多少住一晚的想法,他也顺着梁洵的安排住在了梁府中。
不过也许是雇佣兵的天性使然,他没有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房间中休息,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在梁府中溜达了起来。
期间也遇到过几个类似于侍卫的人,不过或许是梁洵吩咐过,哪怕看着少年在东瞅瞅西看看,不像是好人的样子,也没有人过来盘问。
但就在少年溜达到一处墙角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有趣,尽管布置得很隐蔽,但这种手法,我在十岁那年都已经不用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根细长的银丝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妖冶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在少年的眼中确是那样的显眼。
“如果不是有在自家花园布置机关爱好的话,那么今晚,一定会很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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