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的那批爱热闹的，吓得作鸟兽散。
有几个胆小的，跑得鞋子都掉了。
另外还有个大妈，深卡其色的裤子上，氤氲上了一团湿漉漉的液体。
有个别胆大不怕死的，则屏住呼吸攥紧拳头，不愿错过一丝一毫。
胸口的不适，再一次席卷王民福的周身。
映入他的眼底的，竟是一具无头无腿的躯干。
从运河内打捞过不少尸体。
王民福参与了好几次此类调查，均已自杀结案。
毕竟，有想不开的，醉酒的，还有实足掉落的。
每年总有几件此类案件。
可让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从运河里竟然捞上来一句无头女尸。
女尸断头断腿，且断口刀口整齐。
初步判断出，犯案人心狠手辣、沉着冷静。
“晚上去趟医院，把赵卫国叫来。”王民福道。
杨敬动了动下巴，手心全是冷汗。
这场面，别说身经百战的王民福没见识过。
就连从基层上来的杨敬，也没见过。
赵卫国是道口派出所的治安队大队长。
上星期去汽车站抓贼，哪知道遇上了抄家伙的老贼。
对峙间，赵卫国光荣负伤。
手下两个得力干将孙建兵和钱八蛋，也挂了彩。
伤最重的队长住了院。
轻伤的那两个，王民福安排俩人在家休息。
反正逮到了“汽车站贼王”，最近辖区里应该能安静上一阵子。
只是没想到！
“所长，副所长……”
许淼和刘亮架着陈为民走到现场。
只不过，后者远远地就看清了那白花花的“东西”，脚一软头一栽……
就此昏死过去。
那堆东西，楞谁看了都能吓得灵魂出窍。
“报案人怎么回事？”王民福反而冷静下来，蹙眉问道。
“昏倒了。”刘亮勉强回复。
别说报案人了，他这个派出所里的老幺，也快昏倒了。
没人见过这种场面。
“找人，先把现场保护起来。”杨敬吩咐起来，“赶紧去联系治安处法医组。”
那个年代，派出所里没有专门的法医室。
法医得去治安处里“借调”。
刘亮借口带昏厥的报案人到一旁休息。
其实是想避开那渗人的现场。
许淼可不怕这个。
穿越前他家是一个苦逼辅警。
见识过不少恶性案件。
比如大名鼎鼎的“绞肉机案”，“水泥埋人案”等等。
虽说是个辅警，可经手的安检也不少了。、
再上现在还激活了系统。
【初级探案技能10%】
【初级法医技能10%】
【初级物证技能10%】
属于叠加buff了。
再怎么都比这个年代的普通片儿警强。
许淼俯下身子，整个人凑到尸体躯干的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女性躯干外表干净、皮肤白皙细嫩。”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许淼。
刘亮撇了撇嘴，咕哝道：“什么衣服都没有，谁看都知道是女的。”
所长王民福刚想评论“小许，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我们都知道是女的”，却被许淼接下来的话打断。
只见许淼抬手对着断面的脖颈一指，道：
“大家仔细看——
颈部右侧表皮有剥脱现象，并有绳索勒痕。
残留的颈部上有几根卷曲的头发。”
王民福和杨敬迫不及待蹲下身子，眯着眼睛仔细看。
果然如同许淼所说。
尸体脖子的断面下方一寸处，有两道紫红色的勒痕。
王民福没有说话。
杨敬急不可耐，示意许淼接着说。
“右侧锁骨部位有一颗黑痣——”
话说到一半，许淼抬眼看了下王民福和杨敬。
“所长，您脱一下外套。”
“？”王民福一愣。
他和杨敬都穿着警察制服外套，凭什么要他这个所长脱衣服啊？
杨敬提醒道：“所长，小许同志让您脱衣服呢。您就按照他的意思来。”
“凭什么要我脱啊？”给王民福整不会了，“你不是也有外套？”
到底谁是所长？
他可是正所长啊！要脱也是副所长上啊！
脱就脱了，案发现场，数十双群众的眼睛盯着呢。
许淼无奈：“所长，您个子高，外套大一些，正好挡一挡受害者的躯体。”
谁让他就穿了一件薄衣服呢？
“……”轮到副所长杨敬无语了。
咋地了，你这小子……嫌我矮你直说！
亏我刚刚还帮你说话来着！
许淼可没空顾着正副二位所长的情绪。
他接过所长递来的外套，把躯干一挡。
哪怕是死了，也要给死者最起码的尊重不是吗？
他指了指躯干腹部，沉声道：
“腹部有明显的妊娠线，死者是生过孩子的。”
王民福眯起眼睛，看清了死者腹部两侧的透明斑纹。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许淼，心中暗道：这小子有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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