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一天入家学
贾凡自然不知道王夫人已经对他起了戒心，依旧如常地出了角门。
跟随着的赵国基很快便迎了上来，依旧没有弄来马车，只得满是愧疚的对贾凡道罪不已。
“无事，我们就徒步过去好了，正好当做锻炼身体。”贾凡无所谓地摆手阻止了赵国基的道歉。
虽然不知道贾凡说的“锻炼身体”是什么意思，赵国基还是很感激贾凡的通情达理。
说着贾凡便抬脚向着贾家族学走去。
虽然族学距离荣宁两府有些距离，不过贾凡倒是挺满意的。
他一小跑，当成了一次长跑锻炼。
这些天以来，通过他持之不懈的锻炼，贾凡已经明显感到身体素质与刚穿越来的时候有了明显的改善。
一路小跑，其实也没用多少时间便来到了贾家家学门口。
这是一处独立的宅院，门口倒是显得朴素，也没有像荣宁两府大门上那显目的红漆大门，只有门楣上挂着一块写着“贾族族学”的牌匾。
此时的族学门外已经有好些小斯打扮的人在了。
这些人也并不是都穿着贾府统一式样的小斯衣着，也有其他样式的小斯衣着的。
可见整个贾家族学并非只能贾姓族人才能进。
这些人或三五成群蹲在一起闲谈着，或单独靠在门廊下打着盹。
贾凡对赵国基道：“你就不要在这里候着了，去忙我之前交待你的事去吧。下学了我自己回府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让环哥儿你独自回去呢？”赵国基急道。
“好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道还怕被拍花子的拐了去不成？”贾凡无所谓地道。
赵国基还待说些什么，却被贾凡严厉阻止了。
无奈之下，赵国基只好再三嘱咐贾凡一切多小心之后才忧心冲冲地离去了。
劝走了赵国基，贾凡便一提装书本的行囊抬步进了学舍。
刚刚进到平日里学生上课的地方，贾凡就远远看到一个十七八岁，长得高高大大，着长衫的少年冲着自己招手。
贾凡直直地走了过去道：“你找我？”
这少年便是族学先生贾代儒唯一的孙子，名叫贾瑞。
就是《红楼梦》里，痴心妄想，想要和凤姐做刺激事情，却被凤姐设计陷杀的那个贾瑞。
此时的贾瑞还没有见到王熙凤，所以还活得好好的。
见贾凡问得非常没有礼貌，贾瑞也是皱了皱眉，显得非常不悦。
“我爷爷交待过了，如果环哥儿你来了，便教你先将百家姓抄上几遍，明天他老人家会过来检察的。”贾瑞毫无表情地道。
“你就是贾瑞？”贾凡看了一眼眼见的少年。
长得也算是一表代才，唇红齿白的，只不过贾凡总觉得贾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你该叫我瑞大哥。”贾瑞不悦地提醒了一句。
“哦，知道了。”贾凡直接无视了贾瑞的提醒道。
“哼！无礼小儿，不足与谋。”贾瑞一挥衣袖气冲冲地回了学堂内。
贾凡浑不在意，只是微笑了一下便也跟着进了学堂。
在贾家，礼数确实非常严格。
《红楼梦》里就有一回讲得非常形像。
贾环赖了莺儿的钱，还反诬莺耍赖，便坐在那里哭闹。
宝钗一边骂了莺儿，一边安慰贾环的时候，正好贾宝玉过来找探望宝姐姐。
看到贾环在那里哭，一向怂包的贾宝玉面对贾环的时候却拿出了十足的长辈架势，把贾环教训了一顿。
作者曹雪芹也在这里说道：“贾府兄弟之间都很害怕自己的兄长。平日贾环见了贾宝玉的时候都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老实。”
贾瑞虽然贾家旁系支脉的子弟，但在辈份上，他确实是贾凡的兄长。
只不过来自现代社会的贾凡哪里会和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讲这些礼数，所以对贾瑞丝毫没有敬意可言。
进了学堂之后，贾凡就看到好些十几岁的少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闹，甚至调笑……
贾凡知道这里有两个外号叫做“香怜”“玉爱”的少年，是一双愿意接受男色的“妙人”。
等到薛大脑袋来顺天府之后，这两个家伙为了薛蟠的银子，居然心甘情愿成为薛蟠的男宠。
还有一个叫金荣的家伙，仗着自己的母亲和尤氏与凤姐关系好，居然敢和贾宝玉起冲突。
而他与贾宝玉起冲突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秦钟与香怜在后院私会，却不理会自己。
金荣居然因此而吃醋，跳出来嘲讽、威胁两人。
贾宝玉看不过去，便出来替秦钟撑腰，金荣居然连贾宝玉一起骂了起来。
最后还是贾宝玉气不过，叫来了自己的小斯，将金荣打了顿。
从这一回里来看，可见贾家的族学是有多乱。
最让贾凡感到气愤的是，他今天是第一天来学里上学，教书先生贾代儒居然连面都不出，只交待孙子贾瑞给贾凡布置了一些作业就完了。
老小子还真是会摸鱼。
收起束脩来，贾代儒倒是不客气。
贾政为贾凡准备的二十两银子、两封大腊肉和其他礼物，这老小子可是一点都没退还，统统收下了。
看了看这闹哄哄的学堂，贾凡就忍不住皱眉。
就这种环境，他N的连不如自己的那个小院子环境好呢。
可是贾凡也是无奈，如果不在名义上获得进学的资格，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考科举。
这也是无奈之举了。
好在贾凡的灵魂是一位年过三十的中年大叔，对于这种小场闹还是可以轻易驾御的。
叹了口气，贾凡便找了一个算是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然后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拿出来，开始静心看起书来。
贾瑞坐在前面的讲桌后面，看到贾凡对哄闹的学堂毫不在乎，也觉得没意思，用手支着头打起盹来。
至于其他子弟，连看都没看贾凡一眼。
不过学堂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无是处的，至少还是有两个小小的人儿也在强忍吵闹认真学习着。
这两个就是年纪比贾凡还小的贾兰以及一向与贾兰意气相投的贾家另一支脉的子弟贾菌。
两人的年纪相当，连家庭情况都一样——都是父亲早早去逝，留下寡母守洁在家，因此关系分外要好。
贾凡的出现也让贾兰小小地吃了一惊，看到贾凡不管不顾，直接坐到角落读起书来，贾兰则更是惊讶。
他碰了一下好朋友贾菌，然后指了指贾凡的方向道：“我没看错吧，那个是不是我环三叔？”
贾菌顺着贾兰指的方向看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道：“我没怎么去过你家，不太认得。”
贾兰再三看了贾凡几次，这才最终确定，然后便拉了拉贾菌道：“我们也去环三叔那边吧，那边还安静些。”
贾菌早就受不了四周的哄闹了。
其实贾菌也不是个喜欢读书的。
只不过看在家学里不但有供应吃食，每年还会发两套衣服，可以大大节省家里的嚼用，贾菌这才进了族学。
族里因看他家孤儿寡母的，进学的束脩都是族里出的。
于是贾兰一提议，贾菌立刻就应了，抱起自己的小书匣和一应物品，随着贾兰一起坐到了贾凡的身边。
贾凡背诵了一篇论语的内容之后，便开始着手默写。
猛得感到有两个小人儿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贾凡便是一顿，忍不住拿眼去看这两个小人儿。
“见过环三叔。”贾兰小大人似的给贾凡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给环三叔请安。”贾菌也有样学样地向贾环拱了拱手。
“你是兰哥儿？”贾凡不太确定地对贾兰道。
贾兰应了一声是，又指着贾菌道：“这个是后廊下娄婶子的儿子菌哥儿！”
贾凡又抬头看了一眼贾兰身边的贾菌一眼，点头对贾菌笑了笑道：“都坐吧，好好学习，不要学那些没出息的混帐行子。”
“知道了三叔。”贾兰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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