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瑶离开大殿后,殿内只剩下古北和南宫圳二人。
“以你的年龄,圣境巅峰的境界足以在外世独步天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祛南宫修炼之毒,也可以放你离开古家,你自己选择吧。”
古北的语调有些懊悔之意,似乎在自我反省。
听到古北所言的南宫圳陷入了沉默,潭水般的眼眸微合,但很快恢复:
“属下只想作为忠犬,常护在大小姐左右。”
南宫圳话音刚落,古北凶猛的杀意散发而出,又瞬间消失熄灭。
“很好,刚才你的回答救了你一命。”
“是。”南宫圳态度不变。
古北冰冷的眼神俯视着脚下的南宫圳。
“我允许你作为瑶儿的护道者,但是你若对瑶儿的想法有一丝逾矩,就不要觉得自己可以好死。”
古北帝境巅峰的修为显现,道力瞬间将南宫圳崩飞数米远。
“永远不要忘了身为狗的身份。”古北不断释放道力压制着南宫圳。
“属下明白。”
“你的修为太弱,吃了这个。”说着古北扔出一粒血红色的血丹。
浓浓的血腥气钻进南宫圳鼻间,他大概能猜到这丹是拿什么炼制的,恐怕原料就是南宫数十位圣境强者的尸体吧。
南宫圳没有说什么就把血丹吞入口中,紧接着体内巨大的疼痛涌上,脉搏声、心跳声、耳鸣声在脑中起此彼伏。
“瑶儿也该出家历练历练了,护道者修为太低有失颜面,我替你提升修为顺便祛毒,你就好好感谢古家给你的恩赐吧。当然,如果你能撑过去的话。”
说完古北化作神虹离开了大殿,大殿内只剩下在地面上不断抽搐的南宫圳。
南宫圳口吐白沫,衣服下无数的伤疤再次破裂渗出血水,病态白皙的皮肤被青筋布满。
就在全身上下无数道力回流,即将爆体而亡时,南宫圳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位拥有太阳般耀眼金发的女孩。
南宫圳的脑中现出走马灯,
出生后记忆的第一幕,是在雷雨天烂泥里不断沉重呼吸的四岁婴儿,一个骨瘦如柴、肮脏到难以分辨出性别的女性,还来不及安慰一旁的孩子,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第二天女人的尸体被附近的村民捡走,顺便拿上了一旁奄奄一息的南宫圳,看着面前变成家畜饲料的母亲,仅有四岁的孩童在猪圈里牲畜的遮挡下逃过一劫。逃出来的孩童望着大千世界无处可去,不断的游荡着,渴了哪怕是泥水也会喝,饿了哪怕是野草也会吃下肚。
就这样苦苦挣扎了半年,在隆冬的路边,男孩淋着巨大的风雪不堪重负坐在地上,身旁依旧是冰冷的烂泥,就好似在告诉他,他本就该死在之前的雨夜,挣扎的存活到现在不过是徒增痛苦。
就在男孩的视线越发模糊时,面前却看到了温暖的太阳,是幻觉吗?是仙人吗?男孩向面前的虚空伸出手,用力集中精神使自己能够看清,但当初的所见之物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天籁般的声音:
“我们救救它吧!”
这是世界给他唯一的善意。男孩被带到了古家,虽然每天都是一遍遍的残忍折磨,但他都不在意,能再看到那耀眼的金发,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就是他漆黑人生中唯一的救赎。
「爱意?」当古北对他说不要逾矩的时候,南宫圳只是觉得可笑,难道有人会对圣洁的神明产生爱恋吗?「我只是...大小姐的狗。」可当脑中浮现出这句话的时候,南宫圳心中又有什么被击碎了一般。
脑中只有古雪瑶的影子,当南宫圳思想回到现实,身体的疼痛已经大幅减轻。
南宫圳试着运气,境界已初入帝境,体内被积攒了数年的毒素也被祛除。
南宫圳握了握拳头,离开了大殿,前往了古家某处。
南宫圳换上了一身新衣,是护道者有资格得到的道衣,漆黑道衣有着利落的束腰设计,可以显出南宫圳偏挺拔健硕的身材和修长的腿部,道袍尾端长度只到南宫圳的小腿处,应该是考虑到不影响穿戴者大幅度的动作,因为南宫圳的战斗主要是以唐横刀近身为主,道衣在小臂、双肩、大腿外侧等地都有漆黑色金属材料,让整体显得更加坚固富有力度。
南宫圳随后来到了南宫大院,在大院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上面插着一块不成型的木牌,木牌前是一张完整的狐狸面具。
南宫圳跪在土堆前,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拜了两拜将破碎的恶鬼面具放在那里,南宫已经没了,有了名字后这恶鬼面具也再无用处,作为奴隶的自己没有酒也没有贡品,南宫圳只是盯着狐狸面具一言不发。
但这时院子里走进了预料外的人,古雪瑶一身白裙走了进来,手中还捏着三根檀香。
看到古雪瑶进来的南宫圳急忙起身向前行礼,但被古雪瑶示意不必了后停止动作。
古雪瑶在土堆前插下檀香,没有行礼就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南宫圳苦笑的说道:
“他要杀我我还给他上香,我是不是很善良?”
看着面前微微歪着头金发如瀑滑落的古雪瑶,南宫圳开口:
“属下眼里大小姐始终都是善良高贵之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嘛?”古雪瑶翘起嘴角笑盈盈的。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南宫圳略显慌张。
“几日后我就要出家历练了,你可要保护好我!”古雪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南宫圳的脸。
“属下遵命。”南宫圳铿锵有力的回答着,并且利落举起手上的唐横刀弯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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