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长空,影落留水。雁不留迹,影不留水。”
一枝红花,藏在怀里已被折断,可是清香依旧。
“天雪,你绣的是鸳鸯吗?哪只是我?哪只是你啊?”
“天雪,你看,我给你折了一枝红花,好不好看?你闻闻,可香了!”
“天雪,你为什么总是背对着我?这样我看不见你...”
她闻言,缓缓转身。本该欣喜,能够再见面,她却在转身后化为光点,随风消散了。
挥舞着手,想要把她留住。打开手心,却是空无一物。
“天雪!”
额头渗着密密汗珠,呼吸急促,胸口一阵刺痛,他以为是因为那个破碎的梦。
起身开门,童心在门口等他。
“二哥,你怎么了吗?”
“我没事,做噩梦了。你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
“御剑山庄尹天奇来了。”
“他?他来做什么?”
“可能是来找你叙旧的。他一个人,没有带铁卫队。”
童战一听,也觉得奇怪,只能前去一探究竟。
童心拉住他,又问:“二哥,你真的没事吗?”
童战被问得莫名其妙,“没事啊,就做了个噩梦,别大惊小怪啦。”拍拍弟弟表示安慰,就先去找尹天奇了。
可童心看着他,心里隐隐作痛,有种说不上来的、没有来由的担忧——总觉得二哥要没了...甩甩头,把这种不吉利的想法甩掉,跟着去见尹天奇了。
等童战和童心前去客厅一看,发现并无人等候。
尹天奇今天一早确实是来龙泽山庄了,他心中的疑虑一直没有除去。这几天御剑山庄有尹仲坐镇,他也得空给自己放个假。
来到龙泽山庄,就看到童心坐在门柱上面看日出。听到他在下面喊他,才飞身下来。他见童心板着脸在想着什么事,没有了往日的童真开朗,心里又觉尹仲和铁凤所言非虚。
童心走在前面给他带路,一路无话,之后把他扔在客房就去找童战了。尹天奇看童心如此深沉,这下可不敢乱跑了,生怕惹得他们不开心,自己会像铁凤所说的那两个老百姓一样,被他们给打死。
童心一走,就见一黑衣人从门口一闪而过。他出去一看,见他正好消失在墙外,一个飞身追赶上去。
黑衣人把他引到附近的林子,便转身与他正面交锋。与他过了几招,不分上下,但对方似乎没有敌意。
“你是什么人?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静默半刻,缓缓摘下她的面纱。
“天雪?!”尹天奇瞪大了双眼,妹妹失踪多年,突然出现让他顿时乱了思绪。“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怎么这身打扮出现在龙泽山庄?”他眼里满是疑惑和担忧,以及多日不见的思念。
对于哥哥的关心和牵挂,天雪报以浅浅一笑,回答道:“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日后再叙。”
见天雪似乎有难言之隐,天奇不禁紧张起来:“是不是童战他们真的变了,对你做什么了!”
天雪听出了话里的奇怪之处,“童战他们很好啊?谁说他们变了?”
“童博和童心不知道为了什么夜闯御剑山庄,黑衣蒙面的,行踪鬼祟!那天我让铁凤前来查看,你可知道他看到什么了?他看到童战他们竟然对两个无辜百姓下手,最后还把人活活打死了!”
“不可能!童战他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也不相信,所以才走这一趟。可是刚才我看童心一脸心事重重,也不像从前热情。还有,我最近听了不少江湖传言,说市井里突然出现一件宝物,得此宝物可起死回生。难道他们也是因为贪生,才不惜违背他们的准则,做那种杀人的勾当?”
“胡说!”天雪直言否定她哥的一番分析,“我一直在龙泽山庄暗中观察他们,他们做了什么事,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来路不明的人前来挑衅,他们都只是把敌人赶跑,没有下狠手。你说的他们杀人,肯定是看错了。”
“可是,他们还把二叔打伤了!二叔已经改邪归正了,他们总不能因为旧恨还追杀二叔不放吧!”
“尹仲改邪归正?”天雪一脸不可置信,似乎“尹仲”和“改邪归正”根本就不可能关联在一起。
天奇便把尹仲突然回来到他如何改正再到如何辅佐他这个御剑山庄庄主的事情都一一坦言,“二叔这段时间确实帮助我们许多,他确实和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判若两人,相比现在不明底细的童氏他们,二叔更可信。”
天雪闻言,瞬间与他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带着寒气:“你信尹仲可以,但如果你敢动童战,就别怪我不讲兄妹之情!”
天奇不置可否,他虽然心底还是不愿相信童战他们会杀人,但今日之见和他们夜闯御剑山庄,以及最近江湖传言的宝物关联起来,让他不敢轻信几年不见的一群人。况且,一个起死回生的宝物,谁不想想方设法得到?谁能不为之疯狂,失去理智?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天雪和天奇暂时放下敌对姿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去。
隔着一片树林,有几户人家。他们衣着朴素,表情冷漠。不,应该说,他们没有表情,动作木讷,像一具具行尸走肉。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只鸡,昂首阔步行走在他们之间,伴着一阵“咯咯咯”的鸣叫。顿时他们被声音牵引,向公鸡围拢。几秒钟的功夫,随着一阵如猛兽的低沉嘶吼声,公鸡在一阵惨叫声后不再叫唤。
天奇和天雪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她拾起一把石子朝他们那边的木桩打去,果然,他们闻声而动。没有再听到声响后,又恢复一开始的木讷行动。
天奇和天雪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生怕弄出声响,引来那群不明生物。退到林中间,却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所攻击。他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杀人灭口。他们兄妹二人合力抵抗,与他打得难解难分。最后他挨了天雪一掌,假装失去意识,在天雪靠近他时,拂袖撒出一把迷药。
“天雪!”天奇护妹心切,被他从背后打中穴道,也晕了过去。
他举剑就要朝天雪的腹部刺去,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身传来,很近。收起剑,扛起尹天奇就跑了。
赶来的黑衣人扑了个空,探了探天雪的鼻息,确定她没死,才松了口气,背起她不知往何处去了。
童心和童战找不到尹天奇,也等了他一阵子,仍未见人。虽然不理解,也就没再关心他。童心心里对他二哥总觉得不踏实,天奇一走,他就去找来隐修,硬要给他二哥看病。
确实是“看”病。两个人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其他动作。
“你们看我做什么?”
“你别动!”隐修叮嘱他。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点不太一样?”童心用胳膊肘捅捅隐修。
“嗯...是不一样,脸比刚才红了。”
“废话!你被人盯半个时辰试试看!”童战瞬间有点炸毛,真搞不懂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好啦好啦,二哥你冷静点,”童心给他顺顺背,让他再坐下来,“深呼吸,深呼吸...”
童战听话地闭眼深吸一口气,确实感觉到了身体有一丝异样,“嘶...”
“怎么样?”
“胸口好像有一下子刺痛,”他再做一次深呼吸,“又不会了。”
隐修闻言,认真给他搭了搭脉。
“怎么样?”童心着急问。
“除了脉象比正常人快了点,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啊...”他撸了撸胡须,搭着脉的手还没放开,有一瞬间,他感觉摸到他血管里有一根极细长的类似针状的东西划过脉搏,但只有短短一瞬,他再搭脉许久,也没有再感觉到。
“到底怎么样嘛!”童心更着急了。
隐修放开手,只道“怪了,怪了”,说不上来其他。
“什么怪了?哪里怪了?二哥到底有没有事啊!”
童战看童心为他操心的样子,都把人逼急了,立马站出来安慰他:“童心,二哥真的没事啦。隐修说我心跳比平常人快,是因为我在想天雪啦,我早上梦到她了。什么‘怪了’,他一定是年纪大,在那儿装深沉。”
“什么年级大了!什么装深沉!我不过才161岁而已!”
“那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我!”隐修语塞,确实是说不上来,如果身体里真的藏有针状的异物,他一定疼痛难忍,不可能还活蹦乱跳的。可刚刚那一瞬间,真的是错觉吗
“你看你,说不上来吧。”
“隐修你真是的!差点被你吓死...”童心终于舒了口气,“还好二哥没事...”
“小心!”
一个暗器从外向房间飞来,童战拉过童心躲开,便一并出去查看,没有人。
隐修拔下插在门柱上的一把短剑,上面插着一张字条,写着“危险,快逃!”
童战一看字条,知道就是天雪在暗中保护和提醒他们,但他不明白这字上所言何意:山庄危险已是明事,为什么要逃呢?难道,如那名女子所言,他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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