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飞文轻声向守在牢门口的两个士兵耳语了几句,不知他用了什么诅咒,那两个士兵竟然自觉地远离了顾正挺的牢房。
“郡守大人,虽然我来到府中时日不长,但对郡守的为人处事,飞文还是十分佩服的。在下知道平日在府内嫉恨我的人很多,他们都说我是因为我的舅舅才谋得这一席位,因此在平日内故意与我作对,在您面前嚼舌根子,但您待我却始终如一,并没有听信这些小人谗言。”书飞文说道此处,或许是真得动了情感,声音有些颤抖。而顾正挺并没有理睬他,依旧闭着眼正襟危坐着。
“大人,我知道此次将您下狱,是我舅舅锦松奏请梁王的,并且我也知道早年间你俩因政见不合,曾有过间隙。我已经给我舅舅书写了一封家信,信中向他告知了您近年来在地方上的功绩,我相信舅舅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您的事情很快就会得到妥善的处理。
“笑话,你以为你舅舅会因为你而放弃这次将他一生的政敌置之死地的机会?你以为梁王和锦松不知道这几年汉海郡的功绩?亏你还号称自己胸有大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道理你都不知道?”顾正挺脸上掠过一丝怒容,不过很快他就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至少在这张脸上你是看不出什么的。
“郡守,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迁怒于我,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到时我会在您的饭食中撒下邪风粉,吃下去您会产生类似中毒症状,届时我会安排您到外诊疗,先换个好点的地方休息着,这样污秽的地方呆久了没病都会折腾出病来。另外,我已经派人在城外小姐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不让她们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贸然进城。”
顾正挺此时自己的安危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他的儿女此时的生命安全是他最为牵挂的,对于书飞文安排他外出就医,他半信半疑。但对于他想救芷秋,这个顾正挺的掌上明珠这份诚心他还是相信的。因为私下里他早有耳闻,知道这个师爷对自己的千金暗生情愫已久,虽然两人没有将此事挑明了,但芷秋没有明确表示过拒绝,说明对这个书飞文也有点好感。年轻人为感情出生入死的事情多了,自己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因此,顾正挺没有正面和书飞文多说什么,只是向他拱了拱拳,算是谢过了。
书飞文没想到郡守会有这个举动,一时也有些感动,他觉得郡守应该算是相信了他的诚意了,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兴奋,于是他也像郡守拱了拳,然后就此别过,向牢门外走去。
在牢门口,书飞文又撞见了弘和。
“大师爷,这么快就见完了?”书飞文脑子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安排顾正挺外出就诊的事,没有听到弘和在叫他。
“书飞文,我叫你呢?”弘和拍了拍书飞文的肩,这才算把他拉回到现实世界。
“前面走神了,对了,弘和,前面你和我说你答应照顾下顾郡守,此话当真。”
“废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你要拖我给郡守带点什么东西?事先申明,砸我饭碗的事我可不干,我们家狱吏的生计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将来还要让我儿子、孙子有口饭吃。”
“你放心,我只是想给郡守带点好吃的,你看你们大牢里的伙食,猪都不愿吃,郡守在外面山珍海味吃惯了,这些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为了郡守的身体着想,以后他的饭我包了,你看这个方便行不行得。”
“这个我看行,说实话郡守也是我的父母官,孝敬父母天经地义。以后你就把弄好的饭菜交我手里,我保证让郡守能吃上热乎得。”
“还是弘和老弟仗义,这点银子就当辛苦费了,规矩不能破。”
“可以啊,飞文老弟,恭敬不如从命。明个起,我一定让郡守在牢里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此后接连着三天,书飞文都从城内首屈一指的酒楼“状元楼”点了酒菜交到了弘和手里。
“这书飞文看样子确实是对郡守有情有义,连着三天都点了不重样的好酒好菜往牢里送,的确是下了血本。”弘和看着手里这装的满满兜兜的饭盒,心中不禁为书飞文的这一举动点赞。不仅仅是对郡守,书飞文每次订菜的时候还不忘多点了几壶好酒几斤牛肉给牢里看守顾正挺的士兵和弘和几个狱吏,这一招不仅让牢里的狱吏提起这个师爷无不交口称赞。甚至连吃了几天大鱼大肉的那两个鹞鹰的侍卫,对饭菜得检查也开始敷衍了起来,拿根银针随便朝一两个菜探一下就急着准备交班吃喝去了。
第四天,书师爷的饭菜又来了,不过这次有点特别。前几次都是状元楼的伙计送餐上门,这回倒是书飞文陪着那伙计亲自来送餐。还有点特别的是,这次饭菜的数量和质量又比往日提升了一个档次。见是这个“金主”亲自上门,狱吏们一改往日对“衙门老爷”的羡慕嫉妒恨,一个个脸上都堆出了殷勤的笑容向书飞文投来,毕竟吃别人的嘴软。当然弘和除外,虽然鱼肉他也没少吃,但他觉得为了点嗟来之食就卑躬屈膝,实在是太作践了自己。再说,那个人又是书飞文,在他面前男人的那点面子他是要挣得的。
弘和准备接过书飞文手中的饭盒,书飞文犹豫了下,欲言又止,手中一直拽着饭盒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怎么着,里面藏着啥宝贝,哪不成是怕我偷吃了不成?”
书飞文面对着弘和的质问,没有回答,脸上只是尴尬的笑了下。他原本想将这个下了药的饭菜亲自送到郡守身边,可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妥,如果东窗事发,到时候查起来他无疑嫌疑最大。虽然他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凭着他的身份和聪明最终也会不了了之,但查起来他的自由估计就要受到限制了,这会打乱他之后的行动计划。最好的方法,是有人替他背这个锅,他就有托词能第一时间排除他的嫌疑。弘和显然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书飞文原本这次准备让其他狱吏送进去,但弘和主动在众人面前他硬做推辞,改叫别人,不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情感上说,他不希望弘和替他背这个锅,在这个人心复杂的郡府内,难得有个与你年龄相仿,不设心防的同僚实属难得,而且这个弘和没有因为他是个师爷和他那个舅舅就对他阴奉阳违,敢于在他面前直来直去,坦诚相见,有时候对他的缺点敢于直言不讳,这个性格脾气确实对他味口。书飞文虽然表面上自视甚高,但理智告诉他他也并非完人,身上还有许多不足,只有那些敢于帮他指出不足的人,或许才是所谓的“朋友”,而弘文无疑就是他仅有的一个“朋友”。而让弘文去送,却不告诉他这背后的事,无疑是害了他,可告诉他他会不会出卖他,书飞文也不敢确定。人心的复杂就如同深渊,你看不到底。
见书飞文在发愣,弘和也不再管他,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饭盒,回了句:“拿来吧,小心眼,整天把别人往坏处想,不怕英年早逝。”弘和晃荡着饭盒,朝牢内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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