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晚上的丝,几乎耗尽了李林林所有的体力,他把那个灵猴放在地上,把宝箱抱在怀里,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日上三竿,李林林才姗姗醒来,他一睁开眼睛,就望见王雨和张密守在他的床边,满脸关切地望着他。
四只眼睛,就像四个摄像头,不停地打量着他。
李林林顿时吓了一跳,不悦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监视我睡觉吗?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朕梦中好杀人,凡我睡着之时,切莫近身,以免误伤,难道你们都忘了?”
张密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林林哥,你现在是越来越邪乎了,难道你睡觉的时候,还需要带着面具吗?”
说着,张密的手里摇晃着一张小丑的笑脸面具,正是昨夜李林林所戴的那个。
一见此物,李林林心中顿时一阵懊悔,原来,昨夜折腾了半宿,实在是疲惫不堪,以致睡觉之时都忘了把那个小丑面具摘下,这才让张密抓住把柄,盘问不已。
李林林佯装醉态,不解地问道:“你这鬼精灵,趁我睡着,把这个小丑面具给我戴上,如今,却反来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切!我信你个鬼?”
张密满脸不屑,随手一甩,把那个小丑面具扔到了床下。
张密这边还未了,那边王雨却感恩戴德的跪行上前,山呼万岁,说道:“谢谢陛下赐予我等美食,我等没齿难忘,谢主隆恩!”
李林林一脸惊讶,狐疑地说道:“你这小子,感情是戏精上身,我何时赐予你美食?这话又该从何说起呢?”
王雨忽然高举双手,擎出一物,李林林一见,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王雨手中,高高托举着一个被丝线缠绕成一个粽子的猕猴。那个猕猴,浑身动弹不得,只有那颗脑袋,还在不停地挣扎,龇牙咧嘴,一脸丑态。
王雨兴奋地说道:“哥呀,这道菜我听闻已久,只是未曾品尝,如今,你把原料都弄来了,看来,品尝美味,只在今朝。”
李林林从床上翻身而起,啐道:“你小子,只长了一颗吃心,就知道吃吃,一个猢狲,能做什么菜?”
王雨两眼放光,说道:“哥呀,我听说有一道菜,叫做生吃猴脑,你既然弄了一个猢狲回来,难道不是请我们吃猴脑吗?”
一说“猴脑”二字,那个灵猴忽然打了一个机灵,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李林林苦笑道:“弟呀,你不知道那道菜又多么残忍,你看看你哥,善良正直,像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王雨“啪”的一下把那只猴子扔到地上,满脸不解地说道:“哥呀,既然不是做菜吃,你抓它弄啥?”
“啪”的一声!
李林林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声叫道:“升堂!威——武!”
王雨更加迷惑,问道:“生什么堂啊?难道不应该喊开饭吗?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吃早餐呢?”
李林林笑道:“升堂就是为了要审问这只泼猴,也就是说我要审猴?”
“审猴?”
王雨掩嘴窃笑道。
李林林正色道:“对!审猴,尔等还不快快前去准备,烙铁,皮鞭,二踢脚,杀威棒,老虎凳,都给大老爷我准备停当。”
王雨见李林林不像是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多年的默契和无条件服从命令的精神,让他像条件反射似的,口里应着,前去准备不提。
王雨走后,张密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要审猴?”
李林林点点头,无比坚定地说道:“审!你不知道,这只泼猴害我不轻。”
张密不再说话,她旋转目光,忽然看见了李林林怀中抱着的黑色箱子。
她不禁好奇地问道:“林林哥,这只箱子里是什么?是你给我买的化妆品吗?”
李林林恍然摇头道:“不是。”
张密又道:“那是什么?值得你睡觉都抱在怀里?难不成是你写给前女友的书信?”
李林林笑道:“我的现女友是你,我的前女友是你,前前女友也是你?哪里来的什么书信?”
张密好奇心大炽,禁不住伸手向李林林怀中抢夺那个箱子,口里还不住地叫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竟然值得你睡觉也抱在怀里?”
李林林死命地抱着那个箱子,竟然不肯撒手。就在二人抢夺之下,那个箱子忽然掉到地上,箱盖摔开,露出里面那个红玉掌印。
那块红玉,此刻静静地躺在箱子里,不时散发出一阵阵红色的微芒。
前文已述,红玉掌印是由一块比巴掌略大的方玉阴刻而成,由此形成了了一个凹下去的手掌形状,手掌正中,有一个玻璃弹珠大小的通孔,穿玉而过。
张密好奇地拿起那块红玉,笑着说道:“真漂亮,不过是一个玉手掌吗?有什么稀奇?哎!你别说,这个手掌和我的手还挺般配的。”
张密说着,就把自己白嫩的小手向着那个玉手掌贴去。
李林林在旁大叫道:“密儿,不要!”
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只见张密的手掌已经完全和那个玉手掌贴合到了一起。
没有李林林想象中的天崩地裂,也没有白光一闪,更没有眼前一暗,乌云密布。
总之,什么都没有,所有能够穿越,重生的怪异情节都没有发生。
张密抬起那张狐狸一般妩媚的脸庞,不解地望着李林林,笑道:“不就是一件工艺品吗?你大呼小叫什么?我就是好奇,比比大小而已?”
李林林摆摆手,苦笑道:“密儿,不能比,你知道这叫什么?比手,比手,实则比寿,多有不吉。”
张密闻言,匆忙把自己的手从那个阴刻的掌模里拿出来。
她的脸上挤出一丝媚笑,道:“原来还有这个说法,那我听你的,不比了。”
说着,张密把那个木箱合上盖,重新递给李林林,依旧笑笑地说道:“还给你,我当时什么好东西呢?无非如此而已。”
李林林接过红掌印。心中纳闷道:“难道这个红掌印是假的?是赝品?为什么张密的手掌按上去竟然没有穿越或者重生呢?或者说这个红掌印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要真是这样,那么,溪口帮帮主的父亲岂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李林林正在胡思乱想。
王雨忽然走进来,冲他一抱拳说道:“启禀大人,东西都已准备停当,还请大人升堂问案。”
李林林点点头,说道:“你先带泼猴前去审讯室,大人我随后就到。”
张密瞪圆了眼睛,笑道:“难道你真要审猴?”
李林林满脸严肃地说道:“正是,还请夫人前往观看。”
张密笑道:“去就去,谁怕谁啊?我就当是看小品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表演?”
二楼一间屋子里,靠墙摆放着一张桌子,正中摆放着老虎凳,辣椒水,二踢脚,皮鞭以及烙铁等物,王雨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烧火棍,权当是杀威棒了。
那个被束成粽子一样的猢狲则被呈跪姿扔到了地上。
李林林昂首上台,在桌子后面坐下。张密坐在他的身边观瞻,一脸的笑嘻嘻之状。
李林林想要拍惊堂木,却发现王雨根本就忘记了准备。没了惊堂木,那审讯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他不满地看了一眼王雨,然后脱下自己的一只拖鞋,拿在手里,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只听“啪”的一声响。
李林林表情严肃,叫道:“下跪猢狲,你可知罪?”
王雨和张密见状皆掩口窃笑不止。
没想到那个猢狲仿佛听懂了李林林的问话,摇了摇它那毛茸茸的头颅。
李林林叫道:“泼猴,你既然不肯认罪,就请本府一样样与你道来。”
“我问你,你为何三番五次偷袭于我?”
猢狲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满口吱吱乱语,似乎在向李林林说明情况。
李林林“哦”了一声,说道:“你是说你偷袭于我,都是我的错误,是我侵犯你们在先。”
这一回,猢狲点点头,似乎在说:是的。
李林林笑道:“你这个猢狲,竟敢狡辩,果然是嘴硬,看来不用大刑伺候,你定然是不肯认罪。”
说着,李林林对着王雨叫道:“鞭刑伺候!”
王雨听令,举起皮鞭就朝着猢狲的身上抽打了两下,猢狲浑身被绑,无处躲藏,只能生生挨了两下鞭子。
好在王雨看那猢狲身形瘦弱,没有用尽全力,否则,那个猢狲分分钟就会去见阎王。
李林林又对着猢狲叫道:“泼猴,你可知罪?”
那猢狲挨了两鞭子,痛苦不已,已然知道鞭刑的厉害,只见它那两只小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了两下,然后它点点头,似乎是在认罪。
张密在一旁观看,见猢狲如此机灵,不由的开心大笑。
李林林见那个猢狲低头认罪,一时也不知道往下该如何进行。
王雨在一旁拿着烧火棍,小声提醒他道:“老大,该宣判了,判它汤镬之刑,弄口大锅,把它煮了,或者弄个桌子,中间挖个窟窿,把它的脑袋放在里面,开个口子,然后浇上热油。”
王雨舔舔嘴唇,仿佛已经品尝到了美味。
猢狲似乎听懂了王雨的话,它转过头来,满脸愤怒地看着王雨。
李林林没有理会王雨,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那泼猴又问道:“泼猴,我来问你,上次在荒山野岭之上的那个小木屋,那个箱中之物是不是你偷走的?”
猢狲转过头来,对着李林林,它的脸上满是谦卑惶恐的神情,它点点头,算是承认。
李林林长舒了一口气,一个深藏在心中的谜底就此解开。
那一天,溪口帮的三人出现在那个小木屋里面,他们挖出了事先藏好的箱子,想要把箱中的宝物“红玉掌印”取走,然后回国向帮主复命。
没想到他们遇到了跟踪而至的李林林,于是三人便和李林林展开了一场恶战。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一番打斗之后,李林林拿出那个紫色徽章,双方和解。
可是,当溪口帮的三人返回木屋之内,想要取走那个红玉掌印之时,却惊奇地发现那个红玉掌印不翼而飞。
虽然那个木箱当时是在小木屋里,但是距离李林林他们也不过只有三五米的距离,如果有人出现,李林林他们肯定会发现。
可是,一切就是那么诡异,那个红玉手掌消失的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李林林当时就想,也只有鬼魅魍魉才可以做到这一切。
现在,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个鬼魅魍魉就是眼前这个被包裹成一个粽子似的猢狲。
要知道,这个猢狲身形灵巧,天资聪慧,来去无踪,要说是它盗走了宝物,李林林绝对不会怀疑。
再说,昨天深夜,这只灵猴胆子极大,就在自己纵身跃下千米之高的宇宙明珠塔之时,那个灵猴竟然浑然不惧,也跟随着自己一跃而下,想要夺回宝物。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令李林林深感敬佩。
灵猴虽好,可惜自己不是主人。如果灵猴见到主人,一定还会背叛自己。
李林林眼珠一转,心道:这样不行,这只猴子的主人肯定是李卫清和林芳菲,它已经见过自己的面貌,如果他日自己和父亲李卫清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灵猴肯定会指认自己。
此猴绝不可留,至少也得把它弄残弄傻。
想到这里,李林林已经起了杀心。
可是李林林本来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理智告诉他要杀,仁心告诉他要留。
一时之间,李林林内心拿不定主意,这种矛盾的心理不由得在脸上反映出来。
李林林的脸极度扭曲,一会儿是慈眉善目,一会儿是面目狰狞,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张密发现了李林林面色的变化,她不知道李林林为何会这样,只能满脸疑惑地望着李林林。
王雨在一旁看的着急,不由催促李林林道:“老大,是杀是留,快做决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李林林闻言,心一横,说道:“将这泼猴,乱棍打死,然后找个地方埋了。”
猢狲一听,忽然泪眼婆娑,那毛茸茸的头颅频频点地,磕头如捣蒜,明显就是一副求饶模样。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尊为灵长类的猿猴。
张密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对着李林林吼道:“审讯,审讯,我看你就是在虐待动物,这只猴子,如此可爱,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它?它不过是一只无辜的小猴子,放它一马又如何?”
李林林的杀心本来就不强烈,现在又听张密如此一说,他很快就转变了观念。
他望着地上的那个猴子,说道:“念你是只灵猴,加之有人为你求情,我决定放你一马。”
那猴子听见李林林说话,停止磕头,抬起一双泪眼,有些迷惑地望着李林林。
它似乎没有听明白李林林所说的话。
这边猢狲一愣神,那边李林林也懵了,心道:老子既然放你,为何这般表情?
张密笑着对那猢狲翻译道:“大王说了,放你一猴,还不快快致谢。”
原来,它是听不懂“放你一马”的意思,也是,自己明明是猴,为何说要放自己一马?
灵猴听见“放你一猴”这四个字,顿时眉开眼笑,如果不是身子被绑着,此刻它肯定是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它对着李林林又磕了一个头,算作感谢。
李林林神情严肃,又对着猢狲说道:“不过,我不杀你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用眼神和动作透露你在这里的任何事情,还有,日后我们如果相见,无论在任何场合,你都不能用眼神和动作透露我们曾经见过面,这两点,你能否答应?”
灵猴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算作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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