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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与白蔷薇 第五章 冰与火

杰克走在潮湿的街道上,天空渐渐的黯淡下来,一场冷空气席卷全城,气温迅速的下降,很快就降至了冰点。杰克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城市的街灯一盏盏的亮起,让人觉得既温馨又凄凉,也许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想到这里,他还是莫名的伤感。

在这最后的时刻,杰克泪眼朦胧的看着远处,从那里传来了烤土豆的香气,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那扇窗前,看着那一家人在幸福的忙碌着。不久之前,他的家庭也是这样的,一家人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就在杰克饥寒交迫的时候,那家的女主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杰克低下了头,灰溜溜的朝着街道对面走去。那个女人注意到了杰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了那个奇怪的男孩,杰克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流浪汉。

“等一下,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杰克本能的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那个有些微胖的女人,心中无限伤感。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很乐意。”杰克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女人将他请进了屋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让人垂涎欲滴。

“你从哪里来?看上去有些面熟。”女人给了杰克一大块的土豆,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这让杰克想起了曾经的生活。

“我就是本地人,家人全部葬身在大轰炸之中。”杰克平静的说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能够那样平和的面对死亡。

“难怪这么熟悉,说不定我们曾经见过。”听到这句话,杰克还是不禁想起了艾伯特,他也是这样,说话总是让人舒适,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说不定您认识我的父亲,他叫本杰明。”在那之前,本杰明在伦敦是无人不知的人物,因为,他常常会举办慈善舞会,口碑非常的不错。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杰克突然警觉起来,他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谁也没有想到,杰克年纪轻轻就能如此的睿智。

“他还好,最近我们一家住在郊外。”就连杰克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说完之后,他便沉默了,低着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晚饭之后,那家人请杰克留下,但杰克只是对那家人行礼,然后独自走出了大门,那一夜,他在这座城市中流浪,后半夜的时候,他蜷缩在墙角进入了梦乡。在黑暗之中,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父亲,在对他喃喃自语。

那一夜,艾伯特过的也不好,他怎么都无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从今以后,他就要和法兰克相依为命了。法兰克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让人无比焦躁。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艾伯特还是决定,去城里碰碰运气,他开始后悔,希望能在某个拐角遇见杰克,和他好好的把话说清楚。他在清晨出发,来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街道上到处贴着征兵广告,街道上无比的萧条。

一整个中午,他都在城市中漫无目的的闲逛,但他却一直没有遇见杰克,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办法,他只能折返回去,两人又一次沉默的坐在桌前,但就在那天的下午,艾伯特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留在这里,将农庄好好的经营。

他和法兰克立刻开始工作,将葡萄全部采摘下来,在夜幕降临前,全部搬进了地窖里,接着,就又是漫长的黑夜。艾伯特在第二天的早上,将葡萄全部送到了城里的酒馆,苏菲看到艾伯特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惊讶。

“他没有回去吗?”艾伯特先是一愣,突然察觉到,杰克昨晚一定来过这里,他放下手中的箱子,疯一样的冲到苏菲的面前。

“他什么时候来过?去了哪里?”他满怀着期待的看着苏菲,但那个女人脸上却一片黯淡,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希望。

“你就是艾伯特吧,图拉肯家的孩子。就在昨晚,他在垃圾堆里找到了莉莉安的尸体,并将她安葬,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艾伯特失魂落魄的低下头,他没有想到,他的心里也有美好的一面,却又格外固执。

接过苏菲手里的钱,他自言自语的离开了酒馆,他又在城里寻找了好几个小时,却依旧一无所获。杰克应该已经离开了伦敦,在无边的公路上流浪,一想到这里艾伯特就觉得心碎,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当初一定不会让杰克离开。

他再次回到农庄,和法兰克坐在桌前,听着钟摆的声音,一切都让人觉得伤感,有些情绪只在最安静的时刻,才会涌上心头。下一刻,法兰克起身朝着楼上走去,从房间里拿出了棋盘,重新坐在艾伯特的对面。

“会下棋吗?已经很久没人和我玩棋了。”艾伯特没有心情,但他们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想说什么?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下棋。”法兰克对着艾伯特微笑,接着摆好棋子,并且走出了第一步。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法兰克突然神神秘秘起来,艾伯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直走下去。”他终于感觉到了宁静,那一刻,他专注在棋盘之上,好像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等下完那盘棋,艾伯特走到窗前,看着那无尽的夜空,桌上的蜡烛依旧在燃烧着,他转过头看着法兰克。他独自朝着楼上走去,那天晚上,他睡得格外的沉,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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