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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与白蔷薇 第三章 兄弟

入冬的时候,正值当地葡萄成熟的季节,葡萄园里一片丰收的景象,艾伯特站在葡萄园的尽头,看着远处的伦敦城,生活依然在继续,他经常想要回去,看看自家的老屋还在不在,也许可以将母亲安葬。

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些美好的回忆,母亲笑着坐在窗边,给他讲述年轻时的故事,窗台上的玫瑰依旧盛开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杰克走到了哥哥的身边,一起眺望着远方,低着头暗自发笑,这让艾伯特觉得奇怪,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艾伯特转过头,他的脸上是一种神秘的微笑,似乎心中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人生总是这样,会有很多的意外,但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时候,艾伯特觉得杰克是一个理性的人,总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会忘记那些美好。”艾伯特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人是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生活的,他不希望内心没有一点的情绪。

“别想了,走吧,我们去喝一杯。”说着,他拉着艾伯特回到了房间里,桌上放着香甜的葡萄汁,每年丰收的时候,这家人都会留一些自己享用。

两个人坐在桌前,看着那温馨的房间,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但却有一种让人怜悯,想要保护的冲动。法兰克坐在阁楼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是一个有些奇怪且孤僻的男孩,不过那只是有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待着。

在那之后,这一家人有一次开始了忙碌,他们要赶在雨季之前完成采摘,卖给城里的酿酒商,那些收入够他们生活整整一年的。为了庆祝这一次的丰收,老人在中午的时候,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

吃饭的时候,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外面的阳光洒在窗台上,散发着淡淡紫外线的味道。但午餐之后,他们又一次开始了工作,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老人决定让艾伯特去城里一趟,把一天的收获送给一个叫苏菲的女人。

当艾伯特回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他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家酒馆,虽然,那场轰炸毁掉了许多的建筑,但那家酒馆却奇迹般的幸存了。虽然生意非常的差,但至少可以维持这一家人的生活。

走进昏暗的酒馆,房间里环绕着舒缓的舞曲,酒客三三两两的坐在角落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笑声。吧台边站着一位红衣女子,艾伯特走到她面前,女人奇怪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想,小小年纪就来喝酒,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请问您是苏菲女士吗?”她愣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孩子,礼貌且充满了优雅。“我是来送货的,葡萄就在外面,请问我该帮您搬到哪里?”

“原来你是法兰克家的孩子,她怎么没来?”艾伯特笑了笑没有说话,苏菲和他走到门口,看着一箱箱新鲜的葡萄,她帮着艾伯特一起,把葡萄全部搬到了地窖里,并且将钱递到他的手里。

“谢谢您,我们明天见。”说着,艾伯特便朝着外面走去,但苏菲却叫住了他,客气的请他坐下,并且给他倒了果汁。

“老人家现在怎么样?”坐在艾伯特的对面,两人开始客气的寒暄着,他并没有怯场,只是客气自信的回答苏菲的问题。

“上了年纪了,难免力不从心。”艾伯特喝了口橙汁,离开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平凡的生活让他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对不起,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他的突然离去,让苏菲摸不着头脑,但她也只是目送那个奇怪的男孩离开,那种感觉让人觉得他神神秘秘的。艾伯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来到了第五大街的尽头,他们的家以前就在那里,但现在,这里也只剩一片残垣断壁。

路面上已经被清理干净,那些尸体早就不知下落,当他走到自家的房屋前,看见整座小屋都已经化作焦土,那些玫瑰也已经凋零。艾伯特有些伤感的离开了那里,他还要回去,不能让那好心人为自己担心。

当他回到农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老人坐在桌前,看着当天的报纸,战况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些人已经失去了希望,觉得英国迟早有一天会沦陷。看见艾伯特回来,她放下报纸,冲着他疲惫的微笑。

艾伯特将所有的钱放在了她的面前,老人却抽出一张,塞进了艾伯特的口袋,并且叮嘱他省着点花。随后,她失魂落魄的走进了房间,并缓缓的关上了房门,自言自语的样子,让人觉得无比心酸。

熄灭蜡烛之后,艾伯特回到了阁楼里,两个小孩子正蜷缩在床脚,看着那本《简爱》,艾伯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的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猛地回过头,很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们拖着艾伯特坐到床上,三个人一起进入了那引人入胜的剧情之中。

一直到子夜,他们才各自躺在了床上,但在一片黑暗之中,艾伯特却始终无法入睡,他没有将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杰克,他一定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但杰克似乎也睡不着,他跑到艾伯特的身边,两个人躺在一起。

“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那里什么也不剩下了吧。”艾伯特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看着杰克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想他。”艾伯特又一次多愁伤感起来,他从床上做起来,看着窗外的闪闪星光。

“等我到十八岁,我也要去参军。”听到这里,艾伯特浑身一颤,紧接着感到了一阵紧张,他从来没有感觉那么害怕过。

“你也打算离我而去吗?”艾伯特躺回床上,心中无限的伤感,他知道,如果杰克真的那么做,他们很有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杰克了解自己的哥哥,他试着用感性的方式回应,但换来的却只有沉默。艾伯特不喜欢这样的话,好像他们真的不会再见。

凌晨的时候,他们再次被防空警报的声音吵醒,仅仅只过了半个月,德国人便再次发起了空袭,但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英军的战机从不远处的机场起飞,和敌军打成了一片,很快,天空中就传来了子弹的轰鸣,还有战机爆炸的火焰,那场面格外的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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