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柠九像一只丧家狗一样，等候在电梯门口。看起来正常多了。不过眼底的黑眼圈越发地浓了。
谢崤经过时，并不打算理她。柠九自觉跟进去，站在一边，垂头叹气。
“我有助理相当于没有助理”，说完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我很……尽责”，昨晚她做了什么来着，好像……有人跟踪谢崤，她挡在谢崤面前……鞠躬尽瘁谈不上，尽职尽责沾边。
“昨天有人睡了一整天，我差点渴死在剧组了”，说着又有意无意从柠九头顶上瞟过。
“那你扣我工资吧”，昨天发生的事好像不太记得了。感觉很累，就是睡不着。
“柠九，我要的是态度”，他需要的是一个态度端正的人。
“我很老实的”
“哼……”，信鬼讲胡话。
这一天，柠九倒是没睡了，可有精神了。仿佛有干不完的力量。
“小张，剧组什么时候来那么多人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叫她无从下脚，都快挤到房车前了。
“就……这么多人”，一百来个人，不算多？从来到现在，没有帮手，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大家也真奇怪，这种热天，穿得五颜六色。现在又不是求偶季节……”，叽叽喳喳的，听了烦心、头痛。
“柠九，崤哥下来了。你给他送水去，这几日，崤山喝水多”，谢崤出来了，已经在找人了。
“行”
柠九看了一眼桌上的水壶。觉得有点大。想了想，还是扛在肩膀上。于是，拍完戏的谢崤眯着眼看柠九“扛”他1000ML的水杯，宛如被一桶水一样，“躲避”人群，踮脚来到他面前。
人很多？零星、闲散的人犯得着像躲瘟神一样？还有1000ML的水杯很重？必要扛在肩上，还累得气喘吁吁？
“哥，给……”，柠九递地水杯没送到谢崤手中。谢崤伸手去拿，柠九又递到另一处。谢崤没好气地夺过水杯回房车。
柠九像刚过来时的样子，躲躲闪闪，一蹦一跳，“历尽艰辛”回到房车。谢崤打算继续忽视她。说她不正常，有时候冷静得可怕。
工作人员送来饭。谢崤照样以沙拉为主。柠九打开饭盒看了一眼，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立刻盖上盒盖。随即表情复杂，多次偷瞄谢崤，鬼鬼祟祟。
“怎么了？”，谢崤不知觉摸了自己的脸，又整了衣服。
“没什么……”，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饭盒里有一只人手，已经被卤得变色了。谢崤竟然还吃得下去。安的什么心？
“既然没什么？为何一直盯我看？”，今日的妆容是贵公子妆，虽知道自己的优势，可他从不以之为荣。路上时常被其他人偷看已习以为常。柠九盯得他有点发麻。
“要不……你试试我这份饭？”，嫌疑人是故意试探她？她是同伙？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用”，早说过不吃油腻的动作，会影响身材。而柠九来者不拒，见她这几日疲乏不堪，嘴唇发紫，特意给她订了大猪蹄。不识好人心。
“你为什么不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柠九脸色骤然一变，由苍白转黑，目光锐利，像鹰一样的眼睛直视谢崤手中的刀叉。
谢崤见势，无奈又无语。他算是明白了，柠九错失群演的机会之后，心有不堪。这几日动不动就当他的面演戏。行，演，他就静静地看演。等她玩够，看她如何收拾她？还有林修那家伙，两天不见人了。是趁着他这两天忙着拍戏到晚上故意为之？等回到上海……哼……一个一个收拾。
“我有秘密，又怎么样？我计划成为养猪大户……”
柠九突然噤声。视线转移。
谢崤洋洋得意，自讨没趣吧。如果他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柠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扣车椅，似在极力隐忍，额头都冒出细汗，牙关紧闭。
她不能打草惊蛇。饭盒里的人手也不能碰，这是证据。她是守法公民，不行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谢崤见她草木皆兵的畏畏缩缩神态，无力劝说之后，放弃。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那是什么？”
往水里倒药粉，莫非……柠九仔细端详谢崤，瘦……可不就符合某种症状？天啊，她怎么会跟这种一起？犯法的。不行……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害怕的样子，她要收集证据。
谢崤已经气得笑疯了。速溶咖啡不认识？柠九跟他装什么糊涂？他明白了，沉浸式演戏，在他面前玩这种把戏，也罢，他跟着玩玩。
“你猜……”
柠九呆头呆脑的。
“这是一种刺激人体神经产生某种激素，从而致人不知所云，飘飘欲仙，大为振奋。懂了？”
“你经常喝？”
“嗯”
怪不得都瘦了一圈。谢崤知法犯法。
“可以给我一包？”
谢崤示意柠九很熟他的视线，“箱子里面有，随便拿”，谢崤断定，柠九现在沉浸在这个傻子的角色里。
休息一个小时后，谢崤下车拍戏了。柠九楞楞跟在他身后。
“柠九，你回房车去”
柠九不懂，她的注意力放在谢崤腰间的假装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大呼。谢崤携带枪支。国家法律禁止，任何人都不能携带枪支。没准，饭盒里的人手就是这把枪打下来的。
柠九趁其他人不注意时，偷偷拍照。
谢崤拍戏进行时，一伙穿军装，带枪支的人突然进入。柠九脑子大乱，随着谢崤“枪毙”其余人。柠九大叫一声之后，回到房车。她竟然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
“柠九，怎么了？”，司机小张过来询问。
“没有，我想回去……”
“等崤哥吧。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天已经黑了，崤哥还要赶回去训练，
“一个小时？”
谢崤回来时，柠九蹲在房车最后一个位置。从后座露出一双胆怯的双眼之后，便快速缩回去。
“小张，柠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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