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名盗贼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溪姐姐拉着我来到集市,姐姐和我居住的那座山头离雨都稍微有些远,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吃着酥糖和桃花饼。集市上人来人往,有乞丐,普通老百姓,还有富商。
我蹲在集市一处角落,吃着饼子,看着溪姐姐的画本。溪姐姐则是在一边观察,准备找合适的人下手。
她先教我入门级别的手艺活,那就是“看人”找到合适的目标。
“贼行有一句话:贫,普,富。贫易,普平,富难。”溪姐姐盯着来往的人群说道。
“简单点讲就是,类似乞丐这一类的没啥钱,庇护所也是将就。花功夫弄出来也没几个铜板,所以没啥可偷的,但这类人风险最小,因为他们不告官,就是还没告官,就被当差的给赶走了。
普通老百姓手里的铜板比乞丐多一些,而且房屋简陋,容易进入。幸运的还可以拿到什么不愿卖出的传家宝或者银子这类好东西。不过这还是有风险的,因为他们能告官。
富商,有些很有钱,有些也就那样。宅邸大,还要熟悉路,还有随时走动的佣人。风险很大,有些低等富商失败了告官,告了官衙门一定会审理。高等的富商直接一棒子打死,连官都不用告,直接能决定生死。”
安盛曾听姐姐说过这些,如今再次强调重复,也终于明白了意思,示意性的点可点头,
“噗,不过这些难度简直雕虫小技,对我来说都他娘的弱爆了!”顾溪突然放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出奇怪的话,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安盛尴尬的别过头去,他看见着来往的路人,他们纷纷向自己的姐姐投去怜悯的目光,似乎在说:“哎,可怜的丫头,生的一副好模样,不料却是个傻子,真遭罪啊。”
想到这,安盛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就在那里你一笑我一笑的。好色之徒驻足,垂涎顾溪美貌,却因为见了她毫无收敛的仰天长啸,脸色堪忧的别过头去,灰溜溜的逃跑了。
“不过入室手艺活还是等半年以后在学吧,你现在就学会看人,顺便给我学会摸钱袋。”
摸钱袋,看样子很简单啊。
“我不学也会。”安盛自信的说。
顾溪看他那样的自信,嘲笑似的和他打趣,安盛当然是不满了,鼓起嘴巴,气的脸都红了。小瞧我是吧,等着瞧吧。两人正推搡呢,顾溪的目光突然盯住了不远处一个人身上。
“我去,安盛,你看。”顾溪突然停止了嬉闹,手指向远处一个身着华服的人说。“这家伙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个低等富商。”顾溪眯起了眼睛,小声的对安盛说。
“姐姐……”安盛一脸不可置信。
她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可能是个低等富商。
“我瞧他这一身衣着打扮,明明肥的流油。怎么可能是个低级富商?”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鬼。高等级的富商巨贾可不会穿的那么华丽,怎么,穿的很有钱,等着路上被贼偷。更何况,平日里他们懒得出去,出门一般是要送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穿丝绸貂皮,可就是太没脑子了。只有那些低等的富商,非要混个青天白日的,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就显得自己特别有钱。”溪姐姐说。
“姐姐,说不定是高等富商的儿子。你不是说吗,地主家的傻儿子。傻儿子肯定穿好衣服,傻不愣登的,出个门恨不得把所有家产都往身上搬。”
“……你看他六旬老人一个,他爹可真是长寿啊。”顾溪无语的看着安盛。
他都tm快入土了,你tm还跟我说他没继承家业。安盛从顾溪眼中读出了这一句话,身边空气瞬间凝结。
然后顾溪就这么瞪着安盛……不管安盛说什么,她都不理人。
……真的是,那么生气干什么。安盛讨好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酥糖,给了顾溪,顾溪见状一把哄抢过来,眼里的怒气瞬间消逝殆尽。
果然还是这个管用……姐姐的脾气我向来就懂,只要一块酥糖就能把它压下去。有的时候不小心惹了姐姐,姐姐就会一天不理人,只要给她买一大块酥糖,她就搭理人了。
“看在酥糖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你可要好好看看溪姐姐的本事,只可示范一次。”
说罢,顾溪走到与老人相对的位置,顾溪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着,就快靠近了,顾溪猛地一撞,把那老人撞的摸不着东西,顾溪趁此机会,鬼使神差的将手偷摸进老人的袖中,然后将钱袋子转移到自己的袖子中。
“何人!如此不长眼!”
老人抚了抚额头,站定了身道。
“小女子,冲撞了这位老爷,给老爷陪个不适。”
顾溪弯腰扣手,对老人恭恭敬敬的回了个扣手礼,实则是为了调整钱袋位置,防止钱袋滚落。
“咦,你个小小的黄毛丫头,这年纪理应守在家中,可如今却怎会在此,这可是另家里人丢脸的事,如此太不守妇道,来日怎会有人买你做子女奴?”
TMD,老封建一个。我TM才不做什么子女奴,我TM要称霸武林,然后杀光你们这群老封建的。
“老爷说的是,小女这就回房。”虽然想把他抹了,但碍于这里人多,顾溪只能妥协,顺便将自己一贯用的男人的扣手礼改成了女子的礼节,免得被在训一通。
那老爷气愤愤的走人了,还不忘拍一拍身上金贵的衣裳,惹的沾了杂家臭丫头的脏味。顾溪看着那人的举动,眼里的怒火实在是憋不住的溢出来了。
顾溪笑着看那小富商离开,脸底黑了一片,她猛然一抬脚,踹向了他的背部,将他踹了个狗屎朝天,而后撒丫子跑了。
“他娘的……”顾溪边跑边骂,似乎心中的怒火还未熄灭。安盛见到顾溪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他,看到了顾溪刚刚的举动满脸震惊。
这只母老虎又给惹毛了。
也不知道这富商是吃了什么雄性豹子胆……
安盛看着火冒冲天的顾溪,赶忙问清楚状况。
顾溪气呼呼的用解释了刚才发生的经历,还给我抱怨那封建周遭的老头子,安盛虽然是个乞丐,但也好歹知道,当朝男男通婚,女子只能被当成子女奴被买走给别人生孩子,男女通婚是会遭人唾弃的,还会犯法。一些乡野穷光蛋,为了孩子,就会专门抢一些人当子女奴。所以女孩子不能出门的。起初他也赞同这些,认为女孩子就应该在家里,毕竟外面太危险了。直到遇到顾溪:她肤似女,行如男,大家闺秀的面貌,干着偷鸡摸狗的活,玩的比男儿烈,一举打破常规,颠覆了安盛,就算有人要抢她做子女奴,也打不过她……
顾溪姐姐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规矩,她认为男女可以通婚,我也希望如此。姐姐给我讲了一个男女可以通婚的朝代,那朝代富丽堂皇,没有君王,没有任何欺压百姓的力量存在,在姐姐熏陶下,我也逐渐形成了平等观念。
“哈哈,溪姐姐,可真有你的。”安盛道。
“行了,我示范好了,轮到你了。这袋子小,大概10两银子,真是亏大了。也不知道,安弟弟能不能回本呢。”顾溪将那一袋子钱拿出来在安盛面前晃悠,然后收入囊中。
“瞧不起我吧,老妖婆,可给我看好了。”
安盛两眼瞪直了,瞪着人群,干瞪了半个时辰,也没找着目标。
“那行,你继续,我旁边打个盹,有什么事找我。”顾溪都等麻了,这小鳖崽子还没动手,再加上昨晚打游戏一直打到半夜三根,也就累了,和安盛嘱咐了一句就随便找块地睡了,邋遢极了。
于是安盛又等了一个时辰。
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和溪姐姐看起来同岁。安盛就有点纳闷了: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出来的吗,溪姐姐都被训了。难不成是那富商找茬,其实没那么严,不过这身子骨太弱了,被抢了怎么办。
虽然很困惑,不过要承认的是,对于他这种新手级别的简直是个好教材。
安盛最终将魔爪伸向她。
碰…………
“谁呀?”学着顾溪那一套,不料自己被撞了个人仰马翻。安盛捂着头痛呼道。
“小兄弟,实在是抱歉。在下眼拙,方才并未见你在此,还请在下向您赔个不适。”那是一阵温柔又磁性的声音,并不是柔软甜美的女声,还以为是个弱可欺的女子不料是个男人。虽然自出世以来从未听过,却有一股出奇的熟悉感……
安盛回过神来,定眼瞧着那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哦不,应该是男子。
好好看……只是一眼,安盛就感慨万千。
安盛毕竟是没学过书的,偶尔从顾溪嘴里学几个成语。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词来描述他的美。
白衣男孩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的模样也是文静温柔,一股书香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衣服上密密麻麻的镶嵌着银丝。
一看就是有钱人……
安盛在男孩关心他时,将手塞进了他的衣袖里,正要摸到鼓囊囊的钱袋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抓的他生疼,硬是给他扯出了三大滴眼泪。
“莫鸫,不得无理。”白衣男孩大声训斥了那一只大手的主人,一身腱子肉的仆从。虽说是训斥,但声音还是照常的温柔,没有丝毫杀伤力,你别说还挺管用的,那人果然松手了。
“小兄弟,可好?这位是在下的家仆,方才稍有些无礼。还请小兄弟不要怪罪。”
“凤……纳少爷,明是他这厮小贼,动了不该动的歪脑子,偷鸡摸狗的事情敢做到您头上来,小的只是不想让这厮脏了您。”那仆从看着很委屈。
“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安盛眼见小命不保,连忙委屈装乖,想蒙混过关。
“你这厮,如今冲撞的可是……”还没等那仆从说完就被白衣男孩止住了话。
“行了,莫鸫。好歹是个大户人家,怎会在意这点。”说罢,拿出那个钱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子,他从中拿出两片金子。放进衣袖里,然后将整个袋子给了安盛。
“小兄弟与在下有缘,今日一见,无礼送达,还请以金银相赠。”
安盛接过了白衣男孩的袋子,愣神看着他们两个走远。
我去,这不摆明地主家的傻儿子吗?今天真是赚翻了,溪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夕阳撒在了顾溪的脸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她那玲珑的脸,伴着夕阳,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安盛站着,盯着她的脸出神。
她瞧见安盛在旁边站着,手里鼓鼓的不知捂着什么,也不知道这傻小子站着等了多久。可能原先自己太凶了,他都不敢叫醒我,看来以后要温柔点了。
“你收成如何?”顾溪起身就问。
“姐姐,我给你个惊喜。”安盛红着脸,不知是夕阳的余光还是……
“什么惊喜?”
说着安盛将那一袋金子拿给了顾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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