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憋着股子怨气在山林里跑了近两里地才停下来。
他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母亲去世后父亲可从未对他发过脾气,今天父亲的情绪有些反常。
心里越想越慌,他急忙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山林咬了下嘴唇,立即掉头跑回村去。
村口依旧人群喧嚷,不过县兵手中的人质变成了燕羽寒,而那白胡子老者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你这个逆子,为什么要回来啊!”
“我都半截身子骨入土了,死了就死了,可你还年轻啊!”
“你弟昨天刚走,现在你又出了事,你们叫我这个老头子怎么活呀!”
“呸!老东西,哭什么哭,你这倒霉儿子一口气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这笔账迟早要算在你头上!你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为首的县兵唾了口唾沫眼神阴狠道。
“来啊,杀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白胡子老者眼神丝毫不惧的看向对方。
“嘿!你还敢有脾气!”
那县兵提着把刀就准备朝那老者头上砍去。
“你敢动我爹一下试试!”
燕羽寒挣扎拉扯着两个县兵暴怒道。
那县兵抬手就一个巴掌抽在燕羽寒脸上,瞬间血唾横飞。
“我让你说话了么?你们父子俩都是贱骨头,这么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那县兵直接抬起砍刀作势要朝燕羽寒脖子上砍去。
“我要杀了你!”
就在燕羽寒闭眼认命之时燕青握着骨刀如同猛兽出笼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狠狠一刀捅进那县兵腹部。
周围的县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给惊呆了,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燕羽寒就挣脱了束缚挡到燕青身前。
“特么的兄弟们,这群刁民是要造反啊,赶紧抄家伙将他们都杀了!”
为首的县兵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怒吼道。
“好狠毒的小狼崽子!”
“赶紧拿起家伙什!”
“别给这群刁民留活路!”
“杀!”
“杀了他们!”
“杀光他们!”
三十多个藤甲县兵手持武器面对数百村民毫不畏惧。
反观一众村民隐隐就要有溃逃的迹象。
“村民们,这群狗日的摆明就是想要取我们的性命,今个逃是死,不逃还能博出条活路,我们几百号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白胡子老者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番白话就将村民们溃散的心凝聚起来。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干死这群狗日的!”
“欺负我们老实是吧!”
“今天一个也别想从这活着出去!”
眼看着一众村民的情绪上升到了高潮,燕羽寒率先发难朝那群县兵中冲了过去,有人带头一众老少爷们也群情激奋抄着农具冲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群妇女拿着大框小框朝那群县兵头上砸去。
场面瞬间就变的混乱起来,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只知道要跟着前面的人一起挥动手里的农具。
原本燕青也准备冲上去的,可白胡子老者第一时间就将他抓在身边,根本就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人潮涌动过后地面一片狼藉,三十多个县兵身形诡异的躺在地上已然生机全无。
情绪稳定下来的村民们脑子都有些发蒙,他们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每次山匪下乡抢粮或是县兵强征税收总会死些人,但是以往他们都同为受害者,事后会相互搀扶抱团舔舐伤口,可如今他们变成了施暴者,身份的突然转换让他们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都别在这啥愣着啊,赶紧收拾收拾,尸体找个地埋了,兵器甲胄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
在村名们手足无措之时白胡子老者适时的出面指挥。
“听村长的!”
“大家伙,快动起来!”
“赶紧把尸体抬走!”
“还有那个谁帮忙搭把手!”
有了明确的指令一众村民迅速行动起来,也就半个时辰就将这片狼藉之地收拾干净。
至于燕青父子,白胡子老者早就托人将他们悄悄送出村去。
燕羽寒伤势太重了,他作为冲锋的主力几乎吸引了所有县兵的目光,第一时间他就身负了十几刀,好在村民们跟得快,不然他就真的要下去找燕青的二叔再做一回同胞兄弟了。
但是这种刀伤不是村子里那种泥腿子医生能治的,只能上县城的医馆找专门治疗刀伤的医士才能治好。
父亲昏迷不醒燕青原本想着让爷爷和自己一起走,可爷爷却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总要有人承担,爷爷年纪大了也不太想再继续操劳下去了,如果在有生之年还能护着小鱼乡的村民们再往前走一程也就无憾了!”
燕青不知道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爷爷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外加上父亲的伤势迫在眉睫他也只能先带着父亲去县城治疗。
小船儿飘荡在山涧中如同一片枯叶顺水而流,约莫行进了二三里地燕羽寒才幽幽醒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躺在燕青怀里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火气。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现在连你爹的话都敢不听了!”
“阿爹,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自打上船起燕青就始终绷着一根神经,离开了长辈的庇佑,他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纵然知道前行的目的他仍旧感到孤独和恐慌,现在父亲清醒过来了,他的精神也就重新找到了依托。
“好了,别哭别哭,现在咱们是要去哪?”
看着眼前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小家伙,燕羽寒再也提不起半分怒气去苛责。
“爷爷说你伤势太重了,必须去县府医馆治疗才行!”
燕青揉着眼睛怯生生道。
“咳!咳!这不胡闹嘛?”
听说是去县府燕寒羽急着就要坐起身来,猛地一用力瞬间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赶忙躺在船板上不敢再乱动。
“阿青啊,听爹爹的话好么,咱们不去县府!”
燕寒羽虚弱的躺在船板上想要和燕青商量商量。
“不行!”
燕青使劲的摇了摇头,爷爷说了父亲不去县城就会死,他不想看着父亲死掉。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话啊!咳!咳!”
燕寒羽一时气结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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