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片乡镇安静祥和,现在天色未暗,不少人都还在田里耕种,他们不辞劳苦又乐在其中,他们在期待今年来年每一年的丰收。
乡镇里的学堂前不久来了位新的教书先生,先生看着就年少有为的样子,大概还没到而立之年,可却已经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就连学堂里那个平常从不夸人的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学究也是破天荒地称赞道:“这等学识,咱紫涵科举状元也不过如此啊。”
这天,先生刚教完书拿起书箱回家,没走多久就听到路上有人说自己家里来了好几个长得就很吓人的家伙,先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么快就找来吗?”
先生不由得加快步伐,想快点回家解决这个麻烦。
先生不是这个乡镇里“老人”,按先生说的,他只是个到处游历的人,无根之人,四海为家。
但这乡镇里的每个人都对先生颇有好感,在学业上每个孩子也都受到先生很大的帮助,于是乡亲们就自发地为先生在后山山脚下寻了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为先生盖了座竹屋以供先生休息。
先生来到后山山脚下,没看到几个大汉但却看到了乡里乡亲们都拿着农具或菜刀之类的,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似乎是要为自己屋子被鸠占雀巢讨个说法,先生赶忙上前好声好气地规劝几句才把大妈大婶大爷们给劝回家。
先生摇了摇头然后似乎好像开心地笑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因为门后还有人等着呢。
先生推门而入,对着这五个气势不俗的汉子们轻声说道:“不知几位来找刘某所为何事?”
五个大汉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上的茶杯,为首的那位站起身向先生拱了拱手道:“刘先生,在下乃是嘉林王殿下武门客赵齐,殿下久闻紫涵至圣刘锦城之子刘诏从北向南看遍天下,偶闻阁下在此已停留数月,便派我等想请您去府上一坐。”
闻言,那个刘先生刘某刘诏皱了皱眉头,一个藩王想请我去府上坐坐?这个沉静许久的老藩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怕不是想拿我去面见陛下然后要一顿封赏吧,毕竟自从二十年前老爹老娘战死后,当今天子追封老爹为紫涵至圣并在全国范围内重金寻我,估计是想去弥补还未来得及建立的君臣之情的遗憾和致谢吧。
想到这,刘诏眉头松展,笑道:“就凭你们几个的话似乎不够看吧?”
赵齐刚想放下的手停在半空,身后的其他四个汉子猛然爆发。
若是华老鬼在这怕不是要奇怪一下了,这个小地方,怎么的就来了四个巍峨五岳境的呢?
赵齐顺势放下手来摇头道:“这事出门前殿下就交代了,绑也要给绑回去,刘先生得罪了。”
话音刚落,赵齐飞掠而至,所爆发的气势与前四人相比还要更胜一筹并且隐隐有一种圆满的气境,如此,怕是离巍峨不周境也只是咫尺间距了。
不过刘诏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天下人只知我一路向南,走了三年多,却不知这三年来我走走停停,这通天大道我却是从来没有停下,用你们武夫的话说,如今我早已至巍峨不周境,离那玄游三清境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你们还是不够看啊。”
说罢,只见刘诏手掌平推,赵齐四人原本迅猛无比的动作不由的一滞,随后一声巨响,四人齐整地排成一排向后撞破竹屋又撞入后山,在山上刻出了四个大字。
刘诏缓步走出竹屋,叹道:“只是可惜了这座小竹屋啊,又得辛苦大牛了。”
“别装了,就这么几招,那个嘉林王也不会让你们来的。”
………………
陈北震惊地看着正在赶车的华老鬼,问道:“谁?至圣?那个紫涵至圣吗?”
华老鬼点了点头沉声道:“对就那个紫涵至圣刘锦城,那个二十年前一个人站在西边挡住数十万彼方人的大儒圣。”
陈北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紫涵人,自然不会没有听过这个被紫涵称奉为至圣的人,据说这个刘锦城本是个读书人,读了四十年书,也走遍了整个紫涵,独自一人完成了煌煌巨作《紫涵郡县志》,这本书不仅科学权威还叙事有法,连当时就已经是户部尚书的天子近臣左刚都爱不释手挑灯夜读,就连紫涵州道改革都被左尚书一手推动到跟着书走的地步。
华老鬼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当时的彼方帝国入侵辽西,而刘锦城与他的妻子则停步于辽西的一个小山村,他妻子陪他走了大半辈子的路,是个武人,面对此情此景,即便境界不高但也是选择上了战场,而刘锦城看了大半辈子的书,行了天下好几万里路,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只能焦急地在山村里等着爱人回家。”
“于是一天又一天,日月交替,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前线一直无捷报,刘锦城等不及了,背上自己的书匣,一个人跑去前线找妻子。”
“翻越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找到爱人在哪,打听到爱人的消息,又与妻子远远对视一眼,可谁知彼方帝国刚好就在这时发动奇袭,刘锦城一下子失了分寸,竟是一个人跑上战场想保护自己的妻子,可谁知这一去便对上了满天箭雨,他的妻子疲惫不堪,做不到其他的她,只能为他挡住冲他而来的利箭,总共十五箭,为了让他好好的活着,彼方帝国的满天利箭竟是没有一根可以穿过他的妻子去伤害他。”
“而此刻,读书数十载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为保护自己而死,他开始恨自己没有练武恨自己无能,彼方帝国的漫天箭雨终于停下,他的妻子最终倒在他的怀里,彼方擂鼓列阵,厮杀声响彻整个辽西,刘锦城背对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紫涵关西城,掏出了一根狼毫毛笔,笔杆上刻着他妻子的姓名“胡槿婧”,他拿起笔对着天空写下了一行字‘君心妾意四十万里绵长,朝朝暮暮四十年岁平常。’写罢,他一步向前,天空中的云朵随风而动,竟是化作刚刚他所写下的二十字,而他则气如鲤鱼潜渊出海直上巍峨不周境,又一步便神游三清天,再一步,他立得大自在于彼方帝国二十万大军面前证逍遥天人!”
“就在此刻,却突然天门大开,一行天上仙人走出门外排成两行,夹道祝贺道:‘贺大儒回归!’原来啊,这刘锦城竟是天上来的谪仙人,从天上来凡间重修,当证得逍遥天人时便可直接过天门飞升,可此时的刘锦城又怎么会想重回天上呢?于是他请求天上众仙人借力,为他了却凡尘,天上仙人虽是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会拒绝曾经的天上大儒的请求,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天人借力可当十万雄狮,二十天人围杀第一天人。”
听到这,陈北瞪大了眼睛非常吃惊道:“就是那个一力降服彼方帝国的紫涵大天人,让如今这个在江湖已经无敌二十年的武当山掌教李石开只称天下第二的那个?”
华老鬼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不仅仅只是如此,这个第一不仅意味着武力第一,他更是第一个被杀死的天人,在他之前从来没有天人可杀天人,而就是这个刘锦城被杀死后,逍遥天人便可以被天人杀死,而这都是因为那时的彼方二十天人围杀刘锦城,天仙震怒,天门关闭。”
“从此天人落凡尘,你我不再天上人。”
轰的一声,五道人影从远处飞来,竟是倒飞数里不停,华老鬼扬了扬马鞭,示意我们到了。
马鞭所指方向正是刘诏,刘诏踏风而来,有点奇怪地看向华老鬼那边,低声道:“跌境的老人?”
说罢,刘诏披星戴月,踏风而来,直往前人倒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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