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华的,你就这么照顾我儿子的?”
熟悉且无比难忘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陈北迷迷糊糊地感到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他晃了晃脑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清秀雅丽的母亲坐在自己身边,她一只手按着剑柄,一只手指着华老鬼鼻子在责问他,气氛很不融洽,剑拔弩张。
但抛开现实不说,这是陈北第一次见华老鬼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理亏还哑巴亏。
陈北很想跳起来嘲笑华老鬼一句:“你不是嘴狠吗?咋现在变成哑巴了?你倒是骂她呀!”但现实却不允许陈北这么干,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几乎被白纱布给占据了,手上一圈腿上一圈就连腰上都有一圈。
触目惊心。
他有点害怕,不是怕别的,他怕自己下半生出问题。
看到陈北悠悠醒来华老鬼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原本低着头可可怜怜的样子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华老鬼几乎是喊了出来:“夫人你快看,少爷醒过来了。”
徐清冷哼一声,瞪了华老鬼一眼。
意思明显,这笔帐下次再算!
徐清转过头轻声问道:“感觉如何?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能动了吗?还疼吗?”
陈北回答道:“现在感觉还行,可是恢复的估计就那样,动不了但已经不疼了。”
徐清顿时眼睛里充满泪光,摸着陈北脑袋说道:“儿子你咋那么拼命啊?你是不是被那个彼方女人给勾了魂啊?”
陈北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娘,你知道的,我还忘不掉小鱼儿的事。”
徐清唉声叹气道:“哎,当年确实是我们的错,没注意到你那个青梅竹马,那会你爹刚被封地几年,忙着处理大事,我又只知道逼你练剑,还要照顾弟弟妹妹,谁都没在意小鱼儿的安全问题。”
陈北知道这不怪自己爹娘,那时年幼不懂事只知道小鱼儿好看人还善良,哪里知道彼方人在中原的处境,爹娘那时又琐事繁杂,结果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小鱼儿最后面临了什么,是因为什么而消失。
只知道小鱼儿不见了,或许是走了吧。
陈北见母亲伤心了起来,不由得转移了话题道:“娘,你咋来江南了?还把猛子带过来了。”
他看见自家大棕熊猛子在华老鬼后面站起身抬着熊爪在那里晃悠,估计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呢。
徐清擦干眼角的泪光说道:“你爹说你立了大功还说江南要打仗了,我担心你就直接过来了,结果还是来晚了。”
陈北一愣,他记得自己明明五天前才让张老板把消息送出去,送个消息怎么也要三天时间吧。
华老鬼听得眉毛一挑,惊奇地说道:“夫人御剑飞行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呢,这是剑道有感,然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徐清眉头一皱,拔剑暴起,指着华老鬼怒声道:“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话里有话,老娘现在五十都没到,老娘年轻得很!”
华老鬼嘴角一抽,暗骂一句离谱。
好家伙,说得在理,四十九确实是五十没到。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
陈北也觉得有些许无语,明明他还在床上躺着动不了呢,华老鬼能不能别老是抢戏啊!
陈北低声解围道:“娘,你别跟华老鬼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老不死的家伙,不值当。”
华老鬼应和道:“确实确实,我就是个老东西,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徐清冷哼一声,然后喊道:“顾瑾你过来一下,陈北醒了。”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顾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伤的比陈北轻很多,陈北伤的很重再加上她的境界更高,她早就恢复健康了。
陈北已经昏迷三天了。
看着被纱布包裹的陈北顾瑾不禁和徐清一样泛起泪光,徐清是心疼自己儿子,顾瑾的眼里却有着很多复杂莫名的情绪,有感谢,有担忧,也有愧疚和抱歉,可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藏在最深处那抹异样的情绪。
看不清,道不明,似乎是犹豫和执着。
顾瑾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弯下腰蹲在床边轻声说道:“陈北,这件事和我没关系的,真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埋伏,我不是故意地想在那里肚子饿的。”
“真的?”陈北笑着说道。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那就行。”
陈北很清楚像这种事从来不会是只靠说说就能摆脱嫌疑的,在事实面前哪怕是再浮夸的言语都会黯然失色。
但陈北很乐意接受顾瑾的解释,就算事情看着那么凑巧,他刚把华老鬼派出去办事就立马遭遇追杀,虽然顾瑾并不知道这件事,但遭遇追杀的直接原因是顾瑾肚子突然饿的大叫,逼得陈北必须在周围找吃的,刚好这里只有一家卖汤面,又刚好这一家是刺客,又刚好华老鬼不在身边。
这一切显得太过于巧合了,无论怎么去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顾瑾都脱不了干系。
但陈北很乐意接受顾瑾的解释。
没有原因。
回到正题,陈北向徐清问道:“所以娘你是来帮忙的吗?”
徐清点了点头道:“不全是,我是来帮忙镇守江南抗击外敌的,但不是来帮你的。”
略微沉思后,陈北便了然于心,徐清这番前来主要目的肯定是来看看他过的怎么样,次要目的便是和他们一起共抗彼方南下,但她在战场上不会特别地保护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剑道能更进一步就不能把自己当作温室的花朵一样去培养,这种场面他必须得遭得住。
当然了,陈北也很清楚真要到了那种地步,徐清也会无论自己在做什么或者面对什么,她都会拼尽性命地来救自己。
她是剑仙,是母亲,也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她御剑千里飞来看儿子,可在儿子醒来的时候,没说两句就开始埋汰儿子。
陈北接着说道:“可是江南这边估计官员贵族们不止一个裴向出了问题,江南军很有可能无法正常出战,就我们几个没办法打赢。”
徐清冷哼道:“你以为你爹和那个狗皇帝会不知道谁是彼方的卧底吗?特别是那个狗皇帝,整个紫涵都是他家的,而他连他家哪里有蚊子蟑螂都一清二楚。”
“所以娘的意思是?”
“真笨啊,也不知道我和你爹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儿子的,你再仔细思考思考,实在想不出来再问我。”
陈北一时无语凝噎,要不是自己躺在床上动不了,他非要好好学一下徐清的暴起拔剑好告诉徐清自己和她不是一般的像。
哼!剑仙而已!打不过而已!谁怕谁!
陈北低声说道:“还请母亲赐教。”
徐清不屑地说道:“我就晓得你想不出来,你仔细想想啊,你爹和那个狗皇帝早就知道了谁通敌和谁是彼方的奸细,那这江南马上就要打仗了,他们会不知道江南这里的军队无法正常动用吗?”
“嗯,言之有理,然后呢?”
“自己动一下脑子想想不就知道了吗?然后你爹肯定会派军队过来啊,那个狗皇帝肯定会下诏允许你爹出军的呀。”
陈北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困惑:“既然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不早点整治这群人呢?”
徐清沉思片刻道:“原因很简单,人太多,难以一次清理干净,地方太大,操作起来麻烦至极,而最重要的是……”
“狗皇帝认为彼方的威胁太小甚至还没有岭南陈家大。”陈北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
徐清啪地一声极其熟练地扇了陈北脑袋一巴掌,表达自己对陈北抢答行为的不满。她接着说道:“你说的也是一部分原因,但那两个人也是因为觉得彼方人如此渗透迟早会吹起进攻的号角,到那时为求奇效必定会集结所有紫涵内部的彼方谍子,那只要时时刻刻关注这群人的动作便可在这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陈北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被徐清的巴掌给征服,动作麻木而机械。
如此一来,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之中,紫涵的胜率无疑被增大了不少,但陈北还是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面对数以千计甚至数以万计的人互相拼杀,他很害怕,他不由得问道:“娘,还有多久就要道江南烟雨祭了?”
徐清看着陈北的眼睛,她知道她儿子的情绪,但这次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出言安慰,只是沉声道:“还有两个星期时间。”
两个星期吗?很快就到了啊。
此时的陈北心情复杂且矛盾,害怕热血紧张期待激动向往。
这是少年人的第一次。
披甲挂剑着战袍,铁骑刀枪共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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