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边这边，夜莺我想吃这个。”
女孩欢快若天籁般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柳沐雪那副单纯可爱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从东阳街这种灰色产业丛生地带长大的孩子，那副纯情良善的样子就宛若从天堂失足落入凡尘的天使一般。
“额...应该还好吧。”
夜莺看了眼手里手机上显示的余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当年满身是刺的小海胆为了身边那个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女孩也做出了底线上的妥协，她不想柳沐雪受到伤害，那个女孩哪怕经历了那些，但她依旧是一张洁白的纸张，为了她，夜莺咬着牙忍着辱将自己身上的剑刺一颗颗拔掉，试着学习去如何魅惑服侍“客人”，而如今已经达到十二岁身体渐渐长开的她，那份独属于她独特的魅力也渐渐初露头角，渐渐地她也成了东阳街这一代的一个“名人”。
“听说这里的蛋挞有新的口味哎，我想尝尝，好不好嘛~”
柳沐雪挽着夜莺的手臂，就像是一个小女友一般一边笑着一边向着夜莺撒娇道，这已经是两人间一种独特的相处模式了，每次柳沐雪一做出这种撒娇的行为夜莺都会“痛下决心”地去满足对方提出的任何条件，当然，这次也没有例外，夜莺只是心疼了一下自己那马上就要见底的可怜余额后便沉重地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赎身可是一大笔费用啊，可按照沐雪的这种花销速度，想要攒够我们两个人的赎身费用...唉...”心里长长一叹，夜莺也只能是揉了揉自己那有些发胀的额角。
是啊，赎身费，想要从这里离开重获自由，那就要想办法赚钱去给自己赎身，如果问夜莺为什么没有趁着外出的时间逃跑又或者去巡管那里举报，也只能说那也是一次不堪的回忆了，在那些人允许夜莺偶尔可以外出的时候少女便尝试着做出过逃跑的行为，但那群人就像是到处都布置了眼线一般，只要她离开一定的距离之后就会有人把她抓回去，而巡管那边...听说过官匪勾结这个词吗，在一次夜莺偷偷跑去巡管所举报然后在巡管所被人抓回去之后她就打消了那个可笑的选项，想想也是，东阳街虽然没有巡管所，但里巡管所却是非常近，如果不是巡管所里面有人，整个东阳街又为什么会变成绝对的灰色地带？
再加上每次她被抓柳沐雪都会一同受到惩罚，至少为了柳沐雪，夜莺也只能是咬着牙安分了下来，之后的每次外出她也没有了逃跑的想法，倒不是和之前轮回一般的安于现状，而是依旧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带着柳沐雪从这里离开，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个不会失败，不会再让柳沐雪陪自己受苦的最全面的办法。
“来，啊~”就在夜莺还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柳沐雪那可爱的声音在夜莺的耳边响了起来，定了定神，夜莺再才发现柳沐雪正托着一块还散发着温热香味的蛋挞凑到了她的嘴边，蛋挞上还留着一个被咬开的小小缺口，那个大小，夜莺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某个馋嘴的小丫头留下的，脸颊微微泛红，少女还是张开嘴咬了上去。
“嘻嘻，好吃吧，我尝过的哦，很好吃的。”柳沐雪笑嘻嘻地说道，同时还将那夜莺咬下一块后剩下的最后一点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很甜，非常甜，也不知道商家究竟是怎么想的，蛋挞做的这么甜怎么会有人去做那倒霉的回头客啊，不过柳沐雪正巧就是喜欢各种甜食的类型，既然她喜欢，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努力让自己脸上露出那么个至少看上去不是很勉强的笑容，夜莺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吃，沐雪给的都好吃。”
“嘻嘻~”听到夜莺的夸奖，柳沐雪的脸上便流露出了单纯开心的笑容，她笑得很美，没有半点的装虚作假，如同天使的微笑般让夜莺沉醉其中，两只柔软的小手紧紧相连，为了她的那份单纯少女也绝对不会对这无尽的黑暗妥协半步。
轻轻地揉了揉柳沐雪的小脑袋，成功把对方那头柔顺的乌黑色头发弄得像是鸡窝般乱糟糟的夜莺这才停手：“距离要求的出门限制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还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书店怎么样，我听说那里有好多看了就可以长知识的东西，沐雪很好奇。”柳沐雪的目光四下扫了几眼，最终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小书店上，随即小女孩便饶有兴致地甩了甩夜莺的手，另一只小手指着不远处的书店说道。
“额...你好像不认识字吧，能看懂吗？”夜莺有些疑惑，询问的声音刚刚问出她就迎上了柳沐雪那副装可怜撒娇的可爱攻势，几乎是一瞬间夜莺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随之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两女手牵着手走进书店，几乎是在身后玻璃门自己关上将街道上的嘈杂隔绝在外的一瞬间夜莺心里便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安静祥和，不像是夜晚，不像是房间，这里的安静让夜莺的心里多了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心，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柳沐雪却是先一步欢脱地跑了出去，然后...然后两人就得到了来自店家严厉的警告。
“没想到你们这些红尘女还会来这种地方。”
店家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爷子，他躺坐在一把被放置在柜台旁的竹制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报纸，一边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知道我？”夜莺有些疑惑问道。
“小魅魔嘛，你的名号除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小鬼头还有几个人没听过的。”老人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平淡说道，“不过看你这样子，你是真的没自觉啊，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好奇呢。”
“我是陪她来的。”夜莺开口说道，她也没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来这种地方的真实原因。
“那丫头是真不像该出现这里的孩子，你的商单？”
“不是，她是我的朋友，很重要很重要的那种。”夜莺坚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老人的言语顿了顿，随后便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柔和与笑意，“行吧，你们随便看看吧，不过我先说好，别弄坏，不然的话我会找你们老板告状的。”
“嗯。”夜莺点了点头，不过在她的心里却是给眼前表露善意的老人身上贴上了危险两个大字，既然对方能说出这种话，那他应该和那群人是熟识，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同时也是自己逃跑路上的大敌，这种人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一点比较好。
结束了和店家的交谈，夜莺看了眼在书店里撒欢了般地到处翻看的少女，无奈摇头的同时她也闲极无聊地拿起了一本平放在桌面上的书籍，那本书的封面是一些图画和文字，第一眼看去夜莺还以为是那种以前父母在哄自己睡觉时读的话本，但翻开之后她才发现并不是，上面有好多字，其中好多还是她看不懂的文字，不过与那连续不断的画面配合夜莺也能看懂其中大概的意思，然后没怎么接触过漫画的小丫头就被吸引到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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