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听到这两句对话，江帆瞬间睡意全无。他“噔”地将头从桌面上抬起来，一脸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座位。
位置已经空了，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自己听错了吗？
江帆狐疑地站起身走向讲台，假装路过一般朝座次表上悄悄瞥了一眼。
是林景昀，没错。
他这下彻底懵了。就在昨天晚上，程翼刚跟自己说林景昀坠楼死了，今天这一大活人就好好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对啊，既然林景昀是自己舍友，那他昨晚回到宿舍以后，看到除了自己的空床以外，其他的床上都有人啊。
而且貌似自己上铺那个“战斗机”就是林景昀，昨晚好像还跟自己说话来着，总不能是鬼吧。
社会主义新青年江帆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他深知此事一定另有蹊跷，于是便撑着脑袋沉思起来。
“嘿，终于醒了，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伴随着一记响指，清脆的少年音从耳边传来，把沉浸在自己想象世界的江帆吓一哆嗦。
江帆尚未缓过神来，他惊魂不定地看着林景昀：“你不是去打球了？”
“别提了，我俩搁外面等了好一会他们都不来，估计是老张又拖堂了，没办法我们就回来了。”林景昀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话说，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平常上课你都很少睡觉，你都是……”
“学校里有没有人跟你重名？”江帆打断了他的话。
“啊？”林景昀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有没有去过一个什么废弃教学楼的顶楼？”
“废弃教学楼？你是说操场旁边那栋？”林景昀疑惑地眨眨眼，“没去过啊，那栋楼不是早就被封了吗？”
江帆呼吸滞了一瞬，冷笑了一声，心道：程翼，你果然是在把我当猴耍。
“你问这些干什么？”林景昀问。
“没什么。”江帆随意敷衍着，然后站起身朝程翼的位置直直走了过去。
此时的程翼正翘着二郎腿，同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个男生嬉笑着，许佳音和杨悦也站在旁边时不时插几句话。
梁文瑞像只猴一样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演讲”着，逗得两名女生硌硌直笑。尽管程翼全程没怎么将目光放到许佳音身上过，但许佳音却丝毫不介意，视线在程翼身上就没挪开过，比502还牢固。
只见江帆走过来，坦然自若地拉开程翼旁边暂时空着的椅子坐下，薄凉的目光直瞪着程翼，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有事？”程翼一看到他，脸瞬间耷拉下来了。
“啧啧啧，又来了，真无语。”
“恶不恶心啊gay男。”
“你不会是看到许佳音和杨悦在这里所以吃醋了吧？”
周围几个男生表情扭曲如吃了屎，接着纷纷散开，只剩下程翼的狗腿子梁文瑞“守护”在他身旁。
“拿同学死亡这种事当做玩笑吓唬我，这很好玩吗？”江帆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道。
程翼脸上的表情茫然了一瞬，他反复咀嚼这句话好半天才皱起眉头，问：“你在说什么？”
呵呵，就知道他会这样。
“你别在这给我装了，”江帆嗤笑一声，“昨晚你口口声声跟我说林景昀死了，那今天这个大活人是什么？”
程翼朝林景昀那边看了一眼，眯起眼睛迎上江帆似是要吃人的目光：“林景昀？死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种话？”
“是你自己做白日梦梦见的吧。”梁文瑞在一旁插话。
可以，很可以，团伙演戏，真把他当猴戏了。
“梁文瑞，你也别在这装无辜，幼不幼稚？”江帆冷眼扫向他。
“你真傻了？”梁文瑞瞪大双眼，端详了江帆好一会，说道：“昨晚你莫名提议去那破楼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们都还没说什么呢。而且从开始玩一直到结束，也没人提到过林景昀啊。”
梁文瑞一副“你不信我我就去自尽”的模样，江帆心里有点犯怵了。昨晚的真实感很强，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便又问：“那你说说，咱们最后一把选中了谁？”
“你发什么神经啊，”梁文瑞不满地嘀咕着，“你啊。你选择了大冒险，我想吓唬你，就让你一个人去顶楼转了一圈，想起来没？”
“我一个人？”
“对啊，你不一会就下来了，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你说没有。”
一旁一直没走的许佳音也帮着说道：“确实是这样，你回来以后已经十点半了，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各自回了宿舍。”
闻言，江帆抿了抿唇。他又盯着几个人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而且他们似乎也不会无聊到骗他骗到这种程度，又不是小学生。
“还有什么要问的？”程翼脸上已经浮现出不耐烦的征兆。
江帆垂眸，脑子一团乱。不论是过程还是时间，除了最后一把大冒险，从梁文瑞怂恿自己去顶楼一直到他回来这段对不上，其他的都完全吻合。
他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有臆想症，凭空捏造出来了一段虚幻的过程。
见江帆不说话了，程翼冷笑道：“所以到底是你把同学的死当玩笑，还是我把同学的死当玩笑呢？”
江帆被这句话尬得脸有点发烫，他睨了一眼程翼起身便离开了，有些烦躁地回到了座位。
“他脑子坏了了吗？昨天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变得很奇怪。”望着不远处斜前方那个坐在座位上怀疑人生的背影，梁文瑞咂舌道。
“是不是在顶楼看到什么东西吓到了啊。”许佳音有点担忧地朝那边望着。
“不像，被吓到了应该不是现在这个状态。”杨悦摇摇头。
许佳音轻叹一口气，拉了拉杨悦的衣袖，说道：“走吧，快上课了。”离开前还不忘恋恋不舍地瞄一眼程翼，可惜程翼的目光粘在斜前方那人的背影上就没下来过。
“翼哥，”梁文瑞把脸凑近程翼，小声道：“你说他不会是鬼上身了吧？以前他哪敢这种态度对你啊，奉承你都来不及呢，现在都敢来跟你对峙了。”说到这，梁文瑞不禁打了个哆嗦：“难不成那破楼真有鬼？”
无厘头的鬼话听得程翼给了他一脚：“哪有什么鬼？要是真有鬼，我特么倒贴舔他。”
说完，他又重新将目光投向正在思考人生的江帆，眼中多了几分深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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