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司法程序还是必须要走的，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毕竟是人。
“人？”秦洛天怒皱眉头，吼道：“杀了这么多人，岂能称之为人？！”
秦洛天神色顿了顿，将手机挂了，放在饭桌旁，面色平淡，道：“无肢尸体的犯人，抓到了。”
黄黄的小米粥稀而不稠，加上了少许白糖，带着丝丝甜味。
清晨的早餐店，叶旭与秦洛天不赶时间，叫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以及两杯热乎乎的豆浆。
两人似乎尝尽世间百态，唯独这一刻才是享受安宁的时光。
直到警局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秦洛天的手机屏幕，这才放下碗筷...
叶旭还是不紧不慢一句回答：
“抓到就好。”
秦洛天强调道：“不是许成治。”
叶旭声音冷淡，嗯了一声，轻轻握着勺，慢慢地搅动，脸上堆满了挤出来的微笑，笑得优雅：
“我不想再接触这些事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但他的世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混乱，在那段时间里，他
亲眼所见许许多多的人死去...
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总觉得压抑气闷，更何况还总是有那么多繁琐的东西要处理，他的确有些累了...
他依旧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粗重。
可纵然拯救又如何？大概只会剩下腐朽的尘埃。
这种滋味让他有点难受，更无法接受。
话音刚落，秦洛天猛地捂住口鼻，重重咳嗽一声，咳出鲜血，急促喘息...
将手轻轻攥紧，握拳放在膝盖，强忍着挤出一抹微笑，道：“好。”
叶旭也确实感觉到了来自世间的威胁，那鬼怪魍魉似乎时时刻刻在耳旁窃窃私语。
其中几个甚至要了叶旭的命。
秦洛天面色沉静，捂着胸口的伤痕，将情绪调整至平稳，抬眸问道：“那宋兵的仇呢？”
“别再和我提宋兵了！”
叶旭重重拍桌，发烫的豆浆顿时洒向他的裤腿，温度烫的皮肤泛红，一股刺痛感传至全身...
但那双眉毛下的眼瞳就如同锋利的剑刃，注视着秦洛天的瞳孔，掩盖不住的强烈与压迫...
“烫吗？”秦洛天的眼神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明澈，在盯着叶旭的眼睛瞧。
此时叶旭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他立刻瞪起眼睛，“此事与我再无瓜葛。”
这一切或许发生的过于突然，可心中逐渐出现的恐惧之情，斩下了叶旭的防线。
何为道，何为术，何为世间正义，何为祈求存活。
他想起了黄袁曾对他说过的话：
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饭...
“可我胃口不大啊...”
叶旭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饭后，他持着剑，朝着空无一人的河道边奔跑，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猛地将木剑挥向天空，剑身之上，狂风呼啸，极为薄的风以极快的速度流转，将木剑带入水底深处，随波逐流...
他好像...
畏惧了...
...
秦洛天叹了口气，看向车外迟迟未曾出现的身影，摇了摇头，笑道：“你也该有你想要的生活。”
...
江淮市警局...
男子始终睁大眼睛，不肯合眼。
僵硬的身体也松缓下来，目光转动，似乎正在寻找些什么...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乱动，却因手铐束缚住了他的行动，身体微微向前倾，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关押他的房间，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
“他们罪有应得...”
“他们罪有应得！！！”
在这种环境下的嘶吼几乎使看守他的警员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促使着他们无法动弹。
...
“刘局，死者分别为一男一女。”
方正将资料递交给了刘楚痕，又开口道：“女性身份为囚犯的妻子。”
“那这名男性尸体呢？”刘楚痕看了眼死者资料，随后问道。
“倘若我没有猜错，这名男性应该为女性的情夫。”
方正提了提眼镜，笑道：“囚犯因妻子与男人通奸，将其杀害。”
刘楚痕眼睛慢慢合上，靠着座椅，哼起小曲儿...
方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深吸一口气，强提精神，小心翼翼悄悄问道：“需要定罪吗？”
刘楚痕沉默了一下，认真道：“倘若真是情杀案，那你就定吧。”
方正张了张口，却只字未提。
刘局长这...话里有话...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光线在指引着众人走向深渊...
不过眼下看来，男子似乎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恐怕他是想替人顶罪？”
方正思索片刻，猛睁双目。
刘楚痕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击枪响...
方正只觉得心里重重一突，腰间的金钱剑剑光不停。
什么状况？
突然，他觉得气氛诡异，有些不对，瞳孔急骤收缩，不由自主转身...
一脚怒踹办公室房门，视线落在了走廊那几名口吐鲜血的警员...
方正沉默不言，死死盯着那名挣脱牢笼的男子。
两人相距不足数尺，那男子的面孔像是一张没有血色，十分苍白的脸，竟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出现在刘局长办公室正前方...
方正此时整个人见状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了，以不变应万变...
“站住！”
刘楚痕的声音从方正身后传来...
而当方正环顾四周...
狭窄的警局走廊，一名年仅二十有五的警员，心脏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掏空，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直到气息微微虚弱，消失殆尽...
其中一名警员更是吓得浑身打哆嗦，惊恐的如同子弹般四处逃窜。
那人疯狂嘶吼，那股恐惧感弥漫警局。
所有人望着那具尸体，脑海渐渐浮现一抹惊悚。
此时的走廊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而那名囚犯，饶有兴趣的将那颗血淋淋的鲜活心脏，抱在怀中，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突然，他将心脏朝着死亡警员僵硬的身体丢去，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双手捂着脸哭泣，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此时方正的脸色渐渐发青，腰间的金钱剑却剧烈颤抖不停...
“邪祟！老子收了你！”
...
哭泣声停止了...
这里的氛围变得有些扭曲狰狞，男子的意识逐渐清晰，呼吸愈发粗重...
“他们罪有应得呀！”
“哈哈哈！”
“他们罪有应得呀！！”
一瞬间...
诡异的笑声充斥警局上下...
却见那男子僵硬地转头看向持剑的方正...
吓得方正头皮发麻...
身后的刘楚痕看得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这几乎是一件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非自然现象...
方正心中怒气升起，强忍镇定：“驱邪！”
下一瞬，这男子的笑容扭曲到了一定程度，脸部皮肉竟猛地撕裂开来，行成数道裂痕，口腔内喷出一股浓稠的血红色液体...
方正见此情景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什么东西！”
声音还未落下，那男子一声嘶吼，猛地一跃竟将四肢粘附在走廊顶部...
他的嘴里发出狂热而兴奋的笑声，身形向前冲来，做出了无数个扭曲而诡异的姿势，竟绕过两人，逃离在两人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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