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努力终于在隔天的下午时分,收到了回报。
浓密如织的绿障中,一面光整的石壁突兀在这绿障之外。
来到近前,在石壁的底部,众人发现了一处不大的洞口。
达姆特唯恐上官无极质疑,拿着藏宝图紧赶几步来到近前,一脸卑恭地说道:“大人!小人方才仔细地核对过藏宝图,一定就是这里啦!”
上官无极侧目不动声色地盯住达姆特,达姆特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大人!明月昭昭,我心可鉴那。大人!”
他不再理会达姆特,对着休伊特微微欠身道:“就有劳,休伊特大人了……”
感受着上官无极意味深长的凝视,休伊特心头一恍。
“难道这个年轻人,嗅出什么了?”
旋即,他稳住心神,极力地想要从上官无极的眼神中搜寻到,他可以掌控的信息;自郦城一路走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让他有些精疲力竭了。
望着上官无极,休伊特心念一动,狄塞思·弗朗哥公爵大人的身影,即刻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俩,太像了。”
休伊特稳住心神,从达姆特手上要来地图假意研究一番;他实在不放心,狄塞思·弗朗哥。
“自己目前的一切可以说差强人意,谁知道狄塞思·弗朗哥公爵大人会不会拿自己当作诱饵,使出李代桃僵狠招来。”
“自进入马丘比丘城,自己就与狄塞思·弗朗哥完全地失去了联络;没有了足够的信息回馈,他自己也无法从狄塞思·弗朗哥的后续指令中,进一步揣摩出他的真实意图。”
“谁知道这个狄塞思·弗朗哥会在这崖壁后面布下什么玄机,也许是让我们当诱饵,引着上官无极一起走向毁灭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休伊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退路可循;即便自己只不过是狄塞思·弗朗哥手中的一枚棋子,可命还是自己的;如果丢了性命,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休伊特,感慨着自己苦逼的处境。
“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狄塞思·弗朗哥最终是要将护佣队伍引到堕落之地的马特斯峡谷去,可手中尚缺那张该死的残图;没有这张残图,在这个上官无极面前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
“从这洞口到残图藏匿之地的这段路上,以狄塞思·弗朗哥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只是轻描淡写地随意而为;自己追随狄塞思·弗朗哥这么多年,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了如指掌。”
“这个狄塞思自小就与众不同,行思缜密、思辨,行事绝决且不着痕迹,完全秉承了老公爵大人的老谋深算;甚至无法从他的眼神中,窥探到他的喜怒哀乐;有时侯行事,又天马行空般地让人难以琢磨。”
“面前的这个上官无极,与狄塞思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我现在犹如风箱里的老鼠,夹在这两个令人棘手的对手之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现在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面对当下的处境,休伊特又有些心有不甘。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外面的浮华世界还有我异常留恋一切,我一要活着从这里出去,完成狄塞思·弗朗哥交给我的任务,不能让他轻看了。”
休伊特招手唤来一名鬼影,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拉蒙!你带上几个人,先进去打探一下。”
“是,大人!”
拉蒙,领命而去。
拉蒙的表现,让休伊特感到些许的安慰;自踏入猎手佣兵团的大门,他就始终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上官无极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却如同被套牢了一般身不由己,任由这个年轻人摆弄,始终无法摆脱他施加于自己身上的无形束缚。”
想到此处,休伊特心念一动。
“对!与其夹在这两人中间进退维谷,不如审时度势地先靠住这个上官无极;如果狄塞思真是要让我与上官无极在这里同归于尽,自己也只能暂时先依附于他,合力摆脱眼前的这个困境再说。”
休伊特,禁不住为自己的果决感到宽慰。
“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你狄塞思若是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啦!”
拉蒙已经领着数名鬼影遵照休伊特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洞穴中去了。
还未进去多久,从洞穴中突兀地传出拉蒙惊惧的惨叫声,紧接着又是数声残叫。
洞外的人紧盯住洞口,正欲听个周祥,一切又重新归复沉寂。
一股寒流顺着休伊特的骶骨,直窜到脑门。
“狄塞思·弗朗哥,你这个浑蛋;果真,如此决绝!”
一种被抛弃后的失落,夹杂着愤怒与惊惧杂陈的五味,刹那间散布全身。
休伊特强咽下一口唾液,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愤怒而窒息,满嘴的苦涩让他警醒。
“不!决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认输;任何人都可以背弃我,唯独我不能抛弃了自己!”
虽然,休伊特也明白,从他跟随狄塞思·弗朗哥的第一天起,自己终将会面临眼前的这种结局;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一种心有不甘的冲动,让休伊特迅速地调整自己的思绪。
“这个上官无极,虽然在行事上像极了狄塞思·弗朗哥;但他的骨子里,却又不是狄塞思那种阴晦、暴戾的性情。”
“在七星峡和困龙谷,他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暴戾,应该也是为了保全猎手佣兵团不至于陷入四面楚歌的困窘;如若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同他一样;只不过我做得,可能没有他那样漂亮和挥洒罢了。”
休伊特,努力地让自己沉静了下来。
“目前这种状况下,上官无极应该不会弃自己而去,他的内心是如此得骄傲,他一定会执守我们之间定下的契约。”
休伊特一面揣摩着上官无极的神情,一面神色凝重地来到跟前;提醒道:“无极公子!我想,我们应该是遇见大麻烦了。”
说话的同时,休伊特努力地做出一副焦躁不安与悲戚的情绪,希望博得上官无极的认同。
上官无极微微皱了皱眉头,来到洞口;双手结出一系列复杂的手印,呢喃道:“谨借创世神的空灵,知!”
他施展出了知更咒的第一重,“知物”。
结印刚完成,从手印中徒然爆闪出一道光芒,随即无数闪烁的微小带电粒子从周遭聚合而来。
上官无极守住心意,待粒子在周身聚合成一个致密的光茧,他变换着手印的结态。
“附!”
粒子似乎是被牵引着,向洞穴口笼罩过去。
众人,静默地观望粒子的动向……
稍时,粒子在洞穴口铺展成一副帘幔。
见此情形,上官无极不由地心头一紧。
“联动机关!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方才用感应气罩,竟然没能探到这层感应式结界的存在!”
上官无极默默呢喃着,将手印不断变换了三种结态后,施展出知更咒的第二重“探源”。
一道光矢紧接着从手印中射向洞穴口的感应式结界,光矢接触到结界后旋即与结界接应住。
光元素粒子迅速地渗透到结界之中,试图破坏掉结界粒子间的链接;可是,这个看似无形的结界却异常得强大,竟然将光元素粒子尽数地吸收到了它稳固的结构链中。
上官无极不得不施展出知更咒的最高一重,“求心!”
但见他不断变换着手印的结态,此刻,上官无极渐入无我境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逐渐与天地间的各种能量粒子谐振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触充斥着上官无极的全身,似乎自己已没有了具体的形态,那是一种完全的空灵,没有了任何形式的羁绊。
气海深处隐藏的那股原始的能量源,如同他在禁锢之地与萨伦·弗拉迪诺等十二位长老接引时所呈现的状态相似。
一个浑厚博大的螺旋光体,呈现在了上官无极的意识之中;那是一种,纯净、深邃的能量聚合体。
上官无极接引的意识刚到,便感知到眼前洞穴口的那个结界,瞬间坍塌成了无数粒子,被这个深邃的螺旋能量体悉数吸收了。
上官无极稳住心神,渐渐恢复了自主意识。
“多亏有了伦侬长老的知更咒,否则,我也没有机会自主地一窥这深藏体内的原始能量。”
上官无极无暇顾及随行的一干人投来的惊诧目光,手擎鬼杀,左手凝聚出一个偌大的元素光球,大步走进洞穴。
进入洞穴,他将元素光球定在空中。
借助光球投射的亮光,众人仔细打量着整个洞穴;深邃的洞穴在光线下只是显露出入口和左侧的岩壁,另外几个方位的岩壁则隐入光线之外的黑暗之中,洞顶也隐藏在光线之外;从黑暗中向下伸出密匝的粗壮、尖锐的钟乳石,在光影间显得格外得狰狞。
在光线可及的不远处,散落着一支残喘着微弱火苗的火把,众人相互警戒着向火把靠去。
在火把的附近,很快找到了拉蒙遗落的长剑还有他的头颅;看着地面上呈喷溅状的血迹,上官无极又结出一个光球试图让大家看得更清楚一些,休伊特拾起已被绞拧成麻花状的长剑仔细地端详一番,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慕容飞雪先是伏在地上仔细地探究一番,然后借助光线专注地打量着头顶的钟乳石。
片刻之后,他拾起拉蒙的头颅认真地端详起来,然后将头颅递给休伊特,来到上官无极身边低声说道:“无极!从血迹喷溅的形态来看,袭击来自拉蒙的头顶上方;拉蒙的七窍处均有往外渗血的迹象,显然,他在死亡前身体承受了巨大的挤压;在脖颈撕裂处有两排明显的血洞,从血洞的形态和分布状况来看,显然出自长有尖锐手指的硕大手掌;另外,从脖颈撕裂处的切口上看,拉蒙的头颅应该是被硬生生从躯体上撕扯下来的。”
听完慕容飞雪的分析,上官无极询问道:“飞雪大哥!你以为,这会是那种生物?”
“血魔!”慕容飞雪,面色凝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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