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我爷爷就带着人去学校操场挖开了。
本来校长还想制止,但是看到挖出来的东西,顿时闭了嘴巴。
那天我们全校放了三天假。据后来说,学校操场挖出来许多尸体碎块。我太爷爷见过尸体甚多,自然看得出来,这些尸体碎块都是小孩子的尸体,无论是牙齿骨骼,都稚嫩的很。碎尸下面,还有四具完好的尸体。其中两具大人尸体,均从脖子处断开了。第三具尸体是个孩子,脑袋被劈成了两半。第四具尸体最奇怪,一点儿腐烂的迹象都没有,但是浑身的皮肤都没了。
就在那个草场上,我爷爷让人堆起柴火,把那四具尸体架上去烧。刚开始点火,怎么都烧不着,我爷爷气不过,往那柴火堆上喷了一口血,柴火这才点了起来。但是柴火点着了,前三具尸体烧的噼啪响,没多久就碎了。第四具尸体怎么烧都不变样,我爷爷让人倒柴油加火,又使了一符咒,这才把那句具尸体烧着。
到了晚上,我小叔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小女孩来找他。那个小女孩儿站在我小叔的床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求我小叔,说别再烧她了,只要不烧她,她就把我小叔的腿还回来。我小叔生了气,不管那女孩儿怎么求情我小叔都不答应。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小叔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我小叔的小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我爷爷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只见那具尸体已经烧精光,只剩下了一把骨灰。
有一次,跟着大人一起吃饭,我爷爷喝了点酒,说起来操场那个小女孩一家,三几年的时候都是一个村子的。小女孩的父亲是个布商,不知道怎么的发了疯,把一家人都杀光了,那个惨状,简直没法说。当时的县里警察署也来了人,草草的结了案,然后就把人埋了。埋的地方,就是学校下面的土地。从那一家子被埋之后,村子里三年五载就少个孩子,只当是走丢了,没想到除了这样的奇怪的事情,都和这家人埋在了一起。
后来又发生了几件类似的事情,只是有我太爷爷在,每次都化险为夷。我问过我小叔,我小叔说,我太爷爷告诉他,他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本就极易沾染阴物,更何况咱们家血脉奇特。
我不明白小叔说的血脉奇特的意思。就问小叔。小叔说他也不太明白,只是咱们家人的少白头都是因为这个来的,据说是因为咱们祖上是人和狐妖结合所致。但具体是怎么所致的,我小叔也不知道了。后来我知道了生殖隔离这个词,也很不明白,怎么人和狐狸之间没有生殖隔离。所以我对于小叔说的我们家的血脉一事,表示怀疑。
不过从那事情之后,我小叔就再也不去上学了,跟着我爷爷东奔西跑,到处找医院看腿。那些医生看到我小叔的腿都表示很惊讶,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症状,检查之后,两条腿的新陈代谢也很正常,组织都很健康,可就是神经体没有反应。我太爷爷劝我爷爷,就别折腾了,五龙观的道长都看不好得病,去这些医院有什么鸟用。五龙观其实就在我家西北方的一个小道观,那个道长是贺寻章。
从那以后我小叔就在家跟我太爷爷学东西,一直到我太爷爷去世。我太爷爷离世之前,让我小叔给占一卦,看看自己的命数。我小叔占过之后说:“不过八十九。”那时候我太爷爷已经八十八岁了。当时我爷爷也在场,听了我小叔的话,呵斥我小叔:“别瞎说,你爷爷要是活不到一百,我跟你姓。”后来我太爷爷走的时候还真就是八十九,离他生日还差七天。
我太爷爷去世之后,我爷爷伤心了好一阵子,家里的大小事他都不管,也搬到了我太爷爷住的那个小院子。我爸怎么劝都没用,我爷爷就是不回去,理由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小猫小狗十几条没人照顾。我爸爸说:“那来咱们家看病驱邪的那些人咋办?”我爷爷说:“都由着云笺去看。”
其实那时候我小叔在当地已经很有名气了,在有些地方名气甚至比我爷爷还大。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我小叔更胜我爷爷一筹。那时候我小叔,才不过二十。
我们那个地方很小,一个镇子十八个村,一个县城二十二个镇子。一个人再出名,能出到哪里去?所以我小叔虽然出名,但也是了了。一年到头大部分的时间很是空闲,种种花养养草,看看书喝喝茶。而且穷乡僻壤的,来找我小叔看病驱邪的,也多是上了岁数的,年轻人不信这个。而且看的病,多是发烧感冒说胡话。很多时候我小叔都劝那些人,你这孩子就是普通的感冒,去医院拿点药就行了。
但也有一些人不听劝,我小叔就给治治,大多数就是捏了墙根的一点土,敷到耳朵后边,再吹两口气,我小叔就让抱回去:“明天出太阳就退烧了。”还有一些孩子,干瘦干瘦的,吃多少都不胖。我小叔就给割手掌,两个手掌割两个小口子,然后挤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就跟粉刺一样。大人把孩子领回去,没几天就胖起来了。
我问小叔什么原理,他就是笑笑,也不说。
也有真撞了邪的,带过来就是好好的人儿,一见到我小叔就不得了了,有的发狂,有的鬼哭狼嚎,还有吓得屁滚尿流。我小叔就好言相劝,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要是这个人真冲撞了你,你提出要求来,我让人家满足。那些被得了癔症的,被附身的,大多数都是好聚好散,规规矩矩的给我小叔磕个头就走了。那些东西磕过头之后,被附身的那些人,咕咚摔倒在地,醒来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几个朦朦胧胧记得发生的事情,说外面的事情都知道,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遇到一些不听话的,我小叔就不劝了,直接抓过来就打,要么脸上搧几巴掌,或者身上打上几拳,也有打的狠得,这时候就要我出手了。基本上那些家伙被打之后,也都会老老实实的认怂,然后说上几句好话,什么“有眼不识泰山”之类的。我心里就笑,不挨顿揍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但是这些家伙基本上不会是无缘无故来的,都会有一些事情。要么是自家好不容挖了一个窝,结果被那家人给拆了。要么就是自家孩子被那家人抓住,剁吧剁吧吃了。也有自身被杀的。这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就会提要求,要么是恢复住宅,要么是好好安葬,还有的会有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基本上这些要求都会被满足,人和这些东西以后也都会井水不犯河水。
以上这些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情,我小叔给治好之后,这些家主都会给点自家种的蔬菜水果,自家鸡鸭下的蛋,大方一些的会给一些粮食,或者几只鸡,一只羊。我小叔都会却之不恭,也不会跟人家讲价,也不会嫌弃人家给的少。毕竟这是规矩,这规矩从我太爷爷那时候就传了下来。
不过那些活物,我小叔都会留下来,送到我爷爷那里养着,逢年过节,我家也不买,就去抓几只。做好了肉,我小叔和我爷爷也不吃,还会给这些被杀的生灵念往生咒。我爹就特别瞧不起他们,嘴上喊得震天响:“吃块肉,瞧把你俩心疼的。”
我爷爷和我小叔也知道我爹是莽夫,都不搭理他。
但是每年,都会有几档子特别麻烦的事情,这时候光是好言相劝和动拳头是不行的,我小叔就得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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