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乌竭，其余四人第一次见到陆识。
这五个人，要说见识过大场面的，自然是冯琳琳。娱乐记者，总会跟明星照面的。
可她现在，也失去了那种采访明星时的机智大方。如果她出身财经记者，一直和企业大佬对话，那现在也许不这么拘谨。
陆识示意大家坐下。这时，有女仆送上了饮品和水果。
饮品颜色通透，只是单单看到色泽，就感觉心口洒落甘霖。
水果都是切好的，有现实世界里的昂贵果品，也有不曾见过的。
陆识招呼大家别客气。陈汉嘿嘿笑着，拿起来又吃又喝，宛如座上宾。
乌竭客气表示感谢，品尝起来。其他人跟着享受舌尖上的美味。
陆识说：“刚才给各位时间认识了，时间仓促，各位见谅。”
乌竭自嘲：“是不是我来得太晚了？”
陈汉嘴里还有食物，却顾不上这些，含糊吐词：“我说，陆老板，是不是给我们排个顺序，谁是老大谁是老小，这几个人总得有一个拍板儿的吧。”
冯琳琳揶揄陈汉：“你就这么想当老大？”
陆识笑笑，说：“既然说到这里，看来大家没拿出准主意，那我不妨帮各位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前提是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有这个必要。”
陈汉用话打了个圈儿：“各位，咱得有个话事人啊。”
楚星看着乌竭，意思很明显，你先说。
乌竭清清嗓子，说：“陈哥的话对，打游戏还有个主C，女团里还有个C位，咱们打比赛，得有个队长。”
冯琳琳点点头，附和说：“只是这个队长，必须德才兼备、智勇双全……”
“想得倒是不错，这样的人，你觉得咱们队伍里有吗？”楚月抢白道。
冯琳琳不予理会，说：“怎么没有？楚星啊！”
没想到冯琳琳会选自己，楚星一时发懵，答不上话来。
陈汉说：“楚老弟年纪很小，这么大的担子恐怕挑不起来，各位要是不嫌弃，这担子我挑。”
“你又不是二师兄，挑什么担子。”冯琳琳白了陈汉一眼。
乌竭忽然说：“提议楚星，我觉得倒不如提议楚月。”
“大哥，有眼光，哈哈。”楚月笑得如扑面而来的春风。
乌竭回报给楚月一个温柔的笑容，继续说：“不是我看不起各位，这个我可不敢，我只是有种直觉，让楚月做队长，会给团队带来好运。”
“你说的不是队长，是团宠吧。”楚星悠悠地说。
“反正我的意见就是这样，看大家。”
“喂，你就是嫉妒。”楚月的话自然是扔给楚星的。
楚星说：“选她，我弃权。”
冯琳琳说：“你俩这关系这么差，都不适合当队长。”
陈汉说：“我同意，选楚月。”
楚月高心叫道：“看看，两个人选我，加我一票，三比二，服不服？”
陆识突然说道：“我也投楚月小妹妹一票。”
陆识此举，在场人无不惊讶，却又无人反对。
乌竭等人心中，是把陆识摆在老板的位置上的。如果用现实世界的身份来象征的话。
就算你心里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也忍着吧，不要随便质疑老板。
陆识自然有他的考量，只是这短短时间，他发现这几个人的关系还真是松散。此时谁上位，未必能够服众，倒不如让看上去最弱小的去承担，用他们刚才的话讲，就是团宠。
只是，陆识不知道，乌竭是否和他一样的想法。
乌竭说是凭直觉，这话还真不假。只是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份直觉，是装备“闹牛吃嫩草”在起作用。
乌竭的脑细胞已经比常人更为活跃，而他也不知不觉适应了这种状态，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知识、经验、阅历、心态、判断，这些存储在大脑中的各种信息，如同一个不断书写的程序。
而当这些融合到一起，就会产生直觉这种玄妙的存在。
楚星说：“就算是团宠吧，另外，应该定几条废除队长的规则。”
陈汉哈哈笑道：“这话怎么那么像有些女的，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千方百计不吃半点亏。”
楚星怒道：“我说错了吗？”
“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嘴没把门儿的。”
“我退出！”楚星怒道。
陆人甲闻言，脸色一变，看向陆识。
这一幕，被乌竭看在了眼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陆人甲拿出一部手机，点了几下。
楚星的眼神涣散了几秒，接着，瞳孔剧烈收缩，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然后，他痛苦地蹲下身体，抱住脑袋，瑟瑟发抖。
乌竭等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惊讶，陈汉嘴里叫着“怎么了，怎么了！”
两位女生显然被惊到，不自觉往后退，生怕楚星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
乌竭望向陆识，正好与陆识的视线对上。那一刻，乌竭感到心里涌上一股寒凛。
乌竭的视线被这股寒凛撞开，不敢再对视下去。
陆识咳嗽了一下，陆人甲会意，又操作了几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楚星发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头，仰视着陆识。
随即，他站起身，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有必要跟你们说一件事了。”陆识说道。
这件事，肯定和楚星刚才的怪异有关。另外四个即将参加“新人赛”的选手，无一不这么想。
静待其详。
“好奇、惊异、迷惑、恐惧，对这个不同于你们那个现实世界的地方，这些感觉你们是不是没有怎么产生过？是不是就像在原本的世界，心理上没有太多的不适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程序。”
“叫‘程序’显然并不合适，但利于你们理解。手机就是那个程序的开关，当你们接过的一刻起，脑细胞、身体激素就被写入了这个程序，抑制住你们对所发生的一切的惊恐情绪。你们难道真得以为是自己心理素质强大吗？”
陆识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五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人的心头，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害怕，心应该正在颤抖，传到身体的毛孔。
但是，心理感觉并没有让生理产生异样。
难道，这也是因为那个“程序”？
不管之前每个人有什么样的际遇，五个人直到此时，才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
再名贵的鱼肉，也是鱼肉，你不是刀俎。
在自己的现实世界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顶多收入好一些。来到异世界，也许一样很难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乌竭不禁想起福老所说过的，这部手机可以改变命运？
果真如此吗？
见众人沉默，陆识和颜悦色说：“大家别误会，我无意也不会伤害大家，刚才只是解答一个你们自己都没觉察的疑惑。我刚拿到本届新人赛的核心规则，大家看看。”
陆人甲已经将核心规则投影在一个大屏幕上。
规则第一条：所有新人装备清零。
规则第二条：所有正式参赛者等级归零。
规则第三条：新人赛结束时，团队成员不允许等级相差超过五级。
众人一字不落仔仔细细读完这三条规则，暗自思忖，默默不语，五个新人，没有谁站出来先打破沉默。
乌竭端起一杯饮料，递到嘴边，没有用力喝，而是沾湿了嘴唇。
冯琳琳用手臂倚着头，仿佛在思考。
陈汉的那股生猛气，藏了起来，找不到了。
楚星低着头，不知道有没有真得从刚才的心理和身体的冲击中缓过来。
楚月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总要有人打破沉默才行。
乌竭开口说道：“都清零了，到底是福是祸？”
陆人甲接过话茬：“这是本届新人赛最大的变化，消息也是刚刚公布，可以说给不少团队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讲？”乌竭询问。
“新人赛一直有条铁律，就是账号等级是从15到25，当然，账号等级高，不代表真有很厉害的装备，这都是靠运气的，只能说账号高一些，有好装备的概率大一些。所以，有些家族在挑选新人的时候，会青睐高等级账号，接近规定的上限。”
此时，五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看着陆人甲，听他陈述新人赛的关键信息。
“这次的清零，肯定打了不少家族一个措手不及，为什么会出现这条规则，背后想必有深意，但我也不能妄自猜测，免得影响你们。”
陆识点点头，对陆人甲的表述，显得比较满意。
“那新人赛到底比什么呢？什么装备都没了，我跟现实世界的自己有什么区别？怎么能赢？”
冯琳琳不禁发问。
陆识在此时开口：“具体的比赛项目，要在新人赛的开幕仪式上宣读，除了最高协会，谁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很明确，你们必然要提升账号等级，都知道自己怎么提升账号的吧？”
众人明白，指的自然是热搜。
楚星问道：“热搜会有什么？我们对这个世界，基本一无所知。”
众人静待回答，这很关键。
如果这个异世界出现的信息，都超出了所学所识，那自己又怎么参与到里面呢？
所幸，陆识的回答叫他们长舒一口气。
“放心，所有的热搜信息，都来自你们的世界。”
冯琳琳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笑意：“要是这样，那我可就很在行了。”
她是娱记，这话自然没错，其余四人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番话，也给几人注入了些许信心。
楚星说：“最低等级15，我才16级，这样来看，倒是占了便宜。”
说完，楚星看向乌竭。意思明显，你的账号20级，多少有些吃亏了。
“新人赛结束，回到现实世界，账号等级怎么算？”
乌竭询问。
陆识说：“现在还不知道。”
看来这也未必是什么福分，几人中除了乌竭升级迅速，都是花了近两年时间才有点成果。
现在一棍子打回原形，并且不知道前途是似锦还是死紧，不免有些惆怅。
刚才都还不怎么动眼前的餐品饮品，此时五个人不约而同，填起了肚子。
有时精神不振，食欲反而会打开。人总是会找到安慰自己的办法。
陆人甲说道：“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
乌竭看向陆识，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
“我想知道你所说的‘程序’。”
陆识缓慢说道：“不要把它想得很糟糕，它在保护你们。”
“能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真相吗？”乌竭继续问。
“真相？我问你们，你们那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陆识这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震到了。
活在哪个世界重要吗？
未必吧？
只要开心，内心满足，感觉身边充满了善良和爱，这样的世界谁不留恋？谁不希望就是真实的？
即使就是虚幻，到头来一场空，不重要。让自己的生命发出亮光，是面对世界黑暗之处的勇气。
隔了一阵，陈汉说道：“陆老大，我们能活着回来吗？”
新人赛，在几人的认知里，就是一场体育赛事。
分输赢，无关生死。
陈汉的这句话，听起来刺耳，不吉利。
乌竭的心“咯噔”一下，他想起了竞斗场。
难道，真的事关生死？
“不会，我担保你们不会有性命之忧。”陆识郑重说道。
几人舒了口气，互相瞅了瞅，安抚队友更安抚自己。
离开陆识的会客厅，几个人回到了已经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冰箱里存着颜色诱人，想必味道肯定不错，能让舌尖欢愉的酒水和饮品。
超级大的电视机，足足占据了半面墙壁，有游戏设备让你享受这震撼的视觉效果。
宽大舒适的沙发，恰到好处支撑着臀部和腰部，仿佛有一个适宜的力度微微按摩。
不想坐着，那就肆意在三米宽五米长的超级大床上摊着吧，打滚吧，卸下浑身的疲倦。
每个人住着的，都是现实世界里的高规格酒店房，受到贵宾的礼遇。
五个人互不打扰，队友并不是要处得多么热络，这一点他们所想的很一致。
即使陈汉，也安静了下来。
也许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变成一个集体，判断、行为，都要服从这个集体。
那么现在，多享受些自己的时光吧。
这份祥和的宁静，离打破的时间越来越近。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