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吧。”
馆长摆了摆手，空欣然离去，这时名叫露西亚的少女对他做了个鬼脸，悄声道：“小男孩，略略略，以后就是同事，多多关照啦！”
乌黑的秀发划过空的鼻尖，带去一阵好闻的香味。
“多多……关照。”
空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和女生打招呼，干涩的脸颊又泛起了一丝血色。
“多多关照，亚町。”简短的招呼打乱了空的思绪，是很好听的少年声音。
“噔噔噔。”
轻快的踩踏声，片刻后，两人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空紧随其后，想要跟上二人的脚步，无奈回到一层，整个图书馆已是空荡荡一片，想来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一般人，只是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露西亚，亚町，同事嘛……”
口中默念了二人的名字，空带好呼吸头盔怅然若失的走出了图书馆。
“或许成为亚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捏着手中的玻璃瓶，只要他愿意这个小玩意随时可以被攥碎，到时候那根头发就会顺着他的指缝鉆入身体，取代他身上原本的一些机能。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立即这么做，回去的路上风很大，灰蒙蒙的世界让他的方向感变得有些混乱。
在一个荒凉的路口，空用机械臂砸死了几个腥臭的“杂鱼”，在一具粘稠的长得像婴儿的三只脚怪物身上，他意外的找到了一块满能量的能源块。
“咦~”
空惊喜又嫌弃的吐了口口水，将能源块连同怪物身上发出荧光的第三节大腿骨一同翘了下来，他找了一处清洁水源，将荧光腿骨和能源块上的血污清洗了一遍，一边清洗一边哼着小曲。
“放轻松，老实告诉我们，从哪弄来的能源块！”
几个在生命之地边缘游走的流浪儿童忽然出现在背后，他们带着废旧的面罩，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了供能小屋的能源组！”
为首的男孩十四五岁，和空年龄相当，此刻，他的眼睛红了，他身后四五个十一二岁，穿着带补丁工装的男孩们眼睛也红了：“对，一定是偷的。”
他们异口同声，为首的男孩抄起路边的木棍就要动手。
“呵呵，不想跟你们废话，能动手打得过我，我身上的东西都是你的！”
空习以为常，几年前埃塔叔叔还在的时候他就到处鬼混，甚至还去过一次相邻的生命之地，自然也没少和街头混混打过交道，更何况流浪的儿童。
这几个小孩他都认识，下城那里的孩子都没父母，偶尔到上城“碰碰运气”无可厚非。
掏出折叠的机械臂扛在肩膀上，三两下把为首的男孩打趴在地上，空得意洋洋的继续说：“还有谁来试试我的铁拳！”
结果那边四五个小男孩一个比一个鸡贼，他们一群人蜂拥而上，有的拿破木棍，有的捡石头，打的空鼻青脸肿。
好在空的身体素质硬，加上那群野孩子不敢下死手，他只是头上多了几个包，一只眼睛被打成了乌眼青，没什么大碍。
“还敢不敢跟你们空爷爷敲诈勒索了！”
空扛着机械小臂，看着被打趴在地上满头是包的男孩们，用手揪着他们的耳朵，疼的他们嗷嗷叫。
“哎吆，疼啊，不敢了，空爷爷，小的们再也不敢敲诈您老人家了。”
“哎，乖啊，咱回家！”
揪着他们的耳朵一个个送回下城，空将他们一并送到“家”中，他们的家在下城半废弃的生存舱区，那里的舱有的只剩个壳，有的则是舱破了但是里面的某个装置还能继续运作，总之东拼西凑还是能维持基本的生存需要。
“欢迎下次光临！”
孩子们满脸堆笑看向空离去的背影，空自然也不好拒绝，他本打算去趟下城的荒石堆，据说那里有家很隐蔽的杂货铺，似乎是上代猎荒者开辟的秘密据点。不过看了一眼传输屏上的时间，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天快黑了！”
空加快脚步，没多久便回到了上城，在一处废弃的喷泉旁，他取出呼吸头盔内干涸的能源块。
“山葵祖奶奶？”
空摇了摇门前灰褐色的铃铛，喷泉旁，铁皮小屋的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幽幽绿光。
“一截干涸的能源块，充满。”
“祖奶奶病了，现在是我当班~”
露出脑袋的是个腮帮鼓鼓的女娃娃，大概七八岁的模样，隐约可见其穿着精致的蓬蓬裙，像极了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可空却从未见过她~
简单应了一声，女娃娃将干涸的能源块收走，没多久，一块满能量的能源块被递到了空的手中。
看着能源块表面盈满的幽绿色花纹，空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对了，祝祖奶奶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嘿嘿~”
“乌鸦嘴~祖奶奶今年九十八！”
女娃娃显得很不高兴，窗户“啪”的一声关了起来。
“哎，荧光腿骨还要不……”
空自知理亏，伫立在原地良久：“再拉铃铛就需要缴纳能源了，荧光腿骨等于白捡……”
空有些丧气，不过一想到背包里还有一块满能量的能源块，他就莫名的兴奋，这感觉不比捡到“巨款”差。
“哇，是好闻的味道，会不会是烤蜘蛛脚？”
此时，灰霾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出，为首的少女嗅了嗅鼻尖，悄无声息的来到空的身后，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不能没有礼貌！”
空洞的声音响起，少女身后那道狭长的身影在这时微微动了动，他的半截身子埋入屋顶之上的灰霾，只有一只大手扶住了小屋门前的铁质栏杆。
空奇怪的盯着眼前细长的竹杆，好半天也没将它与手臂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刚才谁在说话~”
他心虚的后退了几步，忽然被贴着他后背嗅来嗅去的少女弄的心情复杂：“你是谁，干嘛躲在我身后？”
空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有些不自在的盯着她：“你在我身上嗅什么？”
“哥哥的背包里有烤蜘蛛的味道。”
“你是说这个？”
空思索片刻，从背包里取出玻璃瓶停在少女眼前，少女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这时她身后瘦长的身影微微躬身，从灰雾上向下探出一颗狭长的脑袋。
“你好，我是普鲁特~”
空被这一幕惊的怪叫着躲到了屋子的一角。
“你吓到了他了，普鲁特~”
少女抱怨道，她用手轻晃了几下灰褐色的铃铛，瓷娃娃般的女孩再次将窗户打开。
“山葵祖奶奶病倒了，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女娃娃声音清脆，侧目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少女。
“我们需要十一组~”
“有源卡嘛？”
“有的。”
少女简短的答道，她将一块通体漆黑的卡片递到了女娃娃的手中，女娃娃又把卡片插入奇怪的凹槽上。
片刻后，卡片自中心荡漾起一圈复杂的花纹，花纹的中心是个鬼字，看上去歪歪斜斜，却透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鬼之一方，通过。”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流注入漆黑的卡片当中，其上的花纹变得越发璀璨，甚至发生了蔓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花纹便爬满了整张卡片。
“十一组~”
这个数字让空有些震惊：“一组十块，十一组也就是一百一十块，一次性可以提取我十年的能源使用量，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轻算了一笔账，空对不远处的少女越发的好奇：“如果这批能源给我，我就能去第七机械臂了，根本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成为亚人。”
空微微皱眉，正要悄咪咪的离开，这时手腕上的传输屏传来“滴滴滴”的声响，一连串神秘的符号出现在屏幕上。
“又是这种符号……”
自从埃塔叔叔失联，两年来，这东西便会时不时的传输一连串的神秘符号。
“你……在看什么？”
听到声响，普鲁特的脑袋再次从空中垂下，声音略有些呆滞的问道，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空的手腕。
“没，没什么……”
空看着普鲁特那颗突然凑过来的驴一样的长脸，心里满是恐惧和震惊。
“简直就是怪物，不对……”
空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突变种亚人。”
那是一个小概率事件，据说在进行亚人改造的过程中，百分之九十的适选者会因为排异反应死去，百分之九的适选者会被成功改造为亚人，还有百分之一的适选者会在改造的过程中发生突变，突变的结果有两个：死亡和未知。
“一类书中提到过，突变后没有死亡的亚人会逐渐变得怪异，他居然是变种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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