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光武二年九月,在辽东叛将范无疾的提议下,女真大汗忽尔玛把女真斥候队二千二百马栏子撒了出去以袭扰运量队,同年十月尽数被布衣状元郎徐跃尽数猎杀。
十月寒冬已至,大雪纷飞,女真军的辎重快要撑不住了,撒出去的马栏子非但没有抢到多少粮,反而被宁人的斥候队围杀殆尽。
来到天仁城下久久不见效果的女真大汗忽尔玛再斩看范无疾后决定攻城。
六七万骑兵一齐动,显然女真人已经输红了眼,忽尔玛亲自上阵督战,疯虎般挥动弯刀,狂吼道:“给本王压上去,压上去!我们女真自老可汗纵横辽东起,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败仗!压上去!压上去!”
数万骑卒开始下马步战攻城,而宁军早一等候良久。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宁军弓弩手们,纷纷探出身子,对着城下展开了齐射。一轮过后,马上回缩城防,躲避石弹,然后搭弓,再探身劲射。同时大炮轰鸣,玩了命的打,不再在乎损耗和弹药消耗。一颗颗带着烈火的炮弹,在攻城的人群上空抛过一道道弧线,暴起阵阵破空声,砸在骑兵各处,爆裂开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嚎。
这宁军弓弩乃是首辅张禹托西蜀商会花重金所造。可连打数轮,射程增倍。一轮轮箭雨袭来,正在前冲的女真士卒们,顿时有不少人被射翻在地,城头上的火炮重弩依旧老战略,瞄准着架着云梯的士卒轰击、云梯倒下照着云梯轰击,尽一切可能损耗女真人的攻城器械。
此时双方距离再次拉进,箭雨泼洒,开始在上空来回劲射。虽然宁人居高临下,又有新式装备,可依旧照着那些马背上天生的猎手的弓弩水平差了几分。
不多时,一架架的云梯,被架上了城关各处。女真军士卒,开始手脚并用,嘴里叼着战刀,拼命上爬。可宁军守城所用的东西,早就准备齐当,热油金汁,滚木礌石,将士两人一组,合力高抬,猛的砸下。这些东西一砸下来,往往就是大面积杀伤,城下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鲜血溅洒城关,满场都是凄厉的惨嚎。女真前赴后继,可一座大宁上万精锐战兵驻守的城池,哪有那么容易就打下来。
血战持续,见时候差不多了,陆辰立即朝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令火油队,掷火油!”
“诺”
那传令兵领命而去。很快,一批批从朝鲜军中选出来的忠勇之士兵,在十几个水师战兵的带领下巡视跑上了城防,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油罐。
“抛射!”
火油存储不多,只够一轮!
命令一下,众士卒开始讲手中的油罐奋力扔向城下。
这些火罐儿有的砸在了城墙云梯上,有的砸在了墙根下,有的砸在了城下平原。
“砰,砰……”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伴随着惨叫声不断的响起。
很快火罐里迸发出的火星儿就点燃了城下先前泼洒出去的热油,火蛇蔓延下,所到之处只余焦土!
女真人见事不好,急忙收兵。可就在这时,崔龙渝充满着威严的声音在城头响起,带着无尽的威亚:
“忽尔玛,朕相信你来了,朕也相信你也猜到朕来了,朕告诉你,朕此番出征不仅仅是因为朝鲜是我宁的附属,朕还要打垮你们的自信心,打垮你们那可笑的骄傲,你不是一直自诩你们女真天下第一铁骑么?那朕今日就用骑兵打垮你!让你见识见识宁人的铁骑!”
本在城下暴怒的忽尔码愣了愣忽然平静了,然后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宁人也配叫铁骑?”不光忽尔玛笑了,忽尔玛身后的一众将领都是哈哈大笑。
“打垮本王?哈哈哈哈,要打垮本王的女真勇士那就来试试!”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地开始震动,这可怕的声音好像是狰狞的万仗波涛,带着席卷一切的威势一点一点的向着城门袭来,女真人脚下的尘土开始扬起。
“轰隆隆”
城门开了,烟尘弥漫,阳光洒在尘土中模糊了视线,就在这时,一名辽东叛将的声音颤抖着响起
“铁~铁~铁浮屠!”
铁浮屠!
他的眼中流出绝望的恐惧,那种恐惧好像来自灵魂深处,好像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撕碎。
他曾在演武场见过燕王的铁浮屠构想,几十骑的冲锋都如此骇人,看眼前这只骑阵,打眼看去,最少上万!
索命铃般的铁蹄声在烟雾中显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那之骑阵人马皆重甲,清一色的辽东青色大马,背高六尺,四蹄长而有力,胸膛仿若樯橹巨盾,漆黑的玄铁马铠罩在本就健硕的身躯之上,使得那战马看着更加健硕。这一刻他们好像不是什么温顺的食草朋友,而是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马上的骑士们,同样是穿着武装到牙齿的玄铁重甲,手中那森然恐怖的重型骑枪汇集成了一片死亡的森林,他们放下了那厚重的面甲,将手中的铁枪缓缓放下
长枪向前!
“我的娘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这铁王八该往哪里砍啊~”
恐惧,无尽的恐惧袭来,纵使这些女真老卒从辽东纵马劫掠多年,杀人无数,也无可避免的双股战战,背脊发凉。尽管忽尔玛也觉得害怕可怖,但他始终是女真的天骄大汗,为了女真的荣耀他还是组织起了重骑骑阵,准备迎接第一波的骑兵对冲。
这时,天空中飘起小雪,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女真人的头上,就如为死人送行的冥钱般,宣告着他们死亡的到来,他们害怕至极,可游牧民族的骄傲,不允许他们策马逃亡。
有着信仰的,不只是宁人!
战马的响鼻声再次响起,铁浮屠动了,带着排山蹈海的威势动了。这些马背上的汉子也立刻反应过来,拈弓搭箭向着铁浮屠射了过去,这些天生的猎手准头极好,几乎是每一箭都能命中目标,可是丝毫无效,箭矢射在铠甲上,被软绵绵的弹开。女真人的轻箭根本破开这沉重的铠甲,这些铠甲甚至甲缝都不是破绽!
“杀!,让那群宁人的铁王八看看,什么才叫做铁骑!!!”
“杀!杀!杀!”
巴罗斯嘶哑着嗓子吼道,身后的数万女真骑三呼响应,巴罗斯红着双眼提着虎头枪,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冲锋,身后的数万将士见大汗如此,同样是紧紧追随,凶悍不无比的向着铁浮屠冲了过去。这些骑兵虽然不是像铁浮屠有那样武装到牙齿的重甲,可同样是身披锁子甲外罩绵甲,身材同样的高大壮硕,没有马甲,同样的凶悍。
迎着他们冲来的铁浮屠,变换了阵型,成倒三角状发起冲锋。
“轰~~~!”
两支铁骑轰然相撞,顿时人仰马翻,铁浮屠巨大冰冷的铁骑,轻易的就能破开女真人的绵甲,将其刺翻在地,铁枪抛开骨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惨叫声顿时响起一片。同时也有铁浮屠被拉下马来,这一倒,沉重的重量,使得他再也无法起来,整个战场瞬间乱作一团,但肉眼可见的是,铁浮屠损失虽大但却远小于女真!
忽尔玛茫然的看着钢铁洪流飞驰而来,身后左右的将领分分打马出阵,他们今天就算打光,也要挡住这群钢铁怪物。而铁浮屠同样抱着拼死的心态而来。万余铁浮屠,在女真的军阵中冲杀,每个人都不在估计沉重的铁甲对战马和自身的损耗,都不约而同压榨着战马最后的体力,哪怕是无法再次回到城中。
这一战,他们要把女真人,打怕!
铁浮屠的攻势凶猛至极,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只新军。他们悍不畏死的冲锋,只因为他们都曾是两辽的百姓,毁了他们的家乡,屠戮他们妻儿老小的仇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杀红双眼!
领头主将丁城忠,一家老小都被女真人屠戮殆尽,此战更是拼了命,他挥舞着手中的大枪横扫,左冲右突犹如无人之境,一时竟领先了大军百步之遥!
此战有进无退!
那不可一世,纵横辽东二十年未曾一败的女真铁骑竟然怕了,有些开始溃败。
“忽尔玛,你的报应来了!!!”
丁城忠,一声大吼,带着身后数千铁浮屠直奔着忽尔玛的大帐而来。忽尔玛看着向他而来的滚滚铁骑,一时目眦具裂,心惊胆战。他那女真人的骄傲被一战打的土崩瓦解,看着那些森然的长枪,他仿佛感觉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他再也承受不住威压,一转头,扔下了女真军中唯一的两万重骑兵与铁浮屠缠斗,转头带着四万残军,向着已占领的秋城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四万残军逃跑的同时,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愀然出现了一只六七百骑的斥候队,他们身披黑甲,腰挂连弩战刀,背挎箭囊,囊中的箭矢后,绑着一根显眼的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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