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录3(刻在原天文博览区告示上,蚂蚁大小的文字,此告示板已拆除并放弃制作新告示。由于刻记字体实在太小,数量繁多,缺少语言逻辑,整理者耗费大量时间和设备,以常识逻辑补完了大部分内容。)
(警告,本密录内容涉及区域告示已失去大部分内容,且无法进行补充,后续密录整理者、或者说记录者请尽量避开这些区域)
区域涉及:文物区,天文博览区
该密录记载内容时间线:博物馆建成40天,全区域均有完整告示,也自该密录内容后,部分区域丧失机能。
我想起来了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到这个博物馆了。
我能感受到,我明明每次都能感受到,在我前两次从博物馆出口走出去后,那种自由、轻松、劫后余生的,发自内心的;或者说从更深层次的生物本能内部逐渐传遍全身的那种愉悦。
那一定是我的内心不断地在告诉我:我还活着,活着!
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没有任何时刻的欢欣快乐能胜得过我走出博物馆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那种情绪,无论是获奖、考上名牌大学、还是说升官发财,都远不及那一刻。
于是我告诉自己,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来,不要再来。
为此我在家里任何能直接被肉眼看到的地方贴满了纸条;天花板、墙壁、家具、地板,一切能被我直接看到的地方我都贴上了,我都贴上了,那倒霉的电视、收音机、电脑还有更多东西,一切能听到那广告声的物件都被我砸毁了,就连我视为生命的一部分的手机都被我砸了,只为了不听到那该死的广告声,然后来这里。
家人们都说我疯了,公司里的人们也都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在某天带了一个心理医生过来,说要带我做最好的心理健康疗程,还说什么我一定是太累了,太累了,累到失去理智了。
还没来到过博物馆的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会懂每次在这里的经历都能让我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视,都能让我抛弃其余的一切东西只为了让我自己能够在剩下来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内享受生活,或者说尽最大的努力活着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跟真正的生命比起来,区区理智算得了什么,只要能避开,只要能远离这个博物馆,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甚至起了抛下所有的念头,只为了能活下来,活的更久,未来是无法接受,Y市是不能存在、不,又或者说从那天起就不再存在,就不再应该留存(凌乱潦草的字迹和过于微小的文字,以常理逻辑只能这么整理了,好在后续字迹又能看出是什么了)
我也记得,我明明是想驾车离开这里,抛下所有,父母、朋友、钱财都不再重要,只要能离开这里,那就都行。但看来我还是失败了,我根本出不去,交通看似四通八达,高架看似通天快捷,实际上我已经看出来了,在我的认知中也只有我看出来了。
那些交通路线简直就和宠物跑步机一样可笑滑稽,它们根本就不再是交通线路,它们完完全全就是网,无法挣脱,无法脱离的网,要说是蜘蛛网、铁丝网还是电网那都随意了,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只有:我出不去了,所有Y市的人都出不去。Y市从那天之后就不再属于正常空间,它把这里的人永远的禁锢住了。而外界的人还在不断进来,他们也就成了Y市的人,一来二去,让这城市还像个正常城市,而不是一座死城。
并不是博物馆关住了人,而是Y市囚禁了人,博物馆只是个中心,像辐射一样往更远处扩散,吸引更多的飞蛾。
不,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失去了希望的我才是真正的飞蛾,只要那火堆燃起,我就会无视空间和距离,无论是否保有理智,我都会回到那里,投入火中,以此作为我的终点。
又或者说,另一个层面的起点呢,我已经成为什么?我还会成为什么?
也就像我刚才所记录的这些,这告示板在正常人眼里已经不再是规则,它也不再会有新的规则,那些救命的规则归根结底只是缓兵之计,而且xxx(信息删除)还在进化,自从降临之后就一直在进化,是生物,也不是生物。我大概xxxx(信息删除)的目的也xxxx(信息删除)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证据就是正在记录的我,我还记得变成这样之前我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办公楼的文员,如今却能完成如此细致的文字刻印。
这个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了,颜色也不再是,我对人类这个物种的印象仅仅只在于:它们至少身体上在各处没有流着不可名状的东西,或许能勉强用认知内容中的,液体进行一个浅显的比喻。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在用这样的文字,我还在用这样拙劣的形容来描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学会的我会学会的我会学会的。
但我的头部结构的一部分正在萎缩的身体正在告诉我,我好像写过那样的字条,那字条告诉我要做点什么,要记录些什么,要留下点什么,即使最后是灭亡,也要让人类那个物种能够多活一下,因为我感受过那样的,那样的欣喜欢愉。
我做了,这里的规则已经不再有效,进化是不可阻挡的,我会带着这个,回归,然后进化。
至于这部分,我已经带不下了,我这样的身躯无法带走更多,我会把它涂去,并且xxx(信息删除)已经注意到了这两块区域,已经不能再了。
我能看到,我能看到那些人,那是我刚刚写过的吧,我有印象,在第几行第几个字呢,我已经看不懂我在写什么了,能做的只是顺着那个身体去行动寻找,真惊讶,我居然能写我看不懂的东西。
家人,朋友啊,没有什么概念,或许是那字条上写过的东西吧。
终会吧。
○○
(在该密录的最后,我想附加记录这样的东西,我觉得,这是对于这份密录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内容)
从无人空屋回收到的字条其中一张,内容都相同,仅记录一张足矣
我已经去过一次(划掉)第二次了,我知道,离不开,即使没有希望,我也要做点什么,要记录些什么,要留下点什么,即使最后是灭亡,也要让他人能够多活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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