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型关,位于姜国和中山国两国过渡地带平庸城和姜国庐江郡的正中间方向。从这里到达平庸城和庐江郡都不过半日功夫。
不同于骁骑营的大张旗鼓,张寿在知晓骁骑营前行的方向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死忠,秘密到达了这里。
凌型关外,张寿身披一身墨色甲胄,坐在战马上,腰配一把匕首,一只手握着腰间悬挂着得一把长剑,另一只手拽着缰绳,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想些什么。
在他旁边,一个国字脸的中年文士,满脸的焦急。时不时的看看还在闭目养神的张寿,要么就是干脆看向远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身旁张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后,男人脸上的惶恐之色便就又多了几分。
在他们二人身后,是一批身穿轻甲,手持兵戈的士卒。这些士卒中,有的骑着战马,但更多的则是站在地上的步兵。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他们身上的肃杀之气。此刻,他们停留在凌型关外,看着他们面前的主帅,只要张寿一声令下,张寿手指的方向,就会是他们冲杀的战场。
“我的张世子,咱们何时出发去劫杀那人?”张寿旁边的中年男人时不时的看向远方,焦急道。
“急什么,田大人,等时候到了,咱们自会出发!”张寿听到他的催促,头也没抬,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哎呀,张世子不是下官着急,属实这次事关重大,一着不慎,莫说是王爷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利,就是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也难保了!”田大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异常,然后才小声道。
“原来田大人也知道这事儿干系重大,既是如此,我们更该慎重才是!所以还请田大人稍安勿躁,等时机到了,本世子自会带兵前往!”
“那敢问张世子,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呀?”田大人急切道。
“田大人,稍安勿躁,等着便是了!”
“哎呀!”见张寿这么说,田大人叹气一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
庐江郡城墙上,长史和郡丞两个人焦急的望向城外,见城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的发生,两个人不由得放下了一口气。
“太守大人,都到现在了,骁骑营还没有前来,下官猜测,十有八九是大人的消息出了问题!”
反观一旁闭目养神许久的欧阳睿在听到这话时,嘴角先是露出一抹微笑,心里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一阵骏马奔腾的声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声音之大,宛若雷鸣。
一瞬间,欧阳睿迅速站起身来,走到城墙边向远处看去。只见远方天际乌泱泱的一片在快速的向自己奔腾而来!而在那乌泱泱的一片中有一健壮无比的猛士扛着一杆血红色的大旗,上书骁骑营三个大字,在乌泱泱的一片中,格外的惹人注目!
片刻以后,反应过来的长史和郡丞两个人也赶忙来到了欧阳睿身旁,当他们看到远方那乌泱泱的一片时,尤其是看到那血红色的大旗之后,瞬间就慌乱了起来。
“太守大人,咱们这,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怕什么?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欧阳睿大声呵斥着,可他颤抖的双手则是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境。
“可是,大人,那可是骁骑营呀!”长史望着越来越近的骁骑营不由得颤抖道。
长史这话说罢,欧阳睿便下意识的看向了城墙上的那些普通士卒。便看到那些普通士卒虽手持利刃,但当他们看向远方奔腾而来的骁骑营时,他们害怕了,虽不至于像长史郡丞那样被吓得全身颤抖,但也比他们好不了哪去!
未战先怯,即使是作为从未掌过兵的文官,欧阳睿也知道这是兵家大忌。若是强来,情况反而是不妙。
看着这些战意全无的士卒,欧阳睿脑子突然想起了长史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们可是骁骑营呀!
是呀,他们可是骁骑营呀,他们可是整个姜国最为精锐的军队呀!他们可是整个朝堂上倾全力而培养的大杀器呀!他们可是当初让草原人闻风丧胆的骁骑营呀!
不过在欧阳睿看来,真正让在场人恐惧的,并不是他们是谁,而是那从四面八方响彻而来,犹如山崩地裂的铁骑铿锵之声,宛若雷动。
就在欧阳睿出神的时候,远处那乌泱泱的一片已然来到了城楼下。
只见那城楼下乌泱泱的一片中,随着那率先一人的一个手势,那宛若雷动的铿锵马蹄声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那率先一人轻挥马鞭,向前一步,然后在庐江郡城墙下缓缓停下,将头盔摘下,露出一张宽厚老实的面容。
“庐江郡太守何在?青天白日的为何关着城门,阻碍了我等的去路。”
“王人狂!”见到下方的这道身影,欧阳睿旁边的长史虽然从未见过这个人,但嘴巴里还是下意识不自觉的崩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而此刻王人狂那宽厚老实的面庞落在欧阳睿他们三人眼中却是那么的狰狞肃杀。
王人狂本名叫做王杰,乃是姜国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嫡长子。王家人世世代代都从文,祖上曾出经过三位宰辅,就连帝师也有过这么一位,可以说是世代辉煌了。可到了王杰这一代,被王家当做新一代家主培养的王杰却偏偏是不喜欢舞文弄墨,反而是对刀枪棍棒情有独钟,这可让王家的老家主愁的不行。劝说了几次不行,无奈之下王家的老家主便也只好由他去了。也就是在那之后,王杰凭着自己过人的武艺,与在骁骑营里闯出了自己的名头。更是在那之后,每逢战事,便宛若发狂一般,必定冲在最前方,大杀四方。久而久之,他便在战场上博下了一个王人狂的名头。以至于到了后来,有些人只知骁骑营王人狂,而他自己原来的名字反倒是没几个人提起了。
“呔,城上那些人既不说话又不开门,到底是何意思?”等了许久,王杰见城楼上没人言语一声,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火气,不由得朝城楼上大声呵斥道。
看到王杰生气,楼上的人不由得更惶恐了几分,相互对视了一眼,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与王杰搭话。
最后,不得已,还是欧阳睿咬牙挺身而出。
“王统领,吾乃庐江郡太守欧阳睿,不知王统领率领麾下人马,这是要去往何处呀?”
“奉旨公干,还请太守打开城门,放我等过去!”见终于有人搭话,王杰虽有些不耐,但一想人家问的也挺合理,便压下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回答道。
“王统领既说是奉旨,可否将圣旨拿出来让本官一瞧,待本官确认无误后,本官自会给王统领打开城门,放你们过去!”
“本将军出来的匆忙,陛下圣旨下的又急,所以并未让人传下圣旨,只有口谕!”王杰看到庐江郡的太守一直跟自己罗里吧嗦,又想起之前自己途经的那些郡县,哪里让自己受过这种待遇。于是,语气也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既是如此,还请王统领在我这里稍等上几日,本官立马派人去汴安确认一下,待确认无误后,再为王统领大开方便之门。毕竟,庐江郡紧挨着中山国,本官不得不谨慎一些,还望王统领见谅!”
“老家伙,老子他娘的说了,老子是奉旨办事儿,若是耽误了,你他娘的负得起这个责吗?”见欧阳睿这般说,又想到自己出来之时,李成儒告诉自己,有人要谋害自家凡哥儿,王杰不由得警觉起来。
这老家伙在这里与我扯皮,推三阻四的,莫不是要拖延我的时间?好方便其他人去害我凡哥!
就在王杰考虑自己是否想的正确时,欧阳睿的声音,再度在自己耳边响起,这下王杰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本官自是不敢耽误大人,但这确实是本官职责所在,所以还请大人等上一等!”
当即,王杰便没了耐心,冷笑道:“好,老东西。本将军再问你一次,你开不开城门?让不让本将军过去?”
“下官职责所在!还望…”见王杰语气不善起来,欧阳睿虽然心中害怕,但想到了那人对自己的恩情,又想到了他的托付,还是咬牙道。
“好,很好,好一个职责所在!所有人听令,准备攻城!”见欧阳睿还是那般说,王杰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是正确的,便不再犹豫直接干脆道。
听到这话,王杰身后那乌泱泱的一片,动作整齐,干脆利落的从战马一侧拿下弓弩,随后拉弓上弦,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庐江郡的城头。
“大人,这,这,这…”看到城楼下的那些人连弓弩都拿出来了,郡丞和长史两个人欲哭无泪道。好家伙,今天他们这些人恐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欧阳睿此刻算是欲哭无泪,他娘的,谁都没想到这王人狂真这么彪呀?真一言不合就动手呀?
虽是这么想,欧阳睿还是硬着头皮对城楼上早已被骁骑营吓破胆子的郡兵吩咐道:“所有人,准备战斗!!”
城楼上的郡兵虽然害怕,但看到自家太守下了命令,又想到了自家太守往日里对自己这些人还算不错。于是乎,本着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他们颤颤巍巍得从身后拿下长弓,拉弓上弦,与城楼下的那些人隔空相对!
该说不说,骁骑营真不愧为姜国装备最为精良的军队,别的不说,就他们手中拿的这弩,与城楼上守军拿的弓箭两厢一对比,好家伙,甩了人家不知道多少条街。
一时间,场上的两拨人就这么隔空相对,硝烟弥漫,场上充满了肃杀之感。
“好,很好!”看着真敢与自己对峙的欧阳睿,王杰不由得冷笑道。
随后,王杰冷眼看着城楼上的众人,缓缓将自己的右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握住自己佩刀的刀柄,就要将其拔出,下令进攻的一刹那,庐江郡的城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王杰见状,便松开了自己手握的刀柄,眯眼向前看去,只见从大门里走出一位身披甲胄,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身材魁梧,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目视着他飞快的出了城门,扫视了一下自己这边,然后当目光停留在王杰身上时,嘴角忍不住挂满了笑意,然后快速跑到阵列最前方的王杰身旁,单膝下跪,左手握拳放在胸口上,对着王杰语气恭敬道:“庐江郡都尉,原骁骑营校尉武大磊参见王副统领!”
随着武大磊这一跪,看呆了庐江郡城楼上的一众人,而王杰看着自己面前给自己行礼的男人,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城楼上,反应过来的长史和参军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而在他们一旁的欧阳睿这是脸上布满了苦涩的笑容,而他刚刚过度紧张紧握的双拳,此刻却是慢慢的松展开来。
后背被冷汗打湿的衣裳,一阵冷风吹过,他浑身上下不由得添了几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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