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迈听了,走到客厅中间,张开双臂,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如果只是我来主持此事,只敢说有七层把握,我有一朋友名叫姓卫字朴,精于商功,他此刻应该在余姚,如果有他在此,此事一定能成!”
娄氏:“县令大人,我是真想促成此事,因此直说了,你可知此事需要多少人力及物力?”
沈迈知道这看似的无心一问,实则在确认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他要把本领拿出,从而打动娄氏。
沈迈:“具体数字,得经过仔细丈量后才能得出,我预计大约需要十日。其实沐阳在太宗时期,曾经以牛背山为界限,有圩田十万余亩,后因为大水不断,年久失修,如今已全是湖泊沼泽,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建设一个泄洪区,把大水都往这里引,最大程度利用前人的堤坝,这样便可以事半功倍!就以这样的施工为例子,我心里粗算是要征夫三万众,前后耗时半年,耗费银钱大约一百五十万左右!”
听完后娄氏双握拳,弯腰一拜:“大人不必多言了,我已知你的诚意,不管结局如何,先替沐阳百姓和康园的老小感谢你!在沐阳地区,康园能发动一万左右的劳动力,我还能再借给大人五十万银钱,余下的事是真的已无能为力,靠大人自己解决了!”
沈迈也赶紧回拜:“娄女士,其实应该是我替沐阳百姓感谢你,你只听我一刻钟的游说,便敢拿出如此身家,真令我敬佩,我虽然不懂佛学,但这一定是无量的功德,比的起恒河沙数之布施。”
娄女士拈花一笑:“我答应的一定做到,但是需在余下的缺口都已补实情况下,才会兑承诺,大人应该知我的意思!我希望行好事,但不想多染麻烦!”
沈迈又拜:“这是自然,我和娄女士是君子之交,无需立字,但凭一诺。”
娄女士示意管家,把下人叫进来,然后又对着沈迈说:“今日到此,大人还要解决好多问题,我就不再宴请,老身在此静候佳音!”
沈迈和娄氏做了告别,出门便告诉身边的侍卫,娄女士可真是豪杰,沐阳的困局有解了。
沈迈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江湖术士的摊位,这位摊主,兴许是见他行色匆匆,突然大声一句:“一行之流何在,徒增笑耳!”
沈迈立马反应过来,这可是他的熟人啊,于是招呼侍卫先走,说自己要为家中的老母亲占上一卦。
沈迈入座,立马高谈阔论:“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江湖术士哈哈一下笑:“大人,可千万要想开,此乃天机,从古到今为求参透大衍之数,而走火入魔的人,数不胜数,不差你这一个。”
沈迈没有停下的意思:“昔在庖牺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九九之术以合六爻之变。暨于黄帝神而化之,引而伸之,于是建历纪,协律吕,用稽道原,然后两仪四象精微之气可得而效焉!”
只见江湖人士,摘下帽子:“好了,我认输,你要是再叨叨不停,我可要走人了。”
沈迈赶紧抓住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跑不的,你可知,我此刻有多么盼望见着你,没想到你就出现了,我就差流眼泪了!”
卫朴很嫌弃的推开他:“大人,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这样啊,难免有人误会!”
沈迈对于他不在意的事物,总是反应慢半拍的,他有些不解的问:“两个大丈夫,怕他什么?”
卫朴也不点醒:“不多废话,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你权沐阳县令的消息,知道以你性格,肯定要啃硬骨头的,念及我身平所学,应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便立马赶了过来!”
沈迈继续忘情的说:“沐阳河流长千尺,不及小卫送我情!”
卫朴摸一下额头:“又来,怪不得,你的朋友都要远远观察你,肯定是受不了你!”
沈迈很惊讶,怎么卫朴连在暗处的仲针们都知道,他正准备问个所以然,看见街头闪过仲明身影,便立马跟着卫朴询影而去。
两人在一个小巷口的民房前,停了下来,沈迈觉得民房背靠的建筑非常熟悉,仔细观察后,方恍然大悟,那正是自己的县衙府。
一行人都围着房内的木桌坐下,仲兰先阴阳怪气的开口:“好你个小子,和我们一起的时候,斯斯文文,碰到你的挚友卫朴,连龙阳之好都表现出来了!”
沈迈突然明白了,方才卫朴为何尴尬,赶忙各种解释。
仲明早已笑的把口中的茶水都喷出,不得不一一给大家道歉,只有苏博约和仲针还一本正经的座着。
仲针先开口:“想不到,娄氏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你,果然传闻不假,毕竟是大家闺秀,平时也一定在规劝其丈夫,放弃不符合身份的想法!”
沈迈有些一头雾水:“你说的娄氏,应该就是我早上所见的那位女士吧,她真是个女中豪杰,如今我这个县令徒有虚名,根本号令不了百姓,考虑到康园的名望,准备以三寸不烂之舌试一试。毕竟汛期不等人!谁知她一听就答应了,还非常有诚意!”
仲针此刻已确认,沐阳内根本没有暗流涌动,因此决定,今天就把此行的目的:劝越王削兵权,告诉给在座的每一位听。
仲针舞动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说话。大家照做,仲针便把来沐阳的目的,事情前因后果,非常简洁的告诉了大家。
话音落地,比起惊讶,众人更多的是疑问。仲针示意大家继续安静的听他说话,他必须给出足够的理由,来渡过这次小型的信任危机。
仲针娓娓道来:“考虑到此事的危险性,本来是打算快事成,才告知你们这个计划的,不过根据新的情况分析,现在是需要大家都知道此事,一起来解决后面的问题!”
仲针望了一圈众人的面部表情,继续压慢语速说话:“这两年,一直都有密报送呈皇上,都断定越王有造反迹象!朝堂之上不知道何种原因,没有人敢公开讨论此事!大臣们的心思。我揣度不了,但是皇上是因为坚信越王所做一切,都只是为自保,况且越王妃娄氏又是江西大儒娄氏后人,所以从未挂怀此事!”
沈迈暗中感叹:原来娄氏不仅是越王妃,还是江西大儒娄暗的长女,怪不得如此气度不凡!
仲针把眼神调转沈迈:“这次你恩师权知海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苏博约有些疑惑,他看向仲针,语速控制到非常平缓:“敢问王知州可否知道此事?”
仲针:“皇上,除了下令让他权知海州外,没有一句多话,但是我知道你已经猜中,以王知州的性格,沐阳的乱局,他是不可能放任自流!”
苏博约:“怪不得要沈迈回老家来省亲一趟,原来就是为了恩师的召唤,不过确实是浑然天成,不得不服!”
仲针:“大家想一下,为何沈迈想治水的事,进行的如此顺利了?那是因为娄氏在言语神态中,已反复确认沈王并不知道越王的事!治水此事真正是为民请命,并没有其他目的。而且如此造福之事,实际上也是他们一家的免死金牌。我如果事先透露计划,沈迈恐怕就不能如此自然流露了!”
兰溪笑了起来:“听见没有,我哥哥是说你内心不够强大,以后要好好磨炼!”
沈迈也有疑问:“那卫朴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知道,他是我口中的那位挚友的?”
仲针接话:“我们之所以不和你同行,是怕越王在其大本营安插的有眼线,所以我要你自己先出发。没想到只半天,就等到你这朋友的到来,你家里人可是对他非常熟悉!”
仲兰:“你这个朋友,真够关心你的。他一路过来没有歇息过,刚和我们相认,就招呼我们赶快移步沐阳,说你定有会有许多麻烦事,要我们助一臂之力。”
沈迈:“如此,你们该早就到了沐阳,为何此时才现身?不是收到纸条,我还真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能力!”
苏博约开了口:“卫朴兄弟可不是白走一遭,他知道沐阳最大的问题是水患不断,所以一路上,把沐阳大部分地势都勘探了一遍!用手势以及立杆测影,就能大概估计出各地点的距离,非精熟于九章者,孰能如此?非你口中的那位挚友,谁又能当之乎?”
卫朴会心一笑:“不敢当,我只是一个,靠给人算命为生的江湖术士,能与各位贵人结交,真的是荣幸之至,我认识沈迈时候,他已经是县里主簿,能不耻下问于我这布衣,这真是莫大的抬举了!”
沈迈心里念念不忘治水:“卫兄,我只是对照县志里的地图,结合自己的一点走访经验,想在牛背山附近建立一个巨大的泄洪区,并恢复哪里的圩田。因此判断需要征夫三万,耗银钱一百五十万,可有不妥?如此巨大工程,要是你不在,我真是深感无力!”
大家目光都一下对准卫朴,想看看他说些什么,卫朴拿出笔墨,一挥而就,众人定睛一看,却是牛背山附近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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