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人艰涩难听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众人忍不住皱眉。
“堂下之人可是扶南巫人！”
巡抚杨兴出声问道。
然而这巫人是理也不理，只是死死盯着“李永年”。
口中不断的发出嗬嗬的怪声。
杨兴眉头微皱，刚想让衙役将他拖起。
身边兵部侍郎陈继献微微摇头。
杨兴只得作罢。
这时那巫人却开口说话。
“李永年？呵呵，你不是！”
“我明白了，这都是那个小子的圈套！嘿嘿！”
“不是很高明的圈套，但是却是死局。”
“想浑搅视听让我指认李永年是奸细？”
“不对，这小子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我不管说与不说他都能定死了李永年是扶南人了。”
“那你们演这一场戏是为了什么？”
这巫人沉思片刻，突然笑道。
“哈哈，原来我才是那个指认的证据，因为我是巫人！”
“其实我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吧？巡抚大人？”
这时候巫人将头转向杨兴那边。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件事昨天夜里巡抚已经和几位京城来的大员说过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巫人竟然猜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府主大人多年谋划，居然坏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虽说只是当年府主随手下的一步闲棋，不过能让那个小子这么轻易就掀了出来，也算是他不凡了。”
“也好，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随你们吧。”
堂中所有人有些无语。
杨兴看着躺在地上的巫人，开口说道。
“如此说来，你是认了那李永年是扶南奸细？”
“没错，他就是我们扶南潜入你们朝中的奸细，甚至有可能不是一个，嘿嘿。”
众人心头一沉。
“除了李永年，还有何人？”
“何人？我想想，可能是姑苏知府赵鹤？也可能应天知府贾雨村也是。”
“嘿嘿，巡抚大人您也不是不可能。”
“一派胡言！”
“胡说八道！”
“血口喷人！”
被巫人点到名字的三人同时起身喝骂。
每个人额头你都见了汗。
这个帽子可太大了，尤其是从一个扶南巫人口中说出。
想到这，三人同时向钦差御行礼。
“大人，这巫人所言尽是栽赃之言，请大人明察。”
“大人这巫人居心叵测，想要牵连他人，拖人下水，大人万万不可被他蒙蔽啊。”
钦差御使沈如摆摆手。
“几位大人，继续审案便好，这些事我晓得的。”
虽然并无责怪追查之意。
可三人心头俱是笼罩了一层阴云。
没想到这巫人居然攀咬一口。
此事就算当下不查，可钦差御使回去是要回京面圣的。
此一行所有见闻都要上报。
可以预见，之后自己三人必然要被彻查。
哪怕是最后洗脱了罪名，这一生的仕途可就无望了。
再看向这巫人的面色就不善了。
“巫人狡诈，肆意攀咬，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三十！”
巫人听了，不怒反笑。
“嘿嘿，巡抚大人，您这是想要灭口么？”
“这……”
杨兴额头青筋直跳。
偷眼瞄了钦差御使一眼。
见他只是向自己微微摆手，示意无碍，这才稍稍定心。
“拖下去！”
当即有衙役上前拖着巫人离开。
堂上现在又沉寂下来。
巡抚一脸愁容左右看看。
暗自叹息一声。
这时刑部侍郎郑天和开口道。
“杨大人不要乱了分寸，仔细审理此案便好，其他不必忧虑。”
“是。”
然后强打精神。
“将淮扬知府李永年带上来。”
稍稍等候，便有衙役押着一人走了出来。
相比秦义两人，这李永年看上去好上不少。
头发虽凌乱些，身上也并未穿囚服，只是穿着一身便服。
面色沉静，不显什么伤势，
终究还是一府知府，基本的脸面还是要保留的。
走上堂来，双手带着镣铐一抱拳。
“见过诸位大人，没想到下官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与诸君相见。”
巡抚这时候还憋着气，登时惊堂木一拍。
啪！
“李永年，你可知罪？”
“哦？罪从何来？”
“还欲抵赖！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杨大人，这话从何说起？下官无故被小人陷害，周奇以下欺上拘押朝廷命官，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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