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贵把木盒盖上,用衣服包起来递给康政:把它背着,别弄丢了。
康政连忙点头,把东西死死抱在怀里。由于错过了可能中的幕后黑手,大家都显得有些沉寂。尤其是李长贵,他本能捉住那个法师,可是却被我劝阻了。
我心里也极为懊恼,但事实如此,后悔药没地方买。更何况,李长贵当时,的确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就这样,我们围着火堆,坐了一夜。雨虽然没有下下来,但天依然阴的厉害,一如我们几人的心情。
一大早,摆渡的船家就吆喝起来了,不过现在时间还早,除了我们几个,倒也没别人要去渡河。
我们几个跟在李长贵的后面上了船,李长贵给船家几张纸币,让他先把我们送过去。
不管什么年代,钱都是好东西,船很快就驶离了河岸。隐隐约约的,我心中一缕忧愁被牵动,仿佛过了河,就是离了家。
过河之后,我们一路越过上大石溪、候家寨、望乡台等地,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算到了芙蓉镇。
相比沅陵,这里显得更加具有湘西的味道。五里青石板街,凌悬于半空的吊脚楼,无不透露出古镇的气息。
我们到的时候,已是下午,一些人家都已经把货物收拢入房了。康政一踏进镇子,就显得格外精神,不断跟我们介绍着各家各户。而他与镇子上的人,似乎极为熟络,见他回来,不少人都上来主动打招呼。
我和李长贵心系那些黄金的事情,也没心思去观赏古镇风采,连连催促康政赶快带路。
康政的店铺,位于石板街的中央,只是很普通的木房。到了那里,白狗上前掏了钥匙开门,门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我挥挥手,脸冲外大口呼了几口气,然后冲康政抱怨一声:你这门几年没开了?霉成这样?
康政干笑一声,连忙把我们迎进去。
别看康政是粗人出身,但这铺子,却是布置的不错。雕花木椅,长板大桌,莲花吊灯,一些天南海北,各具特色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屋子各个地方。乍一看,还以为是进了哪个大户的人家,谁能想到,这屋子的主人是这样的呢。
康政一边让白狗去拿抹布擦桌椅,一边说:这些都是张夏收拾的,还不错吧?我们这几年到处跑,钱没赚多少,东西却买了许多。不过,现在看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好。
我看康政那一副得意的样子,笑着说:别吹嘘了,赶紧去拿黄金才是真的。这屋子再好看,能救你的命啊。
对对,小哥说的对。康政扭头对张夏说:去把黄金拿来,让先生看看。
张夏应了一声,走进里屋,没过多久,就捧着一个带锁的箱子走出来。我现在一看到盒子啊箱子啊,反正只要是带盖的东西,心里就不舒服。好在这箱子上什么花纹也没有,单调朴素,让我安了心。
箱子取来,康政又让白狗把钥匙也拿来。他见我似乎有些纳闷,就说:这箱子里装的都是我们的宝贝,万一丢了,那就倾家荡产了。所以,张夏保管箱子,白狗保管钥匙,这样也安全些。
我问他:那你保管什么?
康政说:我?我当然是保管这整间店了,不信你出门问问,谁敢来我店里闹事?我一巴掌一个,捏……
好了好了,抓紧开锁。我连忙拦住他的吹嘘,让白狗把箱子打开。
箱子开了之后,康政过去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解开,倒出了一小堆黄澄澄的东西。我对金银珠宝没研究,也看不出黄金和铜的区别。不过看这堆貌似黄金的东西摆在眼前,心里着实有些心动。难怪康政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好来路,还敢接活,这么一堆东西放眼前,就算杀人也有大把的人去干啊。
李长贵捏起黄金,一块一块地瞅着。没多久,就看完了,他冲我们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发现。
我有些失望,跑了那么远,竟然一点发现也没有吗。
这时,李长贵指着装黄金的布包问:这个布包是谁的?康政说:是那个人用来装黄金的。
李长贵拿起布包看了看,随后表情有了些许变化。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了,连忙问:师父,你看出什么来了?李长贵把布包递到我眼前,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你看这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在布包的那一处,有人用彩线绣了两个字。不过,看起来很像篆体,我不认识。
李长贵说:这两个字,念做“耶朗”
耶朗?是什么东西?我不解地问。
李长贵说:耶朗不是东西,而是一个类似土司王朝的小国。如果我说夜郎自大,你肯定就知道耶朗是什么国了。
夜郎自大?我念了一遍,突然愣住了:你说的,不会是夜郎国吧?就是那个夜郎。
李长贵拿着布包说:这布包看似平凡,实际上丝质柔滑,世人多知丝绸之路,却不知,海上也有一条丝绸之路。而这条路,正是从夜郎国转入海上的。这耶朗二字,一般人是不会用的,因为这是很久以前汉人不明就里,写错了字,所以耶朗就变成了夜郎。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千年,除了一些特殊身份的人之外,谁也不知晓耶朗国。
你的意思是说,那人可能是夜郎国留存下来的后裔?我一脸惊愕的问。
李长贵点点头:夜郎国灭于西汉,其后人早已不知所踪,就连夜郎国的真正位置也无人知晓。那些普通的臣民,自然不会如此执着千年,依然牢记耶朗二字,只有深仇大恨的王室子弟,才会这样。
这一番如同天方夜谭的话,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可是想一想,我又有新的疑问:就算那人真是夜郎王留存下来的子孙,那他和土司王有什么关系呢?复活土司王,似乎跟夜郎国被汉朝所灭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李长贵也是一脸疑惑:我只能猜测他大致的身份,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而他是什么目的,我更是无从知晓。
连李长贵也不知道,那这下好了,我们的线索,基本上也算断了。没想到,从沅陵几十公里,两天两夜的跑到这来,除了多出新的疑问,什么收获也没有。
没有了方向,我们几个人心里,顿时感觉空荡荡的,好似丢失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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