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为什么只有人类拥有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的智能？
为什么只有人类能制造工具、使用工具？
为什么只有人类......如此地善于争斗？
我苦思冥想，迟迟得不到答案...
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成年......
我目送着无数人离开，他们为我的研究做出应有的贡献，他们的生命在我的记忆中熠熠生辉......
是的，我不会忘记他们，亦如他们在死前绝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我的想法呢？
为什么他们要践踏我的尊严，欲将我的一切摧毁殆尽，将我从这个世上抹除呢？
为什么......要说我像个一无是处的小丑？！
就像我对于人类本质的探究，我直到临死前都得不到问题的答案。
“不，你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你对我们而言，对那位大人而言，是有用的。”
如同在黑夜中盘旋的恶龙，两鬓斑白的灾厄化身出现在那里，将试图置我于死地的人尽数屠戮。
“为我的主人效命吧，不管你是怎样的‘恶’，只要对实现我等主人的理想有用，我们就会给予你应有的地位和实现目标的道路。”
恶龙的话语像是甜美的蜂蜜，引诱着我深入其中，陷入了名为亵渎的漩涡之中。
渎神......多么伟大的课题，对我探究人类的本质也有着重要的作用！
如果有一天连神明都能亵渎的话，那么身为神之造物的人类......不也能被我轻易亵渎、被我轻易发掘本源了吗？
这是多么令人兴奋，令人——
产生贪婪之心的理想！
在渎神之人的帮助下，我成功获得了数之不尽的时间，我将拥有足够的时间去获得追寻已久的答案。
直到......
渎神之人开始正式向神明宣战的那天的来临......
当十三位效命之人齐聚一堂时，我才惊觉，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与神为敌......我这时才明白，亵渎神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只是付出生命这么简单。
我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步入了倒计时，也许在某天，我就会被暴怒的神明降下神罚，彻底抹除。
我对此感到恐惧，不是在畏惧死亡，而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那个答案！还没有找到人类的本质！
于是我开始不停地展开行动，让一个个愿意为我的目标献出生命的人类前仆后继地走上试验台，我持续着进行对人类的亵渎，我利用他们的躯体，尝试将其与无智的怪物融合，我尝试造出既拥有强大力量，又拥有无上智慧的生命......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获得答案的资格......
直到......有“人”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
“你想要造出既拥有像怪物一样强大又像人类一样聪明的生命，是吗？”
“你想要模仿神明，尝试去‘创造生命’，是吗？”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尝试研究现成品，他们不就在你的视野之中吗？”
“对吧，你应该认识原生体吧？”
“我甚至可以给予你帮助，只要你成为我的棋子......”
祂这么对我发出邀请，这对我来说确实是难以拒绝......不，该说是根本没法拒绝的诱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愚昧！
祂真当我没察觉出祂深藏在话语后的真心？
祂很愤怒！对我尝试“创造生命”这件事感到愤怒！
什么成为棋子，对祂而言，在最后我只能成为弃子！
既然如此，就当是为了实现我为之追求上百年的答案！
我选择了既亵渎神明，又抛弃忠诚的道路......
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了......
......
柏尔纳的眼神十分可怕，他毫无保留地透过脸上扭曲的表情宣示着自己的怒火和恨意。
“你认为......我在报复什么东西吗？”
“呵呵.......呵呵呵......”柏尔纳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阴森冷酷的笑声，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就像是陷入了无止境的疯狂之中。
“我当然......是在报复这个世界！报复全人类！”
柏尔纳的双眼布满血丝，瞳孔缩得极小，死死地盯着伊川。
“你能明白吗？我明明是在探究对全人类都有益的答案，但是没有人理解我！甚至有人想抹杀我！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随便否定我的理想！否定我的存在！”
“你也是，他们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否定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实现我苦苦追寻的理想！”
柏尔纳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如同恶魂在地狱游荡时的哀嚎。
伊川彻底明白了，他已经彻底搞清楚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的本质了。
“你......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神吧？”
“随意地决定他人的命运，自认为所有人都‘自愿’为你的私心服务。”
“你自诞生起就是一个不应存在的‘恶’，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不要让无辜的人，为了你那可笑的理想买单啊！”
柏尔纳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在伊川的视野中，一只黑猫怒目圆睁、全身炸毛，挥舞着堪比利刃的利爪，贴近他的脸庞。
“当——！”
伊川及时举剑格挡，下界合金剑的剑刃与黑猫的利爪相击，发出清脆的打铁声。
令伊川惊讶的是，以坚硬著称的下界合金，居然没能震碎一只黑猫的爪子。
黑猫见突袭未能得手，又迅速消失在了伊川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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