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男人收回目光，看向圆暨大师，疑惑道：“那姑娘是。”
圆暨大师忽而神色正襟，恭敬道：“回圣上，那姑娘是来求平安和姻缘的。”
一旁的小和尚，不禁双眼放大，满眼的充斥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小和尚做梦也想不到，当今圣上居然会来这偏安一隅的安陵城，更想不到当今圣上如此年轻俊雅。
圆暨大师口中的圣上，正是当今晋国皇帝夜明风，登基三年，建运河，修大坝，大肆清查贪污腐败，政治清明，河清海晏。可谓是人人称赞的好皇帝，好君主。
夜明风闻言，挑眉道：“哦，如何”
圆暨大师躬身回道：“平安可得，姻缘亦可得。”
夜明风眉眼含笑，忽而道：“棋局未定，输赢还未见分晓，走吧圆暨大师，这次可不许半路逃了。”
阮歆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又跪了几个时辰，那双腿，早就是不堪重负了。可如今得了上上签，阮歆心中不胜感激，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就想着步行下山，以感谢佛祖庇佑。
可桃花确实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她步行下山。
阮歆拗不过只好听从，心里想，既然如此明日便叫人，在城中多施几个粥棚。
阮歆正欲上马车，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桃花那方丝帕，丢了吧”
桃花不解道：“为什么，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不为什么，丢了吧”阮歆说完，上了马车。
桃花点了点头，将丝帕丢到一旁丛林里。
二人坐上马车，离开了南山寺。
——
戌时，山上的日光已落尽。
南山寺内四角方灯高高挂起，寺内灯火通明。房间内红烛摇曳，熠熠生辉。
夜明风手执黑棋，犹豫半晌，落在棋盘上。
圆暨大师，紧接着走了一步。夜明风再落一棋。
圆暨大师，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被围堵。
不出意外他又输了。
“当当当”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进”夜明风道。
进来的人是安溪，夜明风的暗卫，他走进来，附在夜明风耳畔低声耳语道：“那姑娘进了秋雨阁，还将皇上递给她的丝帕丢掉了”最后这句话安溪自知不妥当，但还是硬着头皮讲出来了。
夜明风忽而一笑，邪魅道：“丢了。”
安溪点点头，又低下脑袋，侧眼偷瞧时竟发现圣上眼中若有若无泛着光，脸上还带略微带笑意。
安溪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所逾越，又沉沉低下头。
——
翌日一早，阮歆还未起身。
桃花兴冲冲的跑进来说是有人找她。
阮歆得知是昨日寺庙的那个公子。楞了半晌，便嚷着说不见，将桃花退出房门。
那人，她就是现在想起，都不禁汗毛耸立，一双狼眼，煞气逼人。她才不要见。
阮歆原以为回绝了就没事了。哪知那人竟然连续来了一个月。
男人连着一个月，阮歆总有理由不见。
——
七月初四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阮歆正在蔷薇林，修剪树木。
桃花却匆匆跑来，说是有人找。
阮歆还以为又是，那个的男人，正要回绝。
桃花赶忙道：“是个衣衫褴褛老人家，他说只见管事的，我这不是没了办法，才来找你的吗。”
阮歆闻言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前厅。
前厅内
年过古稀的老大爷坐在紫檀木椅上边缘，身着粗布，脚踏草鞋，时不时左顾右看。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阮歆到了前厅，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坐在老人家身旁的椅子上，道：“我是着管事的，老人家，你有什么事给我说。”
老人闻言突然情绪激动，嘴里吱吱呀呀的，连哼带比划。
阮歆这才发现老人家是个哑巴。
阮歆劝他先别着急，稍等片刻。说着又叫人去请个哑语师傅。
哑语师傅听老人比划完，才转过头向阮歆解释道：“他说，他是个收泔水的，一个月前他去王府收泔水，被人冤枉偷东西，我不会说话，就像他们比划解释道，那些人看不懂要拉他去官府。恰巧她们家二奶奶路过，看的懂了他的手势，替她解了围还送了他件新衣服。
因为那件事，他不去城里的大户人家，经常跑一些小村子，昨日夜里他路过南山坡时，发现几个男人抬着什么东西，丢到了南山坡山上，他大着胆子凑近一看，竟是那个二少奶奶，
他发现时那个女人已经没了气息，王家有钱，他不敢报案，几番打听下，才知道那姑娘是秋雨阁的姑娘，这才找上门。”
阮歆皱着眉听完的全部内容，那人说道最后，阮歆紧握的指尖早已泛白。
阮歆叫上桃花，跟着老人家，去了南山坡。
南山坡，处于城郊，地势低平，荒凉寂静，常年无人。
为此，这里成了安陵人的乱葬岗，群山环绕，地势低平的山坑，成了天然的坟墓，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树木，即使是春季生长的也不繁茂，似乎是为了凸显这山的孤寂。
马车停在山脚下，桃花，阮歆，老人家，哑语先生，一行人匆匆上了山。
行至半个时辰，几人走到一处山坑。
山坑内躺着几十具尸体，有白骨化的，正在腐烂的，这些不知名的尸身处在阴暗潮湿的山里，早已腐烂不堪，散发着腥臭味。
尸山之上，溘然躺着一居赤裸的女尸，好在身上草草盖着一块草席子，才勉强护住了一个姑娘家的体面。
女尸全身发紫，嘴唇乌黑，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长血痕，形似鞭子抽过的痕迹。
一行的人的目光落在那具女尸身上。
“婉月”阮歆痛苦的叫出声，瘫软在冰冷的山石上。
悔恨，悲伤交织在她的心口上。
桃花死死捂着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哑语师傅，仔细看了看，忽然道：“那姑娘嘴唇乌紫，像是被人下过毒，我知道一处冰穴，可保尸身暂时不腐。”
阮歆点点头。
婉月，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行人，将尸体抬出，将尸体放到了冰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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