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元神飘在水底，没有丝毫的不适，明明能感受到水的流动，而且水流不止从身边流过，更是从体内流过。
没错，水流穿过了林凡，因为现在他并非实体，而是灵魂出窍。这是他没想过的事情，完全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
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灵魂出窍，灵魂和身体分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走出了幸福的幻觉，又遇到了这么棘手的难题。
不要着急，冷静思考。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摸清楚状况。
想想看，这种状态到底是什么？
根据气渊理论，万物都是由气组成的，包括灵魂。只是灵魂太脆弱了，一旦身体死亡，灵魂便回归了气渊，也就是死亡。
从很久以前异世界的人就是这么认知的，但林凡的灵魂离体还却没有回归气渊，说明了什么？不知道。
之前林凡死了，在地下埋了一千年也一样复活了，本来就很诡异。现在灵魂直接离开身体就更诡异了。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思索之间，身体已经离开了水面，来到了山林之中，就好像是瞬移一样。刚才还在山溪低谷，一眨眼就已经来到了山顶。
等林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瞬移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是灵魂的速度么？
“这是？”灵魂出窍的问题还没解决，灵魂瞬移的事情又发生了，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林凡都解决不过来。
山林似乎并没有察觉林凡的灵魂，因为虫子愉快地从他的身体中穿过。这种感觉很诡异，林凡能清晰地感觉有飞虫从身体里飞过，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虫子的状态，感觉虫子脚上的倒钩，还有羽翼上的翅脉……
很奇怪，只要经过他的灵魂，所有的细节都一清二楚，就好像造物主给他上了一场生动的生物课一样，让他知道万物的状态。
林凡困惑了很久，不过作为穿越者，作为初代剑圣，他有相当的脑洞，所以还是有思路的。
林凡首先想到了灵魂和身体的差别，身体是通过五官来感知万物的，眼睛看到色彩，耳朵听到声音，鼻子嗅到气味，舌头品尝味道，皮肤感觉触觉……
不同的器官，不同的功能。
灵魂没有器官，那如何感知，自然是气了。
万物都由气组成，所以气与气之间肯定有联系。灵魂没有五感，那么就是感受到了万物之气，感受到了万物最为本质的状态。
身体观察物体是通过眼睛、耳朵、鼻子、舌头、皮肤等器官把物体的不同属性分裂开，然后再在大脑里组合，这一分一合的过程就让物体失去了原貌，让人无法窥探物体的本质。
但灵魂出窍之后，放弃了五官，万物穿过灵魂，建立气的联系，使得林凡能有机会感受万物的本来面貌，没有拆分，物体的气将万物原原本本地呈现出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山高水长，万象万千，万事万物，了然于胸。灵魂似乎并非孤立，而与天地齐同。
林凡不由想起了庄子的‘天地一指，万物一马’的齐同思想。
天生万物不同，但万物的根基都是气，都是一样的。气从气渊而生，气化形形化质，一步步演化，万物都有一个相同的起源。
身体和灵魂也都是由气而生，与万物是一样的。
这一刻，林凡感觉自己就是万物，万物就是自己，一切都联系在了一起，并且清晰地将自己的本来面貌呈现在了元神的面前。
天地一指，大有可为。
天地就好像是停留在自己的指面上一样清晰，林凡感觉自己很渺小，又感觉自己很伟大。渺小是因为他只是天地的一员，而伟大是因为他与天地同在。
这绝对已经超越了武圣的境界，林凡感觉自己是飘飘若仙，欲乘风、欲飞升……
接着他又从山顶来到了夜空之中，风从灵魂中吹过，洗净铅华，融入宇宙。揉碎月光，融入万物，融入自己。
林凡的心波澜不惊，随着思考的进程，焦虑已经彻底消失，现在有的只剩平和，一切顺其自然。
这是他练武的诀窍，有时候遇到瓶颈，强行突破反而不好，不如自然而然，顺应气的流动，让气带着自己，而不是自己去强行运转气。
现在也是如此，这天地万物之气何其庞大，林凡根本是不可能对抗或者支配，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意识清明，然后顺其自然，一切交给气。
只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黑洞，气原本是穿过灵魂的，但现在却不断聚集，填入自己的灵魂，让林凡不再空虚。
灵魂本来是透明的，渐渐发出了光明，从小透明变成了大光源，灵魂能量提升了几个等级。
难道这就是元神？林凡思考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升级成为元神了？
也只能是猜测，毕竟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心平气和地接受就行了。既然是气的安排，那就接受好了。
轰，随着一声爆裂，林凡破茧重生，他的视野被强光填满，等到再次恢复视觉，眼前的景色再次恢复为流水潺潺。
他并不知道整条小溪都因为他而发光，宛如蜿蜒在山间的银河。
“回来了？”林凡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厚重，感受到了流水经过皮肤的寒冷。
他并没有着急离开溪流，而是内视看向内丹，原本顽石一样的内丹现在却如透明的美玉，完全改变了，好像有了生命一样。
一切惊人的变化都是因为内丹，刚才肯定是内丹突破，所以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确定了内丹的变化，林凡从水底飞跃而出，用《丹火心法》蒸干衣服上的水分，头发也变得更丝滑了。他感慨良多，因为刚才元神出窍的期间，他感悟了‘天地一指’的境界，现在不但能调动自己的气，甚至万物之气都能调动了。
“我变得更强了？”林凡哭笑不得，以前自己渴望力量，只能苦哈哈地修行。现在自己追求平凡的人生，力量却不要钱地不断提升，还真是讽刺。
如果一千年前有这样的境界，根本不怕暗杀。真是可笑，渴望力量的时候，力量总是不够，等认清自己之后，力量又来了。
林凡认为这是老天爷在勾引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我因为力量的提升而得意忘形，想要故态萌发，那么老天爷肯定又会狠狠地给我一巴掌。所以现在越是强大，就越是得低调，因为老天爷随时可能背后下黑手。”
不是他多疑，而是他真的吃够苦头了，每次都是眼看苦尽甘来，最后却直接死于非命，换了谁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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