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香楼安顿下来，听着大家的谈话，林凡慢慢地了解这个时代。
周围的小老板偶尔来下馆子，就是一直在抱怨乱世。官差来吃饭，也是抱怨日子难过，作战艰难，然后记账。
基本上客人就是这两种，至少这两天里，林凡还没有遇到其他的客人。北海百姓抱怨，南岭士兵也抱怨，反正就没有人是真的对这个时代满意的。
至于守备的药材征收到底如何，林凡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勤务工，对现在的日子没什么不满的，虽然吃不到肉，也不能敞开吃饱，但至少也不至于饿死，还有一个不错的住处。
林凡是满意的，按照这个方式活下去，自己肯定能寿终正寝。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一般，但比起一千年前，也不差了。
一千年前，林凡虽然是分肉者，但平日里的生活条件真不怎么样。而且当年他练剑可比打扫卫生更辛苦。所以整体而言，生活水平还是有所提升的。
“今天还是老样子，虽然感觉气在体内转来转去，但就是没感觉到自己的气。”已经两天了，张义依旧没有抓住自己的气，他很着急，希望林凡能帮帮忙，说道：“你能不能再教详细一点，到底是什么感觉？”
林凡能这么说呢？感觉就是感觉，这是真不好描述。“稍安勿躁，才两天而已。当年我可是花了半年，每天都干体力活干得累死累活才抓住的一丝气感。”“那是一种尽在不言中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天突然自己意识到了自己在呼吸一样，气就在每个人体内，只是等待自己发现。就好像每个人都会呼吸，但平时大家都不会在意。”
“你这么说，谁听得懂啊。”张义表示根本听不懂啊。
就在他们继续上课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惨叫，一声尖锐的‘啊啊……’刺破夜幕。
“怎么了？”张义吓得一机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好像是椅子上长了钉子一样，后怕地说道：“谁在尖叫？”
“是在外面。”林凡判断声音来源是外面的街道。
张义看着稳稳当当的林凡，问道：“你不去看看？”他还盼着林凡去查看一下，然后回来分享呢。
林凡说道：“不关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
“你不是高手么？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张义很生气，如果自己有这么厉害的武艺，肯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武艺不是无敌的，你可不要以为学武就能解决难题，有这样的想法早晚会害人害己。”这可是林凡的经验之谈，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暗算。
“那你学武干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既然有武艺就应该铲奸除恶，替天行道。”张义是书生意气，有一身傲骨。
“我学武是因为除了这条路之外没有其他出路。”林凡刚穿越的时候，处境很尴尬，是个家徒四壁的少年，如果不练剑，就一辈子打猎捕鱼。他又不是贵族，又没有血统，所以只能走这一条路，没有其他改变命运的出路。
张义肯定是不能理解一千年前的社会环境的，那种处处看血统的环境中，想要出头必须对自己狠，必须让自己的实力超越所有贵族。现在虽然也有家族，也看血统，但也有不看血统的门派，而且就算不习武，也可以读书，没有说只有练武一条出路的。
但当年真的只有一条出路，贵族崇尚的就是尚武精神，可以不认字但绝对不能不练武。因为贵族就是依靠这套尚武精神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你不练武，别人练，那你家的粮食、女人、牲口、房子、土地就全是别人的。
所以读书不是最要紧的，掌握武艺获得战斗力才是至关重要的。
张义才不相信林凡的鬼话，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动静。
“刚才是什么声音？”肯定是守军也听到了声音，已经赶过来了，也在调查。
脚步声很杂乱，人还不少呢。张义是很好奇，可他怕惹祸上身，根本不敢出门。
他不出门，不代表士兵不会上门。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啪啪的打门声，非常响。
“开门，开门！”不仅仅是冷香楼，而是附近的几个门店全被拍醒了。这年头也没监控，开店的人都会谁在店里，防止有人闯入盗窃。
这一拍门，整条街都被吵醒了。
张义和林凡不得不出房门，就看到那位沉默寡言的厨子也在，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文叔，把刀收起来。”张义可不敢在守军面前亮刀子。
厨子这才说了一句话：“我在厨房等着，要是有事叫我一声。”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事，他就拿着菜刀冲出来。
“行。”张义说道。
林凡倒是对这位厨子刮目相看了，看着是个闷葫芦，没想到是个行动派，胆子比张义大多了，竟然敢拿刀子干架，有血性。
张义见林凡就在身后，松了一口气，至少身边还有个高手，不用自己独自面对如狼似虎的士兵。他是怕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来了，来了，别拍门了，门板都拍坏了。”张义尽量让自己正常一些。
先开门，然后下门板。就看到外面是提着灯笼的卫兵，三个士兵直接就从门里挤了进来，根本不给主人面子。
“几位军爷，有何贵干？”张义的脸色在橘黄油灯和士兵手里的白色灯笼的光下更加苍白了，看这些家伙不讲道理的样子，今晚肯定是出大事了，希望不要连累冷香楼。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动静？”士兵站在大堂里，倒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始了问询。
“什么动静？没有听到。”张义说谎了。
士兵抬起灯笼盯着张义，又把目光转向林凡，问道：“你呢？有听到什么么？”
“好像是有人尖叫，不过也没听清楚。”林凡说道。
士兵又问：“店里有住客么？”
“没有，这两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张义紧张地说道，他还真怕这些士兵搜查，保不准家里的那些财物都可能被他们抢走。而且嫂子还病着，可不能被打扰。
好在士兵选择了相信说道：“要是店里有可疑人物记得禀报。”说完转身就走。
“一定禀报，军爷辛苦了，慢走。”张义松了一口气，上门板的时候还朝外看了看，发现集市方向有火光，看来出事的就是集市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外地商人买卖基本都在集市上完成，现在集市很冷清，也不知道谁会大半夜跑集市上。好奇啊，不过张义最后还是选择了乖乖地关上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刚才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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